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一天沒回家,後院就起火了?

  感覺到藥液浸透毛皮傳來的涼涼的濕意,白狼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掠過那天醉香時殘存的記憶。

  可以被稱為它狼生最大恥辱的事,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白狼聞了聞已經擦到半乾的地面,又扭頭聞了聞自己身上被打濕的毛毛。

  雖然這東西的味道,聞起來和那燒起來有香味的黑漆漆的東西完全不同,但是保險起見,它還是先出去待會兒吧。

  真要丟狼也絕對不能在這兒再丟一次了。

  它嗚嗚嗷嗷的衝著雌狼叫了好幾聲,隨後便拱開房門,一溜煙兒的鑽了出去,轉眼就跑的沒影了。

  雌狼抬起頭,聞了聞面前不鏽鋼小碗裡殘留著的藥液的氣味,轉頭又透過窗子看到自家老公一閃即逝的身影,有些無奈的嗚了一聲。

  『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但眼神卻很溫和。

  狼是群居動物。

  在狼群的時候,雖然能夠統御族群,但也時時要提防著年輕的後來者篡權奪位,也要照看保護族群里的雌狼與幼狼,還要規劃作戰,為整個族群挑選合適的獵物目標。

  做狼王並不是什麼輕鬆的活,不是每天在巢穴里閒著等上供食物就行的。

  一直以來,雌狼雖然無法表達,但心裡多少都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丈夫應該還能夠在族群里做很長一段時間的首領。

  但剛剛看到丈夫夾著尾巴跑出去的一瞬間,它心裡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或許離開族群,也不算是壞事。

  起碼它現在過得比以前輕鬆自在多了。

  感覺到困意上涌,雌狼趴了下來,曬著太陽慢慢的闔上了眼睛。

  枯瘦的身體隨著呼吸微微的起伏著。

  希望這樣的日子能長一點,再長一點。

  也希望未來沒有自己的日子裡,丈夫仍然能夠過得快樂。

  ……

  吃過午飯,陸霄提了一瓶熱水,準備把早上剩下的藥液稍微燙溫些再餵給雌狼。

  結果推門看了一眼,原先擺在架子上的小碗被放到了雌狼面前,裡面的藥液也杳無蹤跡,陸霄就知道白狼大概是又手爪子欠欠的把這玩意兒扒下來檢查了。

  就是搞了破壞還把碗叼到老婆面前栽贓嫁禍有點好笑。

  不過也只是小半碗補藥,白狼自己舔吃了也沒關係。

  反正帶回來的木天蓼還有得是,再煮一些就好了。

  不過看它這個越來越膽大妄為的行為模式,以後是沒法在這邊放重要的東西了。

  真要放,也得放在它啃咬不開的不鏽鋼保溫杯/保溫桶這類的東西裡面。

  給爐子裡補了半塊兒香炭,確認雌狼狀態安穩之後,陸霄這才回去,準備再熬一份藥湯。

  狗狗祟祟躲在遠處的白狼看到陸霄端著那隻不鏽鋼小碗離開小屋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有被發現。

  而且在外面待了這麼久,好像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應,今天這個東西,和上次那個黑黑的應該不一樣。

  等陸霄回到據點院裡,白狼又在外面躲了好一陣兒,才慢慢的從稀疏的小樹林裡走了出來。

  回到小屋旁邊,它貼在透明的窗玻璃上往裡看。

  小香爐正裊裊的冒著淺淡青煙,妻子趴在草墊上,睡得正香。

  白狼並沒有出聲,只安安靜靜的站在外面看著。

  它現在已經知道,當那個小爐子冒煙的時候,就不能在屋裡待著了。

  不過能不能進屋待著這種事,它並不在意。

  它是一匹足夠強大的狼。

  沒有受傷的時候,哪怕是眠冰宿雪,對它來說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之前找的那個用以棲身的山洞,更多的也是為了照顧妻子和孩子。

