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況,爵士。」
黑色煙柱筆直衝天,隔著很遠,瞭望台上的瞭望手就發現了不對。
聽到瞭望手的呼喊,林克爵士拿起單筒望遠鏡順著瞭望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後一艘閃爍著冷峻光輝的鐵甲艦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神色微變,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能出現在這裡的鐵甲艦也就只有白頭鷹王國的艦隊了。
「讓船隊收攏陣型,繼續向前前進。」
沉默了一會兒,林克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跑是不可能跑的,因為根本跑不過,作為一個對大海很關注的人,林克很清楚鐵甲艦相比於風帆艦的優越性,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向前雖然很無奈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對於這段時間白頭鷹鐵甲艦隊在大海上做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但他不相信白頭鷹敢對他的船隊也做這樣的事,因為他的船隊懸掛著金橡木的旗幟。
或許相比於白頭鷹這樣的強大王國來說,金橡木確實要弱小不少,但千年的金橡木也不是一句玩笑話,或許金橡木對付不了整個白頭鷹王國,但花費一些代價對付幾個海軍還是有可能的。
抱著這樣的信念,林克維持著自己的鎮靜,只是隨著鐵甲艦的不斷靠近,他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郁。
嘭、嘭、嘭,火炮怒吼,距離拉近之後,白頭鷹王國的鐵甲艦沒有任何的表示,直接開炮了。
船頭,看著炮彈激起的水柱,林克的臉色很難看,他清楚對方的意思,這是警告,要他們降帆、停船。
「爵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火炮的轟鳴還在繼續,落點離船隊越來越近,而他們的火炮根本夠不著白頭鷹的獵手號,或者說就算僥倖擊中了也很難對對方造成有效傷害。
「降帆、停船。」
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掙扎之色,林克最終還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雖然這對每一個船長來說都是一種恥辱但很現實也很無奈。
「哈哈,千年的金橡木也就這樣了,在鐵甲艦面前什麼也不是。」
獵手號上,看著蒙特爾家族船隊的反應,利昂的臉上流露出了暢快的笑意。
一支船隊被一艘戰艦逼停,聽上去有一些荒謬但這卻是事實,是先進對落後的碾壓。
通過交通小船,林克爵士登上了獵手號。
「我是蒙特爾家族的家臣林克,請問閣下是?」
看著眼前這個身穿軍裝的白頭鷹男人,林克即使在困境下也保持著自己的風度。
「林克爵士我已經等你很久了,我是白頭鷹海軍上校利昂·比賽特。」
聽到這話,林克心中的不安達到了極致,顯然這不是一次運氣不佳的偶遇,而是對方處心積慮的狩獵。
「為什麼?」
雖驚不亂,依舊維持著自己的冷靜,林克一雙眼睛冷冷的凝視著利昂。
「為什麼嗎?嗯~只能說你們的運氣太差,恰好符合我們選擇獵物的條件又或者說你們的運氣太好,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利昂開口給了一個答案,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他還是願意給對方一個優待的。
「是消息泄露了嗎?有內鬼?看來我還真是幸運啊。」
聽到利昂的答案,林克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只不過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那麼讓我見識一下白頭鷹王國海軍上校的實力吧。」
一切繁雜的念頭都被壓下,林克渾身的氣勢變得凌冽起來,大海男兒從不懼生死。
「如你所願。」
甩掉大衣,利昂大步踏出,直接發動了進攻。
