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事情了結,許玥請旨告退。💢😝 ❻➈𝓼Ħù𝐱.¢𝐨Ⓜ ♝🍪
因有諸多疑惑未解,皇帝想一個人靜靜再另加打探消息,所以許玥要走,正中他的下懷,便乾脆同意了。
許玥出殿是被大太監送出來的。
走了幾步,她似苦惱般回頭對大太監說道:
「今日宮中有何事惹陛下心情不佳?」
大太監心中微動,作為事實意義上離皇帝最近的人,他發覺的不對更多——就算是同一個人,十幾年的時光也太長了。
足以讓一個人改變許多。
「您多慮了,陛下晨起就叫頭疼,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太安穩。」
許玥點點頭:
「原來如此,還是早些喚太醫看看,病痛磨人,今日陛下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四目相對,各有深意。
………………
另一邊。
等人走後,皇帝那叫一個坐立不安,屁股上像長了釘子似的,最後忍不住遮遮掩掩的試探:
「老不……咳咳,朕之前有沒有讓許閣老在宮中休息過?」
送完人回來的大太監:…………
陛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在宮中這樣的地界泡了大半輩子,皇帝的話說出口,對內中深意便瞭然於心——正是因此,大太監更加確定。
這位不是陛下!
開玩笑,陛下怎會對許閣老冒出這般想法。
說起來,因許閣老聖眷過盛,市井中並非沒有關於許閣老與陛下之間含沙射影的傳言,大太監對此嗤之以鼻。
要真有什麼,他侍奉陛下這麼多年,還能不知道?
陛下待許閣老是純粹的君臣之誼。
或許有些看子侄的意思。
可情愛之念是一絲一毫都沒有,君臣之間,郎朗如明月,大太監自認雖然是個只會伺候人的宮人,也有一腔忠心。
所以——
決不能讓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物」毀了陛下聲名!
這些腦海中的念頭說起來多,其實只過了一瞬,大太監低垂下頭,驚訝開口:
「陛下說笑了。」
「外臣豈能在內宮中留宿?」
聽到近身侍從這個答案,又仔細觀察神情確認他沒有說謊,皇帝心中大大的鬆了口氣,這說明剛才那位閣老……嗯,沒和自己有那啥關係。
節操危機解決後。
他越發好奇這個近乎「未來」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世人常說,千金難買早知道。
可皇帝現在到此世,無異於窺見了未來的境況,有朝一日回去本來地方,便可揚長避短,省下許多功夫。
抱著這個奇妙的心思。
皇帝安心待了下來,第一日,他得知「自己」不僅立了太子,還廢后重立貴妃為後,當然廢后宮變的前因後果也打聽的一清二楚。
這個消息他死死記在心裡。
對於皇后,不,廢后,他原本的態度是複雜的。
當然,這會兒只剩下一個念頭了。
將禍患消弭萌芽之際。
還有,太子是他的次子秦王,倒是沒怎麼出乎意料,幾個孩子中,秦王本就是最合適當儲君的那一個。
皇帝悠悠的嘆氣。
派人悄悄打聽,治好太子臉上疤痕的神藥來處。
接下來幾天,皇帝日常處於驚訝——更驚訝——再驚訝的重複過程之中。
什麼,大兒子被廢了?
是盜挖前朝皇陵,還與廢后有所勾結。
哼,該廢!
還有開海已經大獲成功,比他預想的還要好上千百倍,不僅有巨量銀兩流入,還讓隱有頹勢的國力再度上升,且遠沒有到終點。
還有很多很多變化和不同。
皇帝就像是掉進了米缸里的老鼠,每日暢遊在各色未來變化之中。
他也知道了那位許閣老是何等人物了。
雖看著年輕,其實也到了而立之年。
六元及第的狀元郎。
自入朝以來,屢立非凡之功,光鑄造銀幣這一項,就扼住了海外邦國的喉嚨,讓他們不知不覺間為大周賣命。
有能力,有忠心,長得還好看。
「朕和許卿真是天生一對的君臣。」
皇帝真香之後,喜滋滋的道,他心裡琢磨著回去以後一定要找到許卿,嗯,是哪一年的進士來著?
