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好,
聖堂教會刷了個存在感。
150:39:43
午夜時分,喧鬧的冬木新都暫時安靜了下來,大部分市民已經早早地進入了夢鄉,即使是熱衷於夜生活的年輕人,也因為感到疲憊而不再大聲談笑。
但遠坂時臣完全沒有睡意,他正帶著兩個弟子和他們的英靈逐層清掃肯尼斯製作工房時在酒店內留下的魔術痕跡。
酒店最上面的兩層完全消失不見,這種詭異的事情可能會對負責善後的聖堂教會產生困擾,但多半會被推給天然氣爆炸吧。
作為冬木地區的靈脈管理者,時臣早就對那些所謂正統的魔術師家族有所不滿,即使他憑藉多項寶石魔術方面的發明和改良,每年能夠從時鐘塔獲得不菲的專利費用,但也無法抹平那些人暗中稱呼他為「鄉紳」而引起的不快。
魔術師掌握著普通人完全無法理解的「神秘」,無論如何分類也不應該把所在地作為評判的標準,不談家世積累,僅僅是能夠掌控的靈脈數量,時臣就遠遠超出時鐘塔那些只能憑藉「貢獻度」和「學分」來購買靈脈使用時限的傢伙。
而現在——時臣揮動手杖灼燒著一頭從牆壁後現身的幽靈——他憑藉被蔑稱為「鄉村魔術師」的身份,正面挑戰並擊退「天才肯尼斯」,這個戰績如果被時鐘塔得知,想必下次的專利費就會被主動送上門來而不必自己親自去討要了。
不過與到達根源相比,這些小小的成就完全不值一提。
「咕哇啊啊啊——」飛馳而過的神威車輪打斷了時臣的暢想,那架周身纏繞著不詳黑紅之霧的牛車完全無視通道和走廊,把酒店的牆壁撞出一個又一個的大洞。
「龍之介?」時臣愉快的心情並未受到影響,他轉動著手杖回身看向自己的大弟子。
「抱歉,老師,這完全是預料之外的——呃呃呃!」雨生龍之介正緊緊握著自己只剩一道令咒的右手,似乎那裡正傳來不可抑制的疼痛。
是的,只剩一道,要讓毫無理智的Berserker做出那種完全沒有差錯的配合併最終奪取Rider的寶具坐騎,龍之介已經在徵求時臣同意的情況下使用了一道,但目前來說似乎有些過於樂觀了。
【騎士不死於徒手】,Berserker的這個技能可以將任何被稱為武器的凡物強化到相當於D級寶具的程度,若目標本身已經D級或以上級別的寶具,則會保持其原有等級而獲得其控制權。
但是產生的魔力消耗需要額外計算。
龍之介此時的模樣,正是魔術迴路中的魔力被Servert瘋狂吸收造成的後果,再加上Berserker職介本身就是憑藉加大對魔術師的索取來獲得強大戰力的職介。
「我建議趁現在將它摧毀,老師。」曾身為代行者的二弟子,言峰綺禮看著牛車提出建議:「否則它很可能被Rider奪回。」
神威車輪這件寶具並非完全的死物,那兩頭牛也是它的一部分,即使消耗魔力能暫時控制,但一個分心就會重新失控暴走,瘋狂的從者駕駛瘋狂的寶具,如果不是龍之介的魔術迴路多到誇張,恐怕早就昏過去了。
「老師……」時臣看到正艱難控制Servent的龍之介回頭望向自己,眼神中沒有任何傾向,似乎打算完全聽從自己指示。
雖然龍之介只剩最後一枚令咒,但若是像其他御主那樣擔心損失而精打細算,擁有三名從者的優勢何在?
