元月環顧四周只覺得寒意叢生。
只是因為自己的哥哥找了伴侶,陪伴他的時間少了,就會嫉妒從而殺掉哥哥的伴侶,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但是她也歇了再次詢問的心思,她不想知道了,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心裡想的是,該找一個什麼樣的時機逃離這裡。
自從小金說完自己以前的事情,她就覺得好像周圍的環境都不一樣了。
四處纏繞的藤蔓不再是之前看上去生機勃勃的樣子,反而好像是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形態呈現出來,遍地的奇花異草散發出來的味道也好像是充斥著血腥味。
她默默地打量著四周,眼眸低垂,不再開口。
小金卻沒有說完的意思,他停下了自己近乎癲狂的笑聲,深呼吸了一口氣,但是又好像笑得太過了,眼角竟然有兩行清淚滑落。
淚水划過臉頰上,緩緩流向那顆痣,他只覺得自己的臉頰都被淚水灼得滾燙,眼睛也變得通紅。
「為什麼?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拋棄我?他不管我了,我怎麼辦?」
「憑什麼他這麼狠心,不就是一個雌性嗎?殺了就殺了,為什麼他要替她擋著?她有什麼資格值得我哥哥付出生命?」
緊接著他又好像在安慰自己般,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哥哥一定不會怪我的,很快,我就可以讓哥哥恢復以前的樣子了。」
「到時候再也不用頂著哥哥的名義到處騙人了,也不用在畫這個討厭的痣。」
「對對對,哥哥不會不要我的。」
小金用一根蒼白的手指指在自己的臉上,看著元月好像在向她介紹,只不過他的語氣中滿是自嘲。
「你看這個痣,以前是我最羨慕哥哥的,因為我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他就是比我多了一個痣。」
說著他的眼神短暫地亮了一下,好像記憶跟著他的話語回到了很久以前。
「每次族人都可以很明顯地分出來我們,那時候我總是模仿他,希望我能夠變得和他一樣厲害,可是自從我真正的變成了他之後,我才發現它不光光是是一顆痣,還要背負著很多東西,呵呵。」
「我其實不想冒充哥哥的,我也不想做什麼猴族的族長,我只希望能夠一直跟在哥哥身邊就夠了。」
「你能懂我嗎?」
元月正在心裡思考怎麼回答能夠完美的糊弄過去,可是小金壓根沒有真正的想要等她回答的意思。
隨即他話鋒一轉,不再對著元月說話扭過頭去。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目光呆滯一眨不眨地看著躺在山洞之中的哥哥,臉上的兩行清淚依舊掛在臉上,眼底卻浮上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哥哥呀,一定要等我,乖乖等我,只要你醒來,以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你的,我一定聽你的話,保證不惹你生氣了。」
「哥哥,等我,很快我就帶著神藥回來了,不對,我現在就去,我現在就去!」
「哥哥千萬等我!」
小金說著直接一個飛身跳到地面上,對著元月投來一個異樣的眼光,打量了她兩眼。
突然,兩隻大手就要朝著元月的頭髮抓來。
這一切來的毫無預兆。
元月一看情形不對,連忙低頭閃身,這才堪堪躲了過去。
小金的手指儘管骨節突出,看上去非常纖細,但是手指末端的指甲卻不短,要是被這一下抓到,她的臉上起碼也要疼好多天。
元月心裡暗罵,這個神經病,上一秒不是還好好的嘛?這又想到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簡直就是變態,當初怎麼沒發現他是這麼個陰森的笑面虎呢?
小金卻沒有一絲一毫覺得自己不對的樣子,她的雙手再次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對著元月的脖子掐來。
猝不及防。
元月沒有來得及躲開。
小金一隻手掐著她的脖子,另一隻手按著她的頭往樹洞旁邊湊。
「快說!快告訴我哥哥,你會幫我救他!他會好起來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快說!」
元月只覺得自己的頭髮被他纏在手上揪得生疼,想躲又躲不開,心裡的厭惡也更翻了一倍。
她憑什麼要說謊來圓他的夢?
「已經是植物人了,好不了的,別做夢了。」
她強忍著疼痛說出這句看似輕飄飄但是確實事實的話,引得小金瞬間暴走。
小金聽到這話,身體好似一瞬間的脫力。
手上的動作有點停滯,他鬆開了掐著元月的大掌,目光直視著她,滿臉通紅,雙目欲裂。
「你胡說!你胡說的對不對!不可能的,哥哥一定會醒過來的。」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一個雌性,你懂什麼?哥哥不會真的拋下我不管的。」
元月剛剛被掐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咳嗽了好半晌,直至臉頰漲得通紅,這才活動了一下被印上了五個手指印的白皙的脖頸。
「咳咳,我沒有騙你,他沒有醒過來的可能了。」
「你自己心裡也知道吧,只是你一直不肯死心,你不願意放棄罷了。」
小金瞬間暴走,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突然他的右手再次伸出,元月嚇得連忙躲避。
但是這次他的手沒有掐在元月的脖子上,而是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大腿,好像那裡才是罪惡的根源,可以很明顯地看到他的手指直接因為太過於用力而泛白。
他怒瞪著元月,衝著她歇斯底里地咆哮。
「不可能!你他媽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殺了你!」
元月感知到他已經處在情緒崩潰的邊緣,連忙想在上面再加一把火,她的聲音也不由地加大。
「你覺得我怕死嗎?我選擇和你來這裡,你覺得我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嗎?」
「好啊,你殺了我,你看看他會不會醒過來!」
「他會不會好轉你心裡不知道嗎?你覺得你做出那種事情,他會原諒你嗎?」
「呵呵,比做夢了,我要是你的親人,我絕對不希望自己再醒過來了。」
「他以前對你那麼好,你就當行善積德放過他吧。」
她的每一句話語都是深思過的,可往往真相才是傷人最痛的。
小金只感覺她的話語好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戳在自己的心上。
他的右手還在死死地掐著自己的大腿,好像腿上的皮膚壓根沒有痛覺一般。
過了好半晌他才繼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