  它用腦門兒貼著窗子,緊緊的盯著雌狼安穩的睡顏,像是在看著一件只屬於它的稀世珍寶。

  真好啊……

  她真的痛了很久了,也很久都沒有這樣安穩的睡著了。

  白狼從嗓子眼裡擠出幾聲幾不可察的溫柔的嗚咽。

  快點好起來吧,以後都不要這麼痛了。

  等你好起來,我們也不回族群里去了。

  這樣我抓回來的獵物,就不用優先分配給其他的狼,以後最好的永遠給你。

  等我們的孩子長大,我教它學捕獵,它一定能長成比我更優秀的狼。

  到時候我們兩個一起養你。

  就我們兩個,加上孩子。

  我們一家,好好兒活。

  在香藥的作用下,雌狼睡得很熟,並不能聽到這些隔著窗子更像是小聲自言自語一樣的嗚咽。

  白狼自顧自的還想再嘀咕幾句,身後不遠處卻多了一些嘈雜的聲響。

  它漂亮的尖耳輕輕抖動著,扭頭一看,卻是邊海寧和聶誠抱著幾隻小雪豹出來每日慣例進行戶外活動。

  白狼眨了眨眼,快步向著剛剛藏身的那個小樹林跑去。

  沒多一會兒,它就叼了個東西出來。

  一隻半大的、腿上帶著斑斑血跡的小野兔。

  這個大小的野兔,對於白狼來說是看不上眼的。

  毛多肉少全是骨頭架子,沒什麼吃頭,抓起來又費勁。

  屬於是平時白送上門它都不會要的東西。

  但今天這隻,是它特意去抓來的。

  就是在等這個機會。

  它叼著那隻還在微微掙扎的小野兔,快步的向著邊海寧二人所在的地方跑了過去。

  陸霄不在,看到白狼腳步輕快的湊過來,邊海寧和聶誠心裡多少還是有那麼點緊張的。

  不過等白狼放下嘴裡叼著的東西,邊海寧二人就明白了它的來意。

  它這是特意帶了教具,準備過來教學呢。

  昨天那隻戰鬥力強悍的野雞著實給幾個小雪豹打得有點灰心喪氣了,陸霄本來想著緩兩天再讓它們繼續,沒想到白狼倒還惦記著這個事兒。

  不過野兔沒什麼攻擊力,而且還這么小,應該不會再出現昨天那種情況了。

  二人很默契的往後退了一段距離,順帶手的招呼著墨雪也往後退退,給白狼這位帶教老師空出場子。

  幾個小傢伙對於親媽那種『抓不到就沒飯吃』的教學模式很不滿,但是白狼這種耐心溫柔的教學還是感興趣的。

  再加上昨天白狼只教了雪盈,其他五個小傢伙在旁邊看著早就眼饞也想試試了。

  所以這會兒白狼帶著『教具』過來,幾個小貓糰子直接湊了過來,都一臉期待的看著面前這個帥氣的狼老師。

  要學!

  雪盈昨天就已經被教過,更是自來熟的直接湊到了白狼身邊。

  它正想看看白狼帶了什麼好東西過來,但是才剛靠近白狼,它就聞到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令豹迷醉的味道。

  走向小野兔的腳步緊急剎住,它抽著小鼻子,繞著白狼聞了起來。

  白狼:?

  不是,我的乖乖干閨女,獵物在這兒呢,你聞我幹啥?

  其他幾個站在不遠處的小貓糰子見雪盈圍著白狼聞來聞去,也一股腦的湊了過來。

  它們也很快就發現雪盈是在聞什麼了。

  是昨天晚上聞到過的那個好好聞的東西!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小貓糰子們的眼神瞬間變得比餓狼還要雪亮。

  昨天晚上的那一場,是陸霄的惡作劇。

  整到了邊海寧二人之後,他就把二人脫下來的睡衣全都收了起來。

  由著小雪豹們撕扯抓咬的話,沒多一會兒這兩套睡衣就要報廢了。

  他也不是那奢侈浪費的人,肯定不能這麼幹。

  所以小貓糰子們也只享受了短短几分鐘吸上頭的快樂。

  但是木天蓼這種東西,對於感興趣的貓科動物來說,就像某種過不了審的東西。

  沾過一次,就很難再戒掉了。

  幾隻小雪豹興奮得嚶嚶的尖叫起來,接二連三的往白狼的身上撲。

  白狼身材雖然高大,但是對於現在的小貓糰子們來說,蹦到它身上已經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了。

  感覺到身上接二連三的開始上負重,白狼有些茫然的扭頭一看,發現幾個小貓糰子正掛在它身上,陶醉的又舔又蹭。

  不是,這……不對勁吧?

  教具是地上的這個啊!

  它伸出爪子扒了扒地上那隻受了傷的小野兔,試圖讓它跑起來吸引小貓糰子們的注意力。

  結果兔子還沒跑起來,身上又咣的砸來一坨重物。

  砸得毫無防備的白狼直接踉蹌著趴在了地上。

  不是,啥呀,怎麼就開始迫害我了?

  白狼趴下來之後,小雪豹們爬得更起勁了,一邊狂嚶,一邊摟著白狼啃。

  啃完脖子啃後背,啃完大腿啃尾巴。

  白狼:被貓淹沒,不知所措。

  它想掙脫,又怕太用力把身上掛著的這幾隻小貓糰子甩飛傷著它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求助似的衝著站在一旁的邊海寧二人嗚嗚直叫。

  所以說咱幾個沒有什麼交情,但你倆也不至於看著我被這麼磋磨吧!!

  它們幾個今天不正常啊!你們倒是看看啊!!

  邊海寧和聶誠雖然不像陸霄那樣有溝通技能,但他倆也看得出這群小傢伙們的行為模式明顯和以往不同。

  它們對白狼,有點過分親熱了。

  「連長,你有沒有覺得小雪豹們這個狀態,有點像……有點像昨晚圍著咱倆啃的那個樣子?」

  聶誠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試探著開口問道。

  「像是像,但是不可能啊。」

  邊海寧抽了抽嘴角:

  「霄子整咱倆也就算了,他總不會閒的沒事拿那個什麼藥材也煮水往白狼身上潑吧?那狼也不傻的。」

  是的,陸霄不會做這種事。

  但有些狼,它會自己給自己找事。

  就在邊海寧二人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把幾個小貓糰子從白狼身上揪下來時,一道健美的身影正踩著輕快的小步子過來。

  豹媽今天心情很好。

  沒花多少功夫,就獵到了兩隻膘肥體壯的小岩羊。

  自己吃一隻,給陸霄帶一隻,美滋滋。

  它老遠就看到了邊海寧他倆正帶著幾個孩子在外面活動,原本是想過來湊個熱鬧的。

  結果看清楚眼前的畫面之後,豹媽麻了。

  我就一天沒回家,這後院就起火了??

  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叫你們學捕獵一個兩個的都不情願,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倒跟這個狗東西玩得這麼親熱!

  雖然我確實也沒怎麼管過你們吧……但好歹也算是我的娃呀!

  怎麼可以和這個狗東西親近!我要鬧了!

  不行!跟我回去!

  看著自己的六個孩子全都趴在白狼身上又是鬧又是滾,一派父慈子孝的溫馨場景,豹媽氣得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

  它毫不猶豫的把嘴裡叼著的小岩羊甩到了一邊,大步流星的就向白狼走去。

  狗東西!把娃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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