大太監表面上附和,心裡鄙夷萬分。
啊呸,你個假貨還真裝上了!
………………
到了大壽前一日。
深夜時分,宮中各處還是燈火通明,為明日大宴進行準備,無人知曉處,暗流涌動。
皇帝已經沉沉睡下。
當然,這幾天他都是一個人睡的,怎麼說呢,就算明白是同一個人,但總不好意思去那什麼吧。
心理負擔還是有的。
忽然,外頭一陣嘈雜聲傳來,龍床上的人睜開眼睛,感覺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坐起身來揉著額角斥責:
「外頭發生了什麼,這般……」
後半句話被進來的一串人打斷。
打頭的是皇后,然後是太子、許玥、周首輔、程……重臣皆在,後面另跟著僧侶、道士打扮的人。
見此情況,皇帝先是一驚。
發現侍奉的大太監也在人群中,眼神牴觸陌生,便明白髮生了什麼,暗嘆果然還是露出了破綻。
他是有所預料的。
作為時時刻刻都處在人群視線中央的皇帝,最知偽裝下去的困難。
「是誰先看出來的?」
進來的人此前想過千萬種可能,但都沒想到這個「妖人」會這樣輕鬆自在,甚至還有心問他們問題。
一時無人開口。
許玥從隊伍中走出來,昏黃燭光將她的眉眼襯的極為柔和,站在燈下,好似一尊玉像,驚心動魄。
將過程敘述清楚,左不過她發現不對後聯繫朝臣、宗親、太子和皇后,幾番籌謀下才有了今日攤牌。
又冷靜的探問:
「你是如何來到陛下身上,還有,被你取代後陛下去了何處?」
此事她不是沒有尋求過系統幫助。
可惜被拒絕。
「你問朕那就錯了,朕也不知道如何過來的。」
皇帝臉色都未變一下,淡淡回答。
周圍人卻臉色突變,尤其是皇后等人當下神色更為複雜,光從這個自稱,可以透露的東西就太多太多了。
加上許多熟悉的細節……
他們心裡有了某種大膽至極的猜想。
這些人不說話,皇帝卻來了興致,一一掃視過四周之人,最後將目光定在了許玥的身上,欣賞至極的開口:
「朕那一邊,不知什麼原因許卿未來參加會試,實在是可惜。」
聞言,眾人神色越發古怪。
啊,這。
好像發生了什麼奇幻事件,他們這算護駕還是逼宮啊?
這邊,許玥緊繃的心弦終於放鬆了下來,她大概明白什麼情況了,眼前的「陛下」大概還是陛下。
卻是原書之中的那位。
她這會兒很想說,那邊的「許玥」沒來參加很正常。
真來了,那就是鬧鬼了!
這下兩邊的氣氛又是一變,你們知道朕是誰,朕也知道你們知道了朕是誰,但是沒人去揭破這層薄紙。
皇帝開口想說什麼。
突然,頭一歪睡了過去。
下一秒人醒過來,眼神卻變了——是眾人熟悉的那位,懵逼的看著眼前情況,這是太子帶人來要逼宮?
「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后上前去,輕聲細語的將發生的事情說了明白,天子一時驚,一時後怕,他的記憶里自己就是睡了一覺。
沒想到居然發生了如此離奇的事?
他咂咂嘴,居然有些惋惜:
「咋就這麼快走了呢?」
「子時到了。」
許玥沉吟片刻,對眾人解釋道:
「陛下六十大壽可能是個期限,時間一到,那位就回去了。」
…………
回到自個兒世界的皇帝。
把江南上到五十,下到十歲名為「許玥」的人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找到人。
不由大驚失色:
「啊,朕的那個許卿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