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好,
現在是戰後總結時間。
68:46:11
「呃……索拉?」「閉嘴,讓我再抱一會。」
索拉其實沒有免疫迪盧木多的【愛之黑痣】。
雖然這個固有技能的等級只有C,以索拉的魔術資質只要集中精神就能抵禦掉,但是在剛剛召喚出從者,正滿心期待地盯著召喚陣去看是哪位英雄的時候,誰能料到會迎面飛來一記魅惑攻擊?
即使可以事後請別人消除這個影響,但中招之後會自然地找藉口去避免消除,比如說「萬一被肯尼斯知道的話還怎麼理直氣壯地指使他幹活?」「區區C級小魔術,我平時注意一點根本不會被影響。」「如果他們兩個為了我爭風吃醋打起來怎麼辦?」
哦,最後一條不算。
不過幸運的是,索拉對肯尼斯稱得上是真愛,畢竟不是哪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都願意丟開面子在一位年輕女士十八歲成年禮宴會上向她當場求婚的。
以時鐘塔的交際圈來說,想辦法在各種聚會中製造偶遇、主動邀舞並交談,經常贈送禮物逐漸拉近關係,上門拜訪長輩獲得認可,最終在獲得所有共同朋友的祝福下選一個浪漫的場景告白才是正確選擇。
不過做為索非亞莉家精心培養用來聯姻的小女兒,索拉是沒什麼機會自己挑選未來的丈夫的,並非家族會阻止她自由戀愛,而是她可能見到的「自由戀愛」對象全是經過家族考察合格後才有機會出現在她面前——在魔術師的世界這很容易做到。
所以,當生日宴會上索拉滿心無聊地穿著華麗晚禮服從樓梯上款款而下時,看到忽然單膝跪地求婚的肯尼斯有多麼震驚和驚喜也可以預料了——這絕不可能是那群老古董能安排的。
那瞬間,索拉做出決定,她會丟開家族裡那些長輩們要她維持的所謂「貴族禮儀」,只在肯尼斯面前做回真實的自己,如果他能接受的話……君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結果現在的情況就很有趣了,顯然【愛的黑痣】無法否定索拉這種作為女王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態度是「被魅惑」——因為她對真愛肯尼斯就是這個態度,如果迪盧木多也能在這種態度下撐過一年的話就算魅惑成功。
再然後就是現在,在Lancer被殺的瞬間,索拉看到了肯尼斯死亡的幻象——被科技側的連射機槍毫不留情地射擊穿透,而自己正和他緊緊抱在一起。
即使明明知道那是因為作為魅惑對象的Lancer死亡而產生的關聯幻覺,索拉仍然抑制不住滿心的悲痛,她找到正在控制之間準備再次轉移據點的肯尼斯,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他。
「索,索拉,你這樣我沒法集中精神控制浮空城的……」
凱悅酒店的兩層建築本來已經逐漸穩步升空,但此刻卻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閉嘴!集中精神控制它!別胡思亂想!」索拉把臉埋在肯尼斯背後,聲音悶悶的低吼。
浮空城逐漸穩定下來,肯尼斯哈了口氣:「那個,索拉,我們沒有怪你,大家都被那小丫頭魅惑了,說起來這種不由自主地把人當做女兒或妹妹的魅惑還挺有趣,有時間可以研究一下……」
「我們結婚吧。」片刻之後,索拉說道,聲音仍然悶悶的。
「什,什麼?!」肯尼斯手上一滑,浮空城偏轉了至少三十度。
「我說!打完這場戰爭就回時鐘塔結婚!你有什麼意見!?」索拉用力勒住肯尼斯的腹部不許他回頭看自己,因為她感覺臉上燙得厲害,估計顏色也很好看。
「沒……沒有……絕對沒有!」肯尼斯臉上表情一會呆滯一會狂喜,偶爾還切換到恐懼,浮空城開始如斷線的風箏般旋轉。
「我真是受夠你們了!」被無視半天,原本在另一處水晶球那裡協助駕駛的韋伯怒氣沖沖地搶過浮空城主控權。
68:31:10
「確認肯尼斯將浮空城升起並離開,期間作出過幾次戰術機動,或許是為了躲避遠坂時臣設置的陷阱——」
位於未遠川旁的衛宮宅邸內,有一間原本是書房的房間被作為情報室整理了出來,中間擺放著條形會議桌,周圍的柜子則儲藏著開戰以來各處的監視錄像,以及舞彌通過使魔收集的紙質情報,而會議桌的正前方,則立著一張貼有冬木地圖的活動板,上面密密麻麻地貼著許多照片和便簽。
而久宇舞彌正站在那活動板之前,從深山洋館的位置將一張顯示著凱悅酒店高層的照片揭了下來,遲疑片刻後,貼在了地圖之外。
「——然後它消失了,外圍所有使魔都沒有發現浮空城經過。」
「唔……」站在活動板另一側的切嗣拿起筆,在板上的某個系列情報後面添加了一條「駕駛浮空城隱匿。」
