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蛇本來滿心期待能夠獲得誇獎,結果眼瞅著陸霄把自己退下來的蛇皮拿走了之後就再沒往盒子裡看,那叫一個失落。
-吔~我就說爹爹嫌你丑吧~當初我蛻皮的時候,可是還沒蛻完,爹爹就已經在誇我好看了~看你,蛻完了爹爹都不看你~
以往都是小白蛇做嘴欠的那個,這一次好不容易被焰色小蛇逮到機會,它當然不能放過,光速開大嘲諷。
-我不信!爹爹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不相信會被陸霄'區別對待',小白蛇努力的把身子挺得更高了些,在盒子裡左右擺動著試圖吸引陸霄的注意力。
但是蛇的身體本來就不是適合探得很高的類型,只有依附著東西爬的時候才能穩當。
這樣空落落的探起來,探得越高,只會讓作為支撐的尾巴越不穩。
晃起來也越發像喝醉了酒一樣滑稽好笑。
陸霄正在那兒猶豫要不要把這條蛇蛻真的掰一點給小狐狸,趴在桌邊的小狐狸卻先用腦袋拱了拱陸霄的腰:
-你快看,那個小長蟲又在發瘋了。
陸霄低頭一看,果然發現小白蛇支著身體對著自己左搖右晃。
要命!
這都一個多月沒犯病了怎麼又突然犯起來了?
不過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狂躁,問題有是有,應該還不算太嚴重。
「那你們先等會兒,我去取點藥上來先給它餵了。」
陸霄將小白蛇的蛇蛻放進抽屜里,蹬蹬的跑下樓去取藥。
上次和專長於爬行動物研究的師兄聊過之後,師兄根據他提供的小白蛇過往行動分析,最終給出的結論是。
排除掉本身的神經系統缺陷問題的話,最大的可能是染上了某種寄生蟲。
自發性的神經系統缺陷概率是很低的,而且一般都會很早就夭折,不太可能會像陸霄所描述的那樣,平時正常進食活動,只有偶爾突然抽搐發瘋。
因為小白蛇『發瘋』的頻率並不頻繁,所以師兄也不敢妄下定論,只是叮囑陸霄如果下次還有這樣的情況,就先給它餵驅蟲試試。
過一段時間如果還會再犯,或者是症狀更嚴重,再考慮用專業的檢查設備給它做詳細體檢。
上次聊過之後,陸霄就徹底的給兩條小蛇所居住的觀察箱換了墊料消毒,體內體外驅蟲的藥物,也早就準備好了。
小白蛇這段時間都沒再『發瘋』,他其實還挺高興的,以為它已經沒事兒了。
沒想到這才剛第一次蛻完皮,就又開始。
哎。
拿著用小紙包折好的細細的藥粉,以及經過稀釋後用做體外驅蟲的溶液,陸霄回到臥室,打開觀察箱的盒蓋,把小白蛇拿了出來。
還以為陸霄終於開始關注親近自己了,小白蛇高興極了,學著焰色小蛇之前的樣子,在陸霄的手上拼了老命的扭來扭去。
感受著從手掌上源源不斷傳遞過來的急切情緒,陸霄嘆了口氣。
這小傢伙莫不是也知道自己能治病,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治好?
「不急不急,這就給你餵藥。」
陸霄拆開紙包,將那一點點藥粉用水調和勻了,用去了針頭的注射器吸起來。
然後一手輕輕握住小白蛇的身體,用拇指和食指稍微捏開它的嘴巴,另一隻手拿起注射器,往小白蛇的嘴裡灌藥。
?!
在聽到餵藥兩個字的時候,小白蛇就已經發現事情的發展方向好像不太對勁了。
它拼命掙扎想脫開,但是又哪裡掙得過陸霄的力氣。
又苦又澀的藥水從嘴裡灌進去的一瞬間,小白蛇感覺自己的魂都要飛出去了。
世上怎會有如此難吃的東西!!
灌完了藥,陸霄又把外用的驅蟲溶液仔仔細細的在小白蛇的身上塗了一遍。
連帶著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它蛻皮之後的新鱗片。
不得不說,確實很漂亮。
這兩條小蛇剛出生的時候,陸霄確實覺得焰色小蛇確實顏色更鮮艷奪目,也更漂亮些。
但是足月蛻皮之後,小白蛇的鱗片明顯比之前要白的更加純淨,而且開始有了如玉一般潤澤的的質感。
配上那雙深邃又霸氣的金瞳,不發瘋的時候,托在手裡簡直是就像是完美的高定擺件。
絲毫不遜色於焰色小蛇了。
不過,小白蛇身上似乎沒有焰色小蛇泡在水裡時那些特殊的暗紋,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這會兒它沒被泡水。
剛上了藥,這會兒泡水肯定不合適的。
等晚些時候有機會了,再給它泡水看看吧。
打定了主意,陸霄小心翼翼的把小白蛇放回了箱子裡。
看著弟弟被陸霄強行灌藥、抹藥一套行雲流水操作下來,一旁觀察箱裡的焰色小蛇已經要笑顛了。
雖然不知道爹為什麼會覺得弟弟有病,但是樂子蛇永遠不虧!
