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魔尊的聲音漸漸消散。
最終連靈魂波動都變得若有若無,不仔細探查的話,根本就察覺不出來。
我沒敢散開虛空炎,而是繼續讓虛空炎在紅色戰旗的籠罩範圍內不斷的灼燒著。
我們對十萬天魔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十萬天魔在什麼情況下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所以我決定,一定要堅持到自己的極限!直到自己堅持不住才行!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死死咬牙堅持著實需要很強大的毅力。
但我在骨子裡面就有這種狠勁兒!
只要自己靈魂還在,我就能一直堅持下去!
漸漸地,周圍的喊殺聲停歇下來。
無數魔奴要麼被鄧伯川和瀑布王聯手殺死,要麼就狼狽的逃竄而走。
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一圈穿著破爛作戰服的叛逃夜行人,以及一群充滿了好奇心,卻是一副大狗模樣的地獄惡犬。
鄧伯川很警惕的擋在了這群地獄大狗面前,不許任何妖魔鬼怪靠近。
事實上,也沒人敢靠近這片滿是扭曲空間的高溫地帶!
那股散逸出來的熱浪,讓所有的妖魔鬼怪們都有一種來自靈魂上的戰慄!
我心中默念靈魂經文,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力量宛若一條小溪,始終源源不絕,不曾停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終於察覺到一股絕望的情緒瀰漫在無色的烈焰之中。
緊接著,漫天火焰倏然消散,失去了高溫的烈焰,環繞在周圍的紅色戰旗這才真正的顯露出本體。
那依舊是一面長度不到三米的紅色旗幟!上面的金色星星依舊閃亮無比,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到高溫的半點傷害!
從這一點上來看,足以說明紅色戰旗的奇特之處了。
地面贏被燒成了琉璃狀,火焰雖然熄滅,但周圍溫度依舊極高。
直到來自冥河的陰風不斷錘過,溫度才飛快的降低,再降低。
到了這個時候,周圍的地獄惡犬們蠢蠢欲動,似乎很像靠近我這邊。
但鄧伯川卻拎著符文戰刀毫不猶豫的走了出來,他森然說道:「瀑布王!請約束好你的手下!」
那隻身材壯碩的地獄惡犬歪著頭看了鄧伯川一眼,然後嘴裡口吐人言:「極惡魔尊死?」
鄧伯川傲然說道:「我不認為他還有活著的可能!」
瀑布王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再次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鄧伯川驕傲的說道:「中土特別案件處理中心,第一特別行動小隊隊長,張知穆!」
瀑布王點點頭:「他很厲害!」
「我說的厲害,不是說他實力有多強,而是說他很有毅力!」
「年輕人,一個人的靈魂虛弱,可以慢慢增強,身體素質弱,也可以慢慢變得強壯起來!」
「唯獨毅力一道,那是深存於是人內心的東西!」
「只有擁有最堅強的意志力,才能比其他人走的更遠,更高!他叫張知穆是吧?」
「年輕人,如果他醒過來了,請你轉告他,我的名字叫瀑布!以黑潭瀑布為名!他已經贏得了地獄惡犬一族的尊敬!」
說完之後,瀑布王呼哨了一聲,幾百隻強壯的大狗們頓時汪汪汪的亂叫,然後飛快的轉身離開。
它們一走,周圍投靠瀑布王的妖魔鬼怪們紛紛後退,頃刻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鄧伯川稍稍鬆了口氣。
他最害怕的就是極惡魔尊死後,這群本地土著們會襲擊自己的隊伍,然後掠奪其資源,吞噬其血肉。
但這位瀑布王倒是很講究,跟夜行人聯手殺了極惡魔尊之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他或許是擔心殺死極惡魔尊的消流傳出去,想讓夜行人們背這個黑鍋。
但對於夜行人來說卻並不介意。
因為夜行人和十萬天魔早就開始了曠日持久的戰鬥。
甚至在中土第四鎮魔監獄中,還囚禁著一位真正的天魔!
瀑布王走後,這裡變得寂靜無比。
剩下的五十多個夜行人在經歷了一場大戰之後,早就又累又餓。
他們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也有的則瘋狂的拿著水壺灌水。
只有鄧伯川和雙手滿是裂口的阿諾一瘸一拐的把癱軟在地上的鐵三船扶了起來。
鄧伯川從腰間摸出水壺,不等他打開蓋子,鐵三船就瘋狂的奪過水壺,開始咕嘟嘟的灌水。
他一口氣把水都喝乾了,然後又喘著粗氣大聲說:「水呢!還有沒有!」
「要命了!我被烤了整整半個小時!」
「你們能理解嗎?要不是我小時候就在身上銘刻了符文,我早就被高溫給烤乾了!」
「咱們這位隊長,太瘋狂了!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鐵三船真的是心有餘悸。
也是第一次真心的佩服別人。
甚至都對我改口稱隊長了。
他本以為自己手持紅色戰旗,只負責攔截極惡魔尊,不許他脫離紅色戰旗的籠罩範圍。
這活兒對他來說簡直是再簡單不過了。
但事到臨頭,才發現威脅並不是來自瘋狂的極惡魔尊,而是來自這一股熱浪!