其上面的三條分別是「Rider狀態正常。」「露娜嚴重受損,失去戰力」「Lancer死亡。」
但Lancer那條,在「死亡」後卻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林好,你確定Lancer已經死亡?」切嗣沉吟片刻,忽然向坐在會議桌邊旁聽的林好發問。
「不然呢?一箭穿心,死前又強行使用寶具,變成金色光點四散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呢。」林好偏著頭表示對這個問題的不屑。
「可是我,我感知到大聖杯並沒有收到他的靈魂。」愛麗絲菲爾頓了頓才問:「而且Caster為什麼不自己出來說?是受傷了嗎?」
「沒錯,我也想問問她為什麼在救了Saber之後還多此一舉跑去幫助肯尼斯他們。」切嗣也幫腔。
「唔?」「嗯?」Saber·Lily和Saber·Alter聽到自己被點名,同時放下手裡的漢堡和飯糰,抬起頭來,愛麗絲菲爾連忙安撫她們。
「你以為是因為誰啊?她辛辛苦苦拉來一個盟友,結果你跑去談判的時候跟吃了炮仗一樣,差點就翻臉了好不?」這次林好把臉轉了回來,語氣憤憤,但下一秒對愛麗說話時就變得禮貌:「不,她沒有受傷,只是因為在內部感受了一下固有結界,似乎有些心得要實踐才不出現的。」
很好,看來Caster沒什麼大礙,接下來計算戰力的時候可以算上,切嗣看著地圖上位於衛宮宅的注釋。
「Saber·Lily,正常,」「Saber·Alter,虛弱(無法使用寶具)」「Caster,正常。」
然後抬筆在Caster後面加上了一條:「擁有固有結界。」
「接下來,如果遠坂時臣擁有基本的判斷力,很快就會向這裡主動進攻,我們需要儘快布置防禦做好被準備。」
68:13:45
遠坂宅邸地下工房的「召喚之間」內,言峰綺禮正抱著艾米爾坐在召喚法陣上,龍之介則在另一個法陣中召喚出水藍色游魚為Berserker治療。
「不,不能進攻,至少今天不行。」面對綺禮立即進攻的提議,遠坂時臣只是搖頭:「雖然英雄王很強,可以完全壓制兩個Saber,但也無法短時間內將她們擊敗。」
他的目光來回掃視著艾米爾和Berserker:「在英雄王被牽制住時,我們沒有任何戰力去抵擋Caster,更何況還有一個危險的魔術師殺手。」
「……明白了,老師,我會儘快恢復Assassin的戰力。」言峰綺禮點頭。
「老師~Berserker頂多今晚就能修好~」雨生龍之介也插話道。
「我需要去和璃正老友聯繫一下,請他幫忙尋找跑掉的肯尼斯陣營,在那之前,你們不要擅自行動。」時臣最後看了一眼綺禮,推開召喚之間的門走了出去。
「師弟啊,你為什麼不把那些令咒的事告訴老師?」感知到時臣走遠之後,雨生龍之介丟下魔力小魚讓它自行為Berserker治療,跑過來向綺禮問道。
「因為魔術師協會和聖堂教會是對頭,」綺禮看著懷裡緊緊抓住他法衣衣襟、瞪著黑亮的眼睛卻一言不發的艾米爾:「如果讓他們知道聖堂教會擁有這種高級魔術製品,一定會想辦法奪走,我不能讓他們打擾父親。」
「呃……?」龍之介欲言又止,但綺禮卻很明白他想問什麼。
「老師是一名純粹的魔術師,他知道之後一定會匯報給魔術協會,以魔術師的思維方式,他只會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不顧這其間有什麼感情上的損失。」綺禮看到龍之介似乎打算反駁,於是抬手阻止:「舉例來說,你成功攔下的『把小櫻過繼給間桐家』這個行為,就是這種純粹利益思維下的產物。」
「而且即使老師得到這些令咒,他敢像我那樣對英雄王使用嗎?」綺禮微微搖頭不再深入解釋,「這場戰爭中,幾乎所有人都在按照魔術師的處事方式進行戰鬥,只有我和那個衛宮切嗣不同,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戰爭的勝利者將在我和他之間產生。」
「所以?」龍之介似乎對侃侃而談的言峰綺禮很不適應。
「所以,我準備主動令這場戰爭加速,而且需要你的幫忙。」言峰綺禮不等龍之介再說什麼,抓住他的右手開始進行令咒轉移:「治療Berserker這種脫力,大概一枚令咒就足夠,不過接下來還需要戰鬥,所以給你三枚。」
「我說啊,師弟你就不擔心我也想要聖杯嗎?」龍之介掙脫不開,只好忍受著麻癢說道。
「我作為代行者,看人很準,」言峰綺禮手上不停:「你的願望明明在召喚出從者之後就已經實現了,一直以來都是在玩而已。」
——雖然不知道那個漆黑的傢伙到底實現了他什麼願望。
瞥了一眼忽然呆住的龍之介,綺禮這麼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