「我允許你再使用一枚令咒維持控制,龍之介,」時臣充滿自信地說道:「就算它最終不得不被摧毀,也要被摧毀在向敵人衝鋒的路上。」
150:13:07
索拉·娜澤萊·索菲亞莉非常生氣。
並非因為失去了自己的據點,畢竟戰爭中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而勝敗乃兵家常事,但肯尼斯在勝負未分之前,僅僅在戰略上些微弱勢便直接逃走,這讓她不由得火冒三丈。
「凱悅酒店第三十二層」的控制之間,一個巨大的魔法陣被繪製在整張圓桌上面,而索拉和肯尼斯正站在桌旁。
「所以,只不過是丟了輛破車而已,你就啟動了應急術式直接逃走?」她單手叉腰瞪著正控制鍊金陣的肯尼斯:「你可是天才!天才肯尼斯!即使只剩兩層,魔術工房的加持效果也足夠把那個黑漆漆的怪物限制住!」
「呃,我們當時的情況很不利的,索拉,」肯尼斯額角冒汗:「Assassin們因為工房的魔力節點失效而不再受『異界化』影響,Berserker又奪取了Rider的牛車,此消彼長之下……」
「你沒看到那個黑傢伙很難駕馭神威車輪?Rider稍微配合下,Lancer一槍就能把它搶回來,」索拉不相信這些她都能看出來的事情肯尼斯會不清楚:「至於那些刺客,『王之軍勢』不是完美克制嗎?」
「但,但是當時牆壁已經被Berserker撞破了很多面,Archer可能會出手……」肯尼斯努力穩定著鍊金陣。
「哼!」索拉皺著眉看了看鍊金陣,大步走過去,抬手拍上了繪製在桌面上的陣圖,上面原本閃爍不定的光芒立刻穩定了下來。
雖然沒有魔術刻印無法使用系統的魔術,控制這些技巧性的東西索拉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謝謝,索拉。」肯尼斯終於騰出手,取出手帕擦了擦汗。
「你是時鐘塔最傑出的講師,是所有人公認的天才,」索拉的聲音緩和下來:「但如果你沒有一個強勢的作風,那些你瞧不起的紈絝遲早會欺負到你頭上,而我父親是不會在這方面幫助你的。」
「那個,我是怕你受傷……」似乎被索拉的語氣感染,肯尼斯抬頭看她:「原本的作戰計劃是以『Rider擁有神威車輪可以隨時帶我們離開』為前提的,你也知道,魔術試驗里缺失關鍵條件的話整個試驗都要叫停。」
轟隆——地面忽然劇烈震顫起來。
「這就是直接啟動最終逃脫手段的理由?」索拉無視了那震動,抬手撩了一下額前的酒紅髮絲:「你就是慫對吧?」
「呃……我會反省的。」肯尼斯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
「十分抱歉!都是由於我的失誤,讓Berserker逃走才造成現在的結果。」Lancer忽然實體化出現在肯尼斯和索拉身旁,單膝下跪請罪。
「不關你的事。」索拉冷漠地說道,然後看向門口:「小韋伯?還不出來?」
「哈哈哈!你可真是沉不住氣,Lancer,」控制之間的大門打開,大笑著的伊斯坎達爾帶著一副要抓狂表情的韋伯走了進來:「人家戀人之間打情罵俏你摻和什麼勁。」
「什麼打情罵俏——」索拉瞪大眼睛,但話說到一半卻發現身邊的肯尼斯嘿嘿嘿地別開了頭,於是狠狠一跺腳轉身就走:「我去看露娜!」
「哈哈哈,你的兩個主君可真有趣。」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座駕被奪取的伊斯坎達爾大力拍著因為感到尷尬而退回來的Lancer肩膀。
「是主君和女王大人。」迪盧木多認真地回答。
比起似乎全都不在狀態的從者和御主們,韋伯望著窗外,第一次認同自己的老師是個「天才」的說法,或許那位遠坂時臣和他的弟子們並沒有覺得這有多麼了不起,但肯尼斯確實做到了只有傳說中的魔法師才能辦到的事,
此刻,冬木凱悅酒店的頂層套房,第三十一和第三十二層,在魔術結界的包裹下,懸浮於冬木市兩千米以上的高空。
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製造了一座浮空城。
146:45:21
靈器盤,是一種直徑和普通臉盆相似,造型也差不多的檢測設備,用於觀測的界面更是如同水面般波動,言峰璃正每次用它觀測英靈情報時都會有自己正打算洗臉的錯覺。
它原本是聖堂教會用來監視超凡存在,比如死徒和自行覺醒的魔術師,並根據情況派出代行者的道具,但在自然產生的超凡者日益稀少的情況下幾乎派不上用場,但他手中的這個經過改造後正好能夠用以監控聖杯戰爭中的英靈。
雖然無法顯示即時畫面,但職介以及位置都能夠觀測到,不過這也沒什麼大用,就算言峰璃正一直向自己的兒子琦禮提供對方位置的情報,但終歸也得憑藉正面戰鬥才能決出勝負。
現在他要查詢的,是在遠坂時臣對凱悅酒店進行突襲後,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的肯尼斯陣營。
「總算有你的這些Assassin也查不到的事情了,」有些富態的言峰璃正戴上眼鏡,向身旁的黑色壯碩身影說了一句,然後開始向靈器盤注入魔力。
雖然站在那裡的是Assassin英靈的一具化身,但琦禮一定正通過「共感」在看著這裡,所以將它當做兒子也沒有什麼問題。
「嗯……遠坂宅的Berserker和Assassin,那個Archer還是行蹤不定,」言峰璃正看著水面上的光點和冬木地圖:「森林裡面,那是Saber和Caster,嗯……Rider和Lancer……」
片刻之後,言峰璃正疑惑地抬頭:「完全沒有發現,你說過那位來自時鐘塔的魔術師是戰敗逃走的吧?那麼或許仍在使用遮蔽探測的魔術?」
「我會回來的。」Assassin傳達著言峰琦禮的話,然後打算離開。
嗡——
靈器盤的「水面」忽然放出光芒,吸引了言峰璃正和Assassin的注意。
「這是……」在老人驚訝目光的注視下,冬木南方的山林中出現了Rider和Lancer,並且在那個位置還多出了一個職介被標識為「Unknow」的英靈反應。
與此同時,應該是艾因茲貝倫城堡的地方,原本只是稍微大了一點的Saber反應緩緩地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