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伏在大薩滿的背上,用戲謔的語氣在這個白髮老頭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隨即輕盈的退後一步,手中長刀發力上挑,一路蠻橫的切開大薩滿的胸膛,脖子,從他的頭頂上穿了出來。
受此致命一擊,大薩滿連一句遺言都沒來得及留下,身體就像木樁一樣倒了下去,鮮血如噴泉一般從剖成兩半的屍體上噴涌而出,短短几秒鐘就在鋪滿卵石的泥地上匯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池。
安文隨手丟出幾支火焰瓶點燃了大薩滿的屍體。
「身為一個招人記恨的幕後黑手,還能受到體面的火葬,你應該感謝我哦,大薩滿。」
一邊輕聲調侃著死去的大薩滿,一邊身體斜轉,一刀橫切,守在大薩滿身後,還沒從突變中回過神來的兩個部族護衛被安文的長刀腰斬。
這一刀也驚醒了正在禱告的部族成員,大家都像如夢初醒般,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安文,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所有部族成員都出離的憤怒了。
現在可是神聖的晚間禱告時間,引領禱告的大薩滿居然就這樣被人闖了進來,當著所有族人的面捅死在狼靈面前!?
這簡直是拿著臭烘烘的長牙豚糞便,塗在狼靈臉上,這種奇恥大辱只有用血才能清洗,不管是誰的!!
前排靠的比較近的部族成員們,掀開了狼皮斗篷,甩掉礙事的狼首獸盔,只穿一件獸皮短褲就持著隨身武器,咬牙切齒的向安文撲了過來。
後排較遠的部族成員一時間靠不過來,也都撅起嘴唇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召喚自己的狼群,準備把兇手團團圍住。
整個場面就像滾水潑進了沸油中,直接炸開了鍋。
「呵呵呵....」
安文看著周圍那些狼靈部族的成員,手持各種武器,面目猙獰的向他撲了過來,安文嘴裡發出幾聲輕笑,手中長刀倒轉,雙手一合!
一個個細小的劍風漩渦,飛速成型,如游魚一般,在布滿聖炎的刀身上游弋旋轉。
「叮....」
刀尖觸地的輕響聲中,劍風形成的圓環夾著白色的聖炎席捲而出,整個野性之環都籠罩在一個巨型劍風龍捲中,所有身處野性之環的狼靈部族成員無一漏網,全都被劍風鎖住了身體托起,漂浮在離地三尺的半空中。
「給我閉嘴!!你們這群無知的野民!!」
安文雙手扶著長刀刀柄,深吸了一口長氣後,仰頭髮出了一聲爆喝,如轟雷一般的聲音滾過野性之環,成功壓下了所有的雜音,整個野性之環一時間鴉雀無聲。
「很好!你們這些愚蠢的傢伙給我聽著!!」
說到這裡,安文停了一下,抬頭環視了一圈野性之環,見到幾乎所有的狼靈部族成員都在看著他之後,才繼續往下說。
「我!靜湖城98區提燈伯爵安文,受你們的族長白狼小姐所求,為了靜湖城周邊的穩定,我來到你們這個滿地狼糞鬼地方,調查荒野之靈陷入沉睡的原因,就在剛才!於此地斬殺了罪魁禍首,狼靈部族的大薩滿,對此!!你們可有異議?」
安文說完垂下了視線,雙手拄著長刀站在大薩滿的屍體前,靜候這些狼靈部族成員的回答。
可能是提燈伯爵積累了上千年的威望所致,剛才還滿臉猙獰,想要與安文決一死戰的部族成員,聽到安文自暴身份,再看看這把部族成員一網打盡的手段,大部分狼靈部族的成員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識趣的沉默了下來。
他們雖然敬重大薩滿,不願意相信他就是導致狼靈沉睡的幕後黑手,但提燈伯爵在人類族群中積累的上千年威望,不是一個小小的野民薩滿能撼動的,兩者相較之下,大多數人心中都有了自己的判斷。
不過也有少部分大薩滿的死忠不願意相信安文所說的,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這一小撮死忠份子紛紛鼓譟起來。
「誰能證明你就是提燈伯爵,我們部族發現的騙子還少嗎?你就是白狼那個賤人請來的殺手,別以為我們會上當,兄弟們!別聽他的鬼話!大薩滿這一年的辛苦我們都看在眼裡,他怎麼可能是讓狼靈沉睡的黑手,你在說謊,你這個兇手!!」
「沒錯!大薩滿是一個那麼和善的長者,你別以為胡說幾句謊言,我們就會相信你!」
「兇手!你會遭到狼靈的詛咒,靈魂迷失在永恆的迷霧中!還有白狼和她那個賤人母親,狼靈會詛咒你們的。」
「兇手!魔鬼!我用自己的靈魂詛咒你......」
「我們早就應該把白狼和她那個賤人母親一起趕出部族,他們都是叛徒!!」
此起彼伏的咒罵聲響起,安文能聽懂的只有少部分通用語,還有大部分是用野民土語罵出來的。
這些大薩滿的死忠信徒即使被劍風鎖在半空中動彈不得,依舊掙扎著抬起頭,滿臉怨恨的看著拄刀而立的安文。
聽著這些滿含真摯情感的問候聲,安文挑了挑眉,伸出右手凌空虛托,所有發出問候的死忠信徒被劍風托著漂浮到安文身前不遠處,排成了整整齊齊的一排。
「哦,有77人發出了異議呢,真遺憾!還有其他人有疑問嗎?」
安文滿臉笑容,語氣輕柔的詢問在場的部族成員,所有人都像預料到了什麼一樣,只是用恐懼的眼神看著他,沒有人回答。
「沒有了嗎?那好吧,那就讓我們歡送這77位大薩滿的死忠信徒,與他一起踏上冥河之舟吧。」
安文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右手緩緩握緊。
隨著他的動作,托起這77位死忠信徒的劍風忽然間暴漲,從輕柔堅韌的微風化為了旋轉咆哮的颶風,一片片無形之刃在颶風中成型,整個颶風變得如同絞肉機一般。
一連串的短促慘叫過後,77位死忠信徒被颶風絞成了血肉碎片,而後被颶風甩了出去,整個野性之環下了一場只有十幾秒鐘的短時降雨。
「很好!既然你們沒有異議了,那我們也算達成了共識....」
安文一邊說,一邊揮手拂開了擋住血雨的劍風之幕,拔起拄在地上的長刀,正要驅散鎖住眾人的劍風時,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險預感,如同過電一般從後背爬上了他的頭頂。
安文來不及多想,身體一伏,閃電般從白色帳篷下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