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 ❻9ᔕн𝓾𝐗.匚Ỗ𝐦 💥💚
其分國子學、太學、四門學,最高長官是祭酒,其下有司業,監丞,還有各科博士,可謂興旺發達。
程三郎今日正巧在此。
他到民生署之前就是在此當個博士,十分清閒。
如今在民生署雖然手中權力大了,管的事情多了,挨祖父的罵少了……可是偶爾還是會思念從前的。
這不,借著一個差事來了國子監:
——如今,民生署工坊開辦的如火如荼,那些從三處挑出來的「工人」待遇極好,有吃有穿,每月還有一份豐厚的銀錢。
比之從前是天堂般的日子。
所以只要還能幹的,沒有不去工坊做活的。
也造成了一個問題,那些年紀小的男孩、女孩無人教養,許玥百忙之中,偶然發現了這一點。
說句大實話,這些小孩子在她心中價值比成年人還高。
他們是一張白紙,想如何塗抹都可。
許玥有心培養,自然不會這樣放任這些孩子無人管教。
先尋了貧苦婦人照顧起居,再通過宮中的關係,讓無處可去的退休女官、嬤嬤、太監來此教養孩子進退禮儀,人情世故。
除此之外,文化也不能落下。
程三郎接了任務,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國子監,這裡會文的人不多的很嗎?
這差事不難,民生署如今是香餑餑,監生們爭著搶著要去。
很快,人就挑好了。
看著時間還夠,程三郎預備舊日同僚說些話,兩人不免說起近日熱議的吏部加考之事,同僚面露不滿:
「余尚書是發了瘋,慾壑難填!」
「讓吏部再加一場考試授官,你在心中想一想,若真如此,日後吏部的權力豈不是壓在六部之上。」
「恐怕,閣老都比不過他了。」
說話之時,同僚臉上又是不屑又是嫉妒不滿,說完還打量了一下程三郎的神色……程閣老的位置不穩,誰都知道的。
哪成想,程三郎卻沒什麼反應。
他原本是想順著說幾句的,可忽然想到了自己那位上司,許玥,思考如果是他的話會怎麼樣?
反正一定不會貿然開口的。
於是,程三郎也不肯輕易說些什麼,思忖著回府找祖父分析分析。
見他如此,同僚遺憾的放棄鼓動,灌了一口茶。
一臉篤定的道:
「你等著看吧,余尚書是囂張不了太久的,這天下士子、朝中眾臣,都不會讓他這樣狂妄下去,過幾天……」
過幾天會如何還沒說,門突然被砰的一下撞開,三四個士兵走了進來。
「XXX,沒錯吧?」
同僚驚詫的站起來:「你等是何人,這可是國子監重地,貿然闖入……」
士兵們互相對視一眼,玩味一笑:
「重地?今日這重地闖進來的可不止我們幾個,抓的也不是你一個。」
「少廢話! 」
啪嗒,兩個士兵就把人反剪雙手,同僚拼命掙紮起來,惶恐的求助程三郎:
「三郎,你爹是閣老,給我說句好話吧,救救我……」
還未說完,士兵一個大嘴巴。
消音了。
程三郎冷汗涔涔,這士兵如此囂張,背後的事大了,他哪裡還敢多摻和啊,只想儘快離開這地方。
天不遂人願,有人奔過來朝領頭的士兵說了幾句話,還望了一眼程三郎。
士兵頭頭道:「可是民生署的程大人?」
「是,我不是國子監的,只是有公務來此。」程三郎勉強鎮定下來,回答道。
「那就沒錯了。」
士兵臉上揚起一個笑,程三郎才因此放下半顆心。
很快,士兵說出的話又讓心一提:
「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短短的一段路,程三郎只覺腿比灌了鉛還要重,好比上岸的美人魚,好似踩在刀尖上,一步一痛。
如果有下次,他絕對不在辦事的時候摸魚!
到了地方。
只見上百名穿國子監服的人被押在地下,陸續還有人押過來,場上鴉雀無聲,至於為何?
程三郎一瞥,某個新押來的只說了冤枉兩個字,刀鞘就上嘴了,一口血,看的人心肝兒都顫。
這樣的手筆,好狠!
他越發後悔,該,明知國子監近日是風口浪尖,偏偏腦子缺根筋一樣要來,程訥,你真撞上大事了。
程三郎低著頭還在悔之晚矣,上首的許玥已經發現了自己這個下屬。
旁邊人遞上一本名冊,恭敬道:
「許大人,鬧事的監生在國子監的差不多都在此了,還有被供出來的官員,也讓人去抓了。」
「嗯。」手指靈巧的翻過書頁,其上的名字如流水一般划過,許玥一邊問道:
「這裡只有約摸一半人,那麼,還有一半監生不在監中?」
現在可不是休沐。
按理來說,這些監生應該都在國子監上課讀書的,一半不在,這個數字也太駭人了些,許玥心道。
「大人容稟,若不是他們琢磨著明日大朝會,一起去宮門靜坐,恐怕這些監生只會有三分之一在此處。」
身旁人鄙夷的回答。
許玥眉頭輕皺,想不到,國子監竟然已經糜爛至此了。
還有,宮門靜坐……
這將置陛下於何地!
後世史書,他們這些人得了不畏強權的大名,陛下和諸位干臣,名聲豈會好聽。
輕渺的眼神一一划過下面如鵪鶉一般的監生,這一趟是來對了。
這時,程三郎終於發現了自家上司。
他差點流下熱淚來,顧不得許多,用激動的聲音喊了一聲:
「大人!」
許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中疑惑他為何這般模樣,喚了人過來,便將點名、查清人數的繁瑣事交到他手上。
剛好撞上了,你不幹活誰幹活。
誰知,程三郎得了這個差事,如獲至寶,拍著胸脯保證:
「大人放心,下官絕對不讓一個人走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