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宋君子的憂心忡忡,我同樣心中忐忑。
畢竟我是死了的人,恐怕也是中土第一個死而復生的人。
在返回京都的路上,我其實真的挺緊張的。
據說京都已經完成了光影符文防護系統,任何邪祟都進不去京都,我現在沒有身體,是不是也進不去呢?
還有,京都之中高手無數,別的不說,光是總長府恐怕就有A級巔峰的高手。
再就是鄧伯川,這傢伙可是京都鎮守使的職位,正兒八經的廳級。
早在我死之前,鄧伯川就已經走上了問心之路,也不知道現在到底走沒走過。
按照迦葉上師和宋君子之前給我說的,一個人從踏上問心之路,到走過問心之路的時間並不固定。
有人早上踏上問心之路,晚上就走過去了。
有人卻能拖延好幾年,最終在頓悟的狀態下才能走過去。
卡在這個階段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就是不知道鄧伯川到底走到了那一步。
還有,我有點想初一了。
當初被我撿來的小屍仙,我已經很久沒見了。
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過的怎麼樣了。
我離開京都的時候比較匆忙,後來才擺脫中土科學院,靈魂分院的陳院士代為照顧。
以陳院士在中土的地位,應該沒有人為難她吧?
我胡思亂想著,卻聽到雷鳴在旁邊說道:「先生,我們就快到西寧了。」
「我們要不要在這休息一下?」
我毫不猶豫的說道:「不行!我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京都!」
雷鳴說道:「是!那我們馬上趕往機場,您的飛機早就準備好了。」
我知道雷鳴的意思,我現在是中土炙手可熱的人,年輕一輩里幾乎可以說是無人能敵。
除了孔家那個叫孔天命的傢伙,能贏我的年輕人還真沒幾個。
以後我必定是中土特案處里的高層,跟我打好關係,有助於青海鎮魔司的發展。
但我現在真的沒心情去應酬這些。
我現在只想儘快回到京都,先把自己的身體給找到了再說。
這種靈魂狀態在地下世界的時候還算是得心應手,但是在中土就有點不太合適了。
也就是我身上有煉體符文,不然的話我連白天都不敢隨意出現。
雷鳴是宋君子一手帶出來的,雖然被派遣到了西寧,但也是響噹噹的一條漢子。
被我拒絕之後,就開始一心一意的為我服務。
他聯繫了機場,徵調了公務機,又聯繫了京都那邊的鎮魔司準備迎接,也就是鄧伯川的手下。
因為我的授意,他並沒有提及我的名字。
而對面的鎮魔司也沒多問,涉及到保密原則的信息,他們很有默契的不會去隨意詢問。
除了安排這些事後,我也不斷的在了解中土目前的情況。
就目前來看,我死亡的這十多天裡,除了黃河防線的方向打過幾次大的保衛戰之外,其餘地方都在持續惡化之中。
全國各地層出不窮的亡魂和殭屍們,已經讓當地的鎮魔司精疲力盡,忙於應對。
但這些都是在預料之中的。
隨著魔災的來臨,中土出現的妖魔鬼怪們數量會越來越多,而且質量也會越來越強。
值得一提的是,我從雷鳴口中得到了一些很不好的消息。
目前中土竟然有了和談的聲音。
這就有點奇怪了。
天魔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中土的宣傳部門應該都宣傳的明明白白,除了那些偏遠的地區,所有人都知道天魔跟中土勢不兩立。
他們需要奴隸,而中土就是他們最好的奴隸。
從這一點上來看,中土跟天魔幾乎就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
究竟是誰這麼人才,竟然想要和談。
而且這個呼聲似乎還越來越高,似乎有形成浪潮的意思。
我想跟雷鳴仔細了解一下,究竟是什麼人在促成和談。
但雷鳴卻一問三不知。
這就是監察廳跟特案處的區別了。
監察廳的戰鬥力不如特案處,但情報人員們真的像是知曉無數秘密一樣。
而特案處的成員戰鬥力足是足夠了,可論機靈程度真的比不上監察廳。
尤其是雷鳴長得人高馬大,宛若鐵塔,渾身都是肌肉。
但他真的不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我也就無所謂了,反正等到了中土,進了特案處總部,以我的權限總能知曉很多事的。
在雷鳴的安排下,我很快就登上了一架龐巴迪公務機。
值得一提的是,機組人員,包括公務機都屬於護國軍,是專門用來為特殊人物服務的。
機組人員們也都知曉保密條例。
雖然他們不清楚我的身份,但很默契的沒有去問。
當然了,我也儘量表現的像個正常人一樣。因為靈魂力量足夠強大,導致我全身凝實,宛若活人一樣。
如果不觸摸我的話,光憑肉眼來看,跟活人真的沒什麼區別。
上了公務機後,我就坐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因為沒了身體,倒是不存在身體上的疲憊,但精神上的勞累卻比身體上更加難受。
不休息休息,三魂七魄的運轉都會出現滯澀感。
雷鳴跟我說,上了飛機之後就不用管了。
等下飛機的時候,會有特案處總部的人過來迎接。
到時候他的任務就算是結束了,可以返回阿爾金山跟自己的兄弟們一起戰鬥了。
看的出來,雷鳴是一個很喜歡西北地區的漢子。
他直來直往的脾氣,也註定了他只能成為一個衝鋒陷陣的猛士,而不是運籌帷幄的軍師。
這樣的人挺好,起碼沒有煩惱。
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的時間悄然逝去。
當公務機緩緩下降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到目的地了。
從窗口上往下看去,我還能發現這地方不是國際機場,而是同樣隸屬於軍方的軍用機場。
在註明身份,得到降落許可之後,公務機才慢慢的進入跑道滑行。
直到完全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
到中土了!
在酆都的十多天,我的精神壓力其實很大,那時候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回到中土。
就算是回到中土,我這個亡魂又算什麼?
但現在的結果明顯很不錯。
第一科學院為我克隆了新的身軀,而且我還是以大功臣的身份回來的。
雖說我不喜歡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但少年人的驕傲依舊完美的出現在了我身上。
我才二十出頭,未來的我還會有更多更多出人頭地的機會!
機艙們打開,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走上了下來的階梯。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對面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於是我驚喜的說道:「老鄧!」
「竟然是你來接我了!」
鄧伯川依舊背著那一柄黑黝黝的斷刀,他神色堅毅,腰杆挺的筆直。
看見我過來後,臉上就閃過了一抹驚訝。
估計是察覺到我的靈魂波動產生了變化,有點不敢確認而已。
要不是有宋君子力保,他估計真的不相信我就是以前的張知穆!
我笑著說:「老鄧,怎麼?認不出我了?」
話音剛落,鄧伯川已經順手抓住了我,飛快的說道:「跟我走!」
「還有,雷鳴兄弟,您的移交任務已經完成。這邊我就把人接走了。」
雷鳴愣了一下,忍不住說道:「不是,鄧鎮守使!您好歹給我在文件上籤個字好不好?」
「我也好回去交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