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槍聲嗡鳴,步槍與火槍交織成一片,綻放出鮮艷的鮮血之花,染紅了所有人的雙眼。
站在一座小山坡上,透過單筒望遠鏡看著不遠處的戰鬥或者說屠殺,肖恩心緒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綠野鎮秋季大掃蕩已經進行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其間損失雖然有,但有著槍械與半支超凡者小隊的存在,並沒有大到讓人無法接受的地步。
槍聲漸息,變的稀疏起來,這也代表著這場戰鬥即將落下帷幕,結果沒有絲毫的偏差,不過這也正常,畢竟一方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一方只是一群裝備著石刀木矛的烏合之眾。
火焰升騰,打掃完戰場,將俘虜串成一串,綠野鎮士兵熟練的點燃了火源,將這一座小村莊付之一炬。
這不是第一座被焚燒的土著村落也不會是最後一座,在這一座土著村落之前,綠野鎮士兵已經焚毀了四座類似的村落,當然這些村落都是一些小村落,人數一般在幾十人到一百人左右,村內也並不存在超凡力量。
戰鬥結束,返回臨時駐地,一場小小的歡慶宴會隨著夜幕的降臨開始拉開序幕。
略帶苦味的黑啤酒成桶的被送上餐桌,配上被火焰炙烤流出金色油滴的獸肉以及味道適中的蔬菜湯和黑麵包,對士兵們來說是一頓不錯的大餐。
飲酒作樂,歡聲笑語,營地之內充滿了愉悅的因子,當然,除了酒水,食物之外,女人也是必不可少的。
在掃蕩的過程之中,綠野鎮收穫的最大一筆財富就是俘虜的人口,這些俘虜都是被挑選過的,都是青壯年的男人和女人,帶回去之後就是合格的奴隸,能夠迅速轉化為生產力,至於老人和小孩不是死在了戰鬥之中就是戰後被處決了,這聽上去雖然有些殘忍,但確實是一種經過檢驗的處理方法。
在野外長期作戰,對綠野鎮士兵來說最大的困難並不是那些只能算是烏合之眾的土著,而是惡劣的環境。
瘴氣,毒蟲,猛獸還有隨之而來的疾病,這些都是不可忽視的壓力,甚至有時候喝上一口生水都有可能導致嚴重的腹瀉以及死亡。
死亡的陰影一直伴隨著綠野鎮的軍隊,從未遠離,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士兵們的心理健康是十分重要的,而酒水與女人是一種簡單而又有效的手段。
與外面的喧囂不同,主帳之內要安靜許多,肖恩,蒙恩斯,費羅列三人分主次而坐,細細的品嘗著餐桌上的食物。
吃完盤中最後一塊肉排,放下手中刀叉,抿下一口葡萄酒,擦乾嘴唇,肖恩抬起頭看了一眼主帳之外,而隨著戰鬥額動作,蒙恩斯與費羅列兩人也迅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費羅列,軍隊的情況怎麼樣?」
「領主大人,軍隊目前的情況還好,傷亡不大,而且連戰連捷,士氣可用,唯一憂慮的就是後勤壓力有些大,俘虜需要轉運,給養也需要補充。」
說完,費羅列將目光投向了肖恩,等待著肖恩的吩咐。
「嗯,這些事情你處理就行,接下來我們即將清掃野果嶺,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領主大人,根據我們的情報野果嶺土著的情況與塔姆河流域大有不同,只有一個部落存在,不過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探查。」
說著,費羅列的目光瞟了一眼蒙恩斯,由於環境惡劣,情況複雜,所以軍隊方面的探子只負責外圍的探查,內部情況則交給了蒙恩斯手下的超凡者小隊。
察覺到費羅列的目光,蒙恩斯也沒有猶豫,直接開口說道:
「領主大人,近衛小隊已經灑了出去,由克羅姆帶隊,不夠目前還沒有情報傳回來,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
說到這裡,蒙恩斯也感覺有些無奈,畢竟近衛小隊不是專業的探子,在探查情報這一塊有著天然的缺陷,不過好在他們都是超凡者,在這樣的情況下,生存能力要比普通探子強上許多。
雖然對蒙恩斯的回答並不滿意,肖恩也並沒有說什麼,畢竟這並不是他的錯,當然,在內心深處肖恩已經有了建立一支專業情報小隊的想法。
「既然這樣,那就暫時放緩部隊的前進速度,等待情報的收集。」
「是,領主大人。」
小會結束,主帳之內的氛圍輕鬆了許多。
半夜,宴會已經結束,除了負責警戒的人員之外,大部分士兵已經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月色暗淡,林木密布,投下一片片扭曲的陰影,偶爾有微風吹過,擾動枝葉,發出怪異的聲響,頗為滲人。
清晨,洗漱完畢,走出主帳,肖恩立刻發現了不對。
「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地面上被排列成一排的十具乾屍,肖恩的神色有點冷。
氣氛沉凝,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蒙恩斯站了出來。
「領主大人,這十具屍體是今早發現的,身份已經確認,有八人是民兵,有兩人是職業士兵,死亡時間大約是半夜,死因是全身血液被吸乾而死。」
聽著蒙恩斯的話,肖恩不發一語,默默的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下死者的身軀。
經過檢查,肖恩發現這十個人的死狀十分相似,全都是身軀幹癟,面容祥和,仿佛死在香甜的美夢中一樣,全身上下除了脖頸處的兩個小孔之外並沒有額外的傷口,而這一切的一切都不禁讓肖恩想到了三個字,吸血鬼,只不過讓肖恩感到疑惑的是這些血孔有些太小了。
起身,掃了一眼周邊眾人凝重而又忐忑的表情,肖恩開口問道:
「能確定兇手嗎?」
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的起伏。
「領主大人,暫時還不能確定,昨夜警戒的士兵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而我們在十人死去的地方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甚至連腳印都沒有。」
聽完費羅列的話,肖恩神色不變,唯有一雙湛藍色的瞳孔更顯深邃。
「也就是說兇手輕輕鬆鬆穿越了我們營地的警戒線,在悄無聲息之中殺死了我們十名士兵,然後沒留下絲毫蛛絲馬跡全身而退了?甚至我們連他或者他們是人是獸都不知道,是嗎?」
說到最後,肖恩的聲調猛然拔高了一度。
「是,是的,領主大人。」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肖恩平靜面容之下的洶湧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