就在這時,旁邊觀察箱裡的小白蛇緩緩的抬起了頭,看向旁邊的姐姐。
-姐姐啊。
看著弟弟的眼神,焰色小蛇忽然覺得身上有點冷。
-就是說,現在我也蛻過皮了。
還沒等焰色小蛇反應過來,下一秒,這個月一直被『欺壓』、被姐姐強制共感的小白蛇終於硬氣了一把,反客為主的強制焰色小蛇開始共感。
它嘴裡那苦得令蛇都要尖叫出來的味道,自然也共享到了焰色小蛇的嘴裡。
漂亮的艷紅色小身體立馬也僵住了。
再見了爹爹,今天我就要被苦死在這兒了……
陸霄當然不知道這姐弟倆天天玩互相強制的共感play,給小白蛇餵完了藥,接下來自然也要開始分配蛇蛻了。
好幾雙眼睛擱旁邊緊緊盯著呢。
打開抽屜重新把那條蛇蛻拿了出來,在分給旁邊望眼欲穿的毛茸茸們之前,陸霄先仔細的查看了一下。
和焰色小蛇的蛇蛻相比,小白蛇足月蛻下來的這層確實不一樣。
光是厚實的程度,已經比焰色小蛇的蛇蛻強的太多了。
而且小白蛇的蛇蛻,不像焰色小蛇的那麼薄脆,更韌一些。
只是這樣拿在手裡,那股奇異的香氣就已經源源不斷的在往鼻子裡鑽了。
人的嗅覺到底有限,雖然這個味兒聞著和之前焰色小蛇的蛇蛻差不多,但保險起見,還是得問問『專業人士』。
陸霄拿出了之前留下來、準備拿去化驗的一點焰色小蛇的蛇蛻,然後和小白蛇的新蛇蛻一起放在墨猴爸爸的面前,試探著問道:
「這兩個東西,氣味是一樣的嗎?如果一樣的話,哪個更好一些?你想要哪個?」
之前往香炭里放蛇蛻,也是墨猴爸爸的主意。
面對這種未知的『藥材』,問問這位天生的藥材質檢員,比自己瞎猜的要靠譜的多。
看著陸霄放在自己面前的蛇蛻,墨猴爸爸毫不猶豫的拿起了小白蛇的那條,順帶腳還嫌棄的把焰色小蛇的蛇蛻往邊上踢了踢:
-一樣的,但是這個好,我要這個。
一旁箱子裡的焰色小蛇好不容易才等到弟弟嘴裡的苦味消退了一點,剛回過神就聽到墨猴爸爸如此『殘酷』的發言,當場就急了:
-爹!你不要信它啊!我那時候還小,我的皮也很好的!下次我蛻皮肯定比弟弟的還好!你不要嫌棄我嗚嗚嗚………
還真是小白蛇的蛇蛻更好。
陸霄點了點頭。
之前已經拿焰色小蛇的蛇蛻製作過香炭,雖然不知道發揮出來有效的藥力有幾分是來自這蛇蛻,但總歸應該是吃不出毛病來的。
想了想,陸霄用剪刀,稍微剪下三個指甲大小的小塊,分別給了墨猴一家三口。
然後又剪了稍大的一塊,給了小狐狸。
「這個東西我還有用,所以只能給你們這些。」
好在小傢伙們都很好滿足,並不挑三揀四--有得吃就已經很好了,要啥是多。
小狐狸像含著含片一樣把那片蛇蛻含在嘴裡,就顛顛的回了自己的窩。
墨猴一家三口吃得就奔放了許多,直接像人吃魚片那樣塞進嘴裡一邊扯一邊嚼起來。
被陸霄帶回來之後,經過這段時間的生長發育,小墨猴現在也不再是那個需要被媽媽天天背在背上、一天睡二十多個小時的寶寶了。
它的身上長滿了耀眼的淡金色絨毛,已經有半個多墨猴媽媽那麼大,是個正式進入青春期的漂亮小伙子了。
剩下的蛇蛻,陸霄準備再做一批香藥,用來調和香炭。
香炭的消耗量比自己預料中還要快一些,得提前準備好才行。
正好現在雌狼也能稍微溝通,正好對比一下和前一批製作出來的效用是否有增強,就能知道蛇蛻的用處了。
不過也不急著現在就開始,先下去洗漱把早飯做了吧。
陸霄把小白蛇的蛇蛻放回抽屜里鎖好,便下了樓。
而據點旁邊的小房子裡,阿猛二寶他們三個小戰士也早早的就爬了起來。
昨天在門口發現了那一堆『動物屍體』,三人的心裡都很忐忑,以為是某種警告。
阿猛把東西送到陸霄那兒詢問了一番,他們這才知道,這些是豹媽送來的獵物。
「哎,人家多好的豹豹呢,為了歡迎我們過來,還特意抓獵物給我們。」
二寶一邊疊被,一邊頗為感慨的搖頭:
「阿猛你個不爭氣的,人家就跟你玩玩兒,還能給你嚇暈了。」
「那感情不是跟你玩……」
阿猛忿忿的嘀咕了一句:
「不過知道它沒壞心,我現在也不咋怕了,它再來我肯定不能再暈了。」
「也不知道它昨晚有沒有再送獵物過來?」
阿飛在一旁插嘴。
「應該不能有了,誰家見面禮天天送啊?咱又不是陸教授,救過它的命,它討好咱們幹啥。」
阿猛搖了搖頭,準備開門去打水洗漱。
說是這麼說,但心中還是多少有點期待的--萬一真還有呢?
這可是雪豹送來的見面禮呀!
輕微的嘎吱聲響起,小屋的門被暢通無阻的推開。
探頭出去一看,果然昨天擺著獵物的地方,今天一片空空如也。
「沒有吧?我也覺得它應該不能天天送。」
二寶問道。
「沒有。」
微微的失落感湧上,阿猛搖了搖頭,準備端著盆子去打水。
下意識的抬頭張望一下四周觀察情況,視線掃到西北方向,看到杵在那兒的兩個身影,他人僵了。
阿猛的視力相當好,再加上那兩個身影所在的位置距離小屋百米都不到,他甚至能夠看得清它們倆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和身上沾染的斑斑血跡。
這個距離確實不至於昏過去。
但是現在人就是很慌,非常慌。
為啥會有頭大狼和雪豹站在一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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