作為海軍上校,能夠成為一艘鐵甲艦的艦長,利昂的實力自然不弱,是老牌的三階強者,而且還是士兵途徑分支的三階屠夫,一身戰力遠超過林克這個三階的弄潮者。
「水刃軍刀。」
超凡力量涌動,一抹瀲灩的水光自林克的手中浮現,化作刀光狠狠的斬向利昂。
「還不錯,但比起殺戮你還差了一點點。」
超凡之力凝聚,帶著深沉的殺意,利昂一記直拳直接將這一抹刀光打的粉碎,兩者差距可見一斑。
而這個時候原本降下船帆的船隊悄然升起了船帆準備四散而逃。
「原來你是在給他們爭取時間啊。」
蒙特爾家族船隊的動作自然瞞不過利昂的眼睛。
聽到這話,林克神色不動,鼓起全身力量再一次向利昂發起了攻擊。
「可惜你小看了我,也小看了鐵甲艦。」
隨手接下林克的的攻擊,利昂的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而隨著他的話語落下,腳下的鐵甲艦發出了怒吼。
在沒有好風的情況下,緊靠人力,風帆艦的起步實在是太慢了,而這一次鐵甲艦的炮彈沒有再落空。
事實上從一開始白頭鷹一方就沒有打算放過蒙特爾家族的船隊,他們火炮早已校準,時刻準備著發射,現在的他們就相當於在打靶,而且還是死靶,命中率高的嚇人。
「果然還是不行嗎。」
嘴角流出一抹鮮血,餘光掃過被炮火籠罩的船隊,林克的雙眼中閃過濃濃的痛苦之色。
「是啊,你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身形變換,在林克晃神的一瞬間,利昂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背後,然後一隻手掌洞穿了他的身體,在他的腹部開了一個大口子。
鮮血流淌,內臟暴露在外,受到如此重擊,林克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渾身的力量被抽離,林克軟趴趴的倒地,進氣多出氣少,顯然離死不遠了。
「怎麼,你要不要求饒,也許我會救你一命,畢竟你也是一個三階超凡者,還是有一些價值的。」
嘴角掛著猙獰的笑容,利昂來到了林克的身前。
「咳、咳,我會在冥河之前等著你的。」
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林克在這一刻格外的平靜,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林克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毒,這不是詛咒只是簡簡單單的陳述,就好似在說一個鐵一般的事實一樣。
林克的一身都獻給了蒙特爾家族,蒙特爾的光輝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裡,他堅信眼前這個人必然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只可惜我再也喝不到月下美人了,可惜了。」
帶著一絲笑容,林克徹底失去了生命氣息,臨死前他最懷念的卻是蒙特爾家族出產的美酒月下美人,這是遺憾也是一種美好。
「不知所謂。」
看著面帶笑容的林克,利昂不知為何覺得格外刺眼。
蹲下身,從懷中摸出裝著阿托利亞的眼淚的水晶瓶,利昂起身擦乾手上的血跡,將染血的手帕扔到了林克的臉上。
「將他的頭割下來吧。」
這個時候一切都結束了,蒙特爾家族的船隊已經被大火籠罩,將海面映的一片通紅。
而在林剋死去的那一瞬間,一聲悲鳴突然在海面上響起。
唔,稚嫩的聲音如泣如訴,黝黑的背鰭好似軍刀一樣划過水面,原本按照林克的命令遠離這裡的逆戟鯊回來了。
凝聚全身力量,帶著慘烈的氣勢,逆戟鯊不管不顧的撞向了獵手號。
雖然本身是三階的海怪血脈,但林克的這隻逆戟鯊成長的時間還是太短了,體型雖然已經有了七八米,但等階還只是一階。
「上校,不阻止嗎?」
看著逆戟鯊的動作,塔利布開口問了利昂一句。
「不用,就這樣吧。」
沉默了一瞬,留下這樣一句話,利昂轉身離開了夾板。
看到他這個樣子,塔利布也沒有說什麼,僅僅只是一隻一階海怪罷了,這樣衝擊他們的鐵甲艦簡直是自尋死路。
嘭,凝聚了全身力量,放棄了自我保護,逆戟鯊狠狠的撞在了鐵甲艦上,引起了鐵甲艦的一陣晃動,在鐵甲艦的裝甲上留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凹痕。
唔,哀鳴再一次響起,只不過相比之前卻多了一絲解脫,血花綻放,紅的有些刺眼,逆戟鯊龐大的身軀緩緩下沉,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