上萬度的高溫,即便是有紅色戰旗的虛影隔絕熱浪,散逸出來的溫度依舊讓鐵三船差點沒堅持下來。
自己都如此,控制烈焰的張知穆又得承受多大的痛苦?
鄧伯川轉頭說道:「他好像昏迷了?」
阿諾輕聲說:「好像不是昏迷。」
「但也不是處於清醒狀態,他現在的靈魂波動好奇怪。」
鐵三船嘆了口氣,說:「咱們幾個都一般年紀,甚至張知穆還比我們小了一兩歲。」
「之前我還不服,為什麼宋君子要他來聯繫我們,成為我們的隊長。」
「但現在我卻服了!」
「他有心招攬那些叛逃夜行人,敢跟護國軍的副旗長對著幹,絲毫不肯退縮。」
「現在還表現出了如此強大的實力。就那個沒有顏色的火焰,沒有強大的靈魂力量根本就別想操控!」
「哥兒幾個,我不知道你們服不服,反正我是服了。」
「極惡魔尊,還真就被他給活活燒死了!」
鄧伯川輕聲說道:「最主要的是那種毅力!」
「他的靈魂力量其實不足以操控虛空炎這麼久,一個不小心,虛空炎就會失去控制,朝四周擴散。」
「但他卻一直死死的堅持著,哪怕是自己因為透支了靈魂力量形成劇烈的頭痛,都依舊沒有半點退縮。」
「他的意志力很強大!」
阿諾微笑著說:「他燒死了極惡魔尊,我就覺得他比我強。」
三人低聲商議的話,其實我聽的清清楚楚,甚至靈魂擴散,我對周圍的一切也都感應的明明白白。
說真的,這三個傢伙一個比一個驕傲,一個比一個強。
我雖然名義上是他們的隊長,其實我根本就管不了他們三個。
只因為我們這次的目標一致,這才勉強凝聚起來。
現在反倒好了,我煉化了極惡魔尊,卻意外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最起碼從此以後,他們對我的命令總得是言聽計從。
只不過我現在沒法說話,沒法動彈,只有條件反射一般的繼續默念靈魂經文。
剛才消耗掉的靈魂力量,也在靈魂經文的作用下飛快的恢復著,
忽然間,一個壯漢遲疑著走了過來。
通過靈魂感應,我立刻認出了這人是誰。
就是之前剛進黑潭瀑布的時候遇到的那一夥兒叛逃夜行人。
領頭的好像叫鍾離秋。
是鄂北的御屍人。
他並沒有靠近我,而是走到了鄧伯川等人面前,說:「先生!我代表存活下來的五十三位叛逃夜行人而來!」
在抵擋魔奴衝擊的時候,曾經有一百多個叛逃夜行人毫不猶豫的加入了戰鬥,跟鄧伯川等人並肩作戰。
雖然那時候不戰鬥,就會死。
他們更多也是為了自己而戰。
但毫無疑問,如果沒有這一百多個夜行人,光憑鄧伯川又能擋得住多少魔奴?
正是他們的加入,這才撐到了瀑布王參戰,這才無法讓魔奴來干擾我煉化極惡魔尊。
大戰過後,一百二十多個叛逃夜行人,現在還剩下五十三個。
死亡超過了一半!
一起作戰過,自然也讓鄧伯川等人平等對待。
哪怕對方是背著通緝令的叛逃夜行人。
鄧伯川說:「這次作戰,我代表中土特別案件處理中心感謝各位!」
鍾離秋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們和護國軍不一樣。」
「你們也出身夜行人,卻為中土做事。」
「我來這裡,是想問各位一聲,你們真的能讓我們重新返回中土嗎?」
「我們雖然是叛逃夜行人,但從頭到尾,從來都沒害過一個活人,也從沒有做對不起中土的事情!」
「之所以會叛逃,是因為護國軍根本就是要我們送死!」
這一番話說出來,鄧伯川頓時苦笑。
護國軍的通緝令,可不是一般人能無視的。
宋君子或許可以,總長大人則一定可以。
而在場各位,不管是鄧伯川,鐵三船亦或是阿諾,都沒法做主。
能有這個魄力做決斷的,應該只有我。
當然,一旦我接納了這些叛逃夜行人,必定會遭到護國軍的質疑。
甚至護國軍還有可能找上門來,跟我們索要這群叛逃夜行人。如果我頂不住護國軍的壓力,丟人的可不僅僅是我自己,而是整個特別案件處理中心!
所以,帶他們回中土容易,難的是,如何讓護國軍退讓,不再找這群叛逃夜行人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