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 遺失的秘密 五

  在貧民區的一片廢墟中,突然從下方透射出奪目的七色光芒,隨後再次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碎石和泥土噴涌而上,在火光中,希爾瓦娜斯浮空而上。他原本裹著的斗蓬早已化為灰燼,一頭短髮已悉數轉化為金屬色澤的銀色,幾顆透明的雷球環繞著他飛舞著。天空中又亮了一瞬,遠方一道粗大的毀滅光柱在數十道小型光柱的伴隨下,向著那兩個異常敏捷的身體落下,而這一次她們看起來已經沒法再閃避了。

  剎那間,小洛向麗的身體上壓下去,它甚至將自己的身體展得扁平,以最大限度地蓋住麗的要害。最大的那根毀滅光柱已經被躲開了,但是相伴而來的一根細細的光柱卻筆直向著小洛落下。那流質的光華,瞬間映亮了小洛的複眼!

  希爾瓦娜斯雙手一合,身側漂浮著的兩顆雷球即刻接近, 互相纏繞著飛速旋轉,從環飛的軌道中央撒出一片刀鋒般的光芒!這片光芒的速度可比毀滅光柱快得太多,剎那間就越過千米空間,切穿了自天而降的毀滅光柱,然後發生劇烈的爆炸,居然將毀滅光柱就此轟散!但是希爾瓦娜斯自己也遇到了危機,另一道粗大的毀滅光柱筆直向他落下,已來不及閃避!危機時刻,希爾瓦娜斯將另一枚雷球調整到頭頂上方,撐起一片半圓形的七色防禦力場。防禦力場剛剛來得及把他全身護住,如爆光潮就將他徹底淹沒。

  地面又是一個大洞,隨後是驚天動地的爆炸。不過這次爆炸倒是沒死什麼人,因為方圓百米之內早已是一片廢墟,沒有任何人活著。爆炸氣浪中,希爾瓦娜斯同時被拋飛,全身衣衫破爛,狼狽萬分,原本飄浮的雷球已消失殆盡。他重重地摔在碎石堆中,然而顧不得全身的傷痛,一躍而起,在靈動的引力者牽引下快速無比地向遠方飛去。

  十幾道細細的毀滅光柱交錯而下,把他剛剛站立的地方狠狠地犁了一遍。

  瓦爾哈拉微微震顫著,能量的蜂鳴聲很輕微,卻又充斥著每個角落。流經修長艦身的光影都有輕微的扭曲。這是空間爐全力運行時,對周圍空間所產生的輕微干擾和撕扯。這一方面是必然的現象,但另一方面,無規律發生的空間扭曲也是一項威力巨大的保護措施,在瓦爾哈拉全力運轉時,它周圍的區域就變成了處處陷阱的死亡之地。修長艦身上的女人像紛紛睜開了眼睛,從她們的雙瞳中凝聚起藍紫雙色的光芒,力量凝聚幾秒之後,一道道毀滅光柱就被射向已在熊熊燃燒著的鋼鐵之門。而艦首的巨大女子頭像,則會每隔一段時間射出兩道比尋常毀滅光柱威力大出數十倍的光芒,一道轟擊小洛,另一道則跟蹤著希爾瓦娜斯。

  夜天之下,緊緊貼著輻射雲層的瓦爾哈拉瑰麗而威嚴,就象傳說中諸神審判世間的寶座,將美麗絢爛的死亡不斷撒向人間。

  在菲茲德克的意識邊緣,正跳動著一組數字,從最初的93000,已經降到現在14000,並且還在不斷地下降著。這是鋼鐵之門以及周邊區域生活的人口數量,在瓦爾哈拉持續不斷的轟擊下,僅僅十幾分鐘,這座在整個時代都算得上繁榮的城市,就已完全毀滅。整個主城區已完全變成火海,沖天的火光甚至照亮了輻射雲層!在只剩下不到一萬人之後,死亡數字終於開始下降,這並不是因為瓦爾哈拉放低了攻擊頻率,而只是因為倖存的人們都是分散在鋼鐵之門的市效,密度大為降低,死亡的速度才因此下降。

  這時,鋼鐵之門西北區域突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兩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呼嘯著飛過夜空,將大片灼熱的鋼水傾倒潑灑。這是煉鋼廠被瓦爾哈拉主炮引爆的後果,兩座運轉中的高爐被炸得飛上百米高空,鋼水潑灑到的地方,任何生命都無法生存!

  連綿不絕的猛烈爆炸中,一根半邊通紅的鋼樑帶著恐怖的呼嘯聲橫空飛過,幾乎是貼著麗的頭頂掠過,將她的栗色短髮烤焦了大半。此時她所看到的全是熊熊烈火,耳中充斥著巨大的轟鳴聲,除此之外聽不到任何聲音。到處都是火和燒紅的鋼鐵,幾乎找不到任何藏身的地方,就連呼吸著的都是冒火的空氣。夜空已被火光染紅,但沖天大火也掩蓋不住高空中那絢爛的死亡之雨。

  麗完全憑直覺在狂奔著,而小洛始終伴隨在她身旁。瓦爾哈拉的主炮始終是圍繞著小洛在轟擊著,但隨著所有能力者死絕,麗也就相應成為一個非常醒目的目標。每次都至少有四五道副炮射出的毀滅光柱瞄準了她。小洛如果不在她身邊,麗根本就躲不開那麼多的毀滅光柱。而每當她們陷入絕境時,總會從遠方射來一片能量光芒,把必中的毀滅光柱擊毀。就是主炮射出的光柱,也能夠擋上一擋。就是這樣,小洛和麗才屢屢逃過必死之局。但是形勢越來越惡化,縱使有希爾瓦娜斯的守護,也是如此。

  希爾瓦娜斯的銀色短髮緊緊貼在前額上,猩紅的嘴唇已然開裂,血不斷流出,又在瞬間蒸發。他咬著牙,壓榨著身體內每一滴體力,大腦更是飛速運轉著,處理著超過能力範圍的局勢。核心正在瘋狂脈動著,將能量送往身體各處。它輸出的能量早已超出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也超出了希爾瓦娜斯現在身體的承受極限,每縷能量所經之處,都把周圍的肌體組織犁得血肉模糊。但是感受到他強烈之極的信念和巨大的生存危機,核心仍是輸出著超限的能量。

  希爾瓦娜斯感覺到身體內部正燃著火,甚至比周圍的火焰還要熾熱,熱得讓他的意識都變得有些模糊。但他依然咬著牙支撐著,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持多久。不過,十分鐘前他就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卻奇蹟般的支持到了現在,而且好象還能支持下去。這已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撐著,然而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讓他支持到現在的動力究竟來自於誰,梅迪爾麗,或者是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