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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結之園,學社。Google搜索
碇真嗣站在窗邊看著校園的風景,心裡有些壓不下的忐忑。
二月的時候,綾波零明確說過,第十六使徒「下個月」會來,而現在只剩不到一周的時間,就是「下下個月」了,他可不會抱什麼僥倖心理,認為可能是綾波記錯了,正相反,他現在的情況等於眼看著一個絕非啞炮的爆竹引信已然燒光,但它卻一直沒有起爆,只感覺壓力山大。
至於渚薰他原本應該是投機取巧弄來的「參考答案」,但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替考」,而且完全不跟碇真嗣解釋要怎麼對付第十六使徒。
以第十六使徒的能力來看,莫非他要主動同它融合?比起怕污染的人類,以及怕實力提升過頭的綾波,這個既不會被污染也沒能力發動第三次衝擊的人形使徒融合掉十六使徒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之後呢?直接打第十七使徒嗎?
碇真嗣從窗戶的反光看了看正在同霧島真名談笑的渚薰,默默嘆氣。
不可能打的吧。
容貌俊美,成績優秀,體育萬能,能說會道,親切友好,溫柔體貼,短短一個月,就被那些女生推崇為集結之園的「王子殿下」,還為此成立了後援會。
狂熱程度的話這麼說吧,如果他公開承認自己是使徒,目的是毀滅世界,她們很可能也會欣然表示支持。
這就是使徒那方通過各種手段研究完人類之後創造出的究極使徒嗎?確實很難與之抗衡啊。
學校這邊不提,再說NERV對他的態度。
比起所有資料都被清除的綾波,渚薰的身份非常「清晰明了」且「有案可查」。
按照檔案,他是「第二次衝擊」造成的孤兒,在NERV的前身「人類進化研究所」旗下的一所專門收留「預備適格者」的孤兒院中長大。
那些「超能力」比較明顯的孩子,都會很快被各種機構帶走,一直留在那裡的,不是能力異常無用和微弱,就是身懷屠龍之技無法施展。
而直到三個月前,也就是三號機被第十三使徒侵蝕的時候,渚薰才終於表現出了一定會被NERV注意到的特質以人類之身激發AT力場。
要知道,那可是只有使徒和EVA才能施展出的能力綾波除外沒有坐進EVA就有這種能力,如果成為駕駛員又將如何?
NERV情報部門發現了這個以「能量護盾」為名上報的「超能力」之後,鼻子差點氣歪,匆匆忙忙地通過馬路杜克公式計算之後,直接特招成了EVA駕駛員。
最終,因為他同其他後備EVA的同步率高到嚇人,為了避免暴殄天物,支部特地將他送到同時是NERV總部和戰場前線的第三新東京市來,由赤木律子博士充當監護人,再之後,由於他看錯了自己被安排的房間號,「意外」同碇真嗣相識。
整個過程嚴絲合縫合情合理,如果不是知道使徒本身就可以調同EVA的同步率,碇真嗣差點就信了。
不然的話,他怎麼完全不敢去搭乘零號機和初號機呢。
把二號機當女兒的明日香在渚薰一頓不著痕跡的猛夸之後,欣然同意把「女兒」借給他試駕話說他專門卡著同步率一直比你低1你就不懷疑的嗎?
至於霧島真名則是被「未來的她」給坑了。
渚薰第一天來的時候,講了個莫名其妙的「死亡之城」故事,導致綾波罕見地早退,而碇真嗣和霧島真名也準備離開的時候,被他給叫住了,聲稱有「來自未來的口信」要轉達。
仔細想想,他自稱來自未來,但並沒有什麼實際證據,碇真嗣對他的話原本就只信一半,如果能切實證明這一點的話,以後的行動也能更從容一點。
「我事先聲明,這是未來的你的原話,」渚薰當時這麼說道:「她說我喜歡禁止事項,禁止事項對著鏡子跳舞,禁止事項。」
然後,碇真嗣親眼見證了什麼叫「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原來人類真的能做出這種聽起來就像誇張描述的反應呢。
「喜歡對著鏡子跳舞怎麼了?那些禁止事項是什麼?」為了避免霧島真名羞到暈過去,碇真嗣只能開口把自己聽到的內容複述一遍。
「我確信我聽到過,從未來前往現在之前還記得,但之後,它們就在我的記憶里打上了黑框,」渚薰攤手答道:「仍然可以說,但卻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信你才怪,如果未來的霧島真名能封鎖使徒的記憶
唔,如果是時間本身的約束,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那個,真嗣前輩,渚薰同學是完全可以信任的,」當時,霧島真名稍稍冷靜下來之後,臉蛋紅撲撲地說道:「至少,未來的我是這麼認為的。」
很顯然,渚薰的行為完美符合了她某個預設的前提條件,而且是那種根本不會以任何形式記載下來的前提。
比如說,如果有人宣稱自己來自未來,並對碇真嗣說「未來的你告訴我的,賦予你打牌能力的人名叫阿圖姆」,那他只能對此人報以99的信任了。
而獲得了這份信任的渚薰,也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安排,只提了一個要求:「整個三月,只要有上課安排,放學後都要在學社集合,無論綾波來不來。」
這個要求,無聲無息地給他的可信度又打了一層底一向把學社當家的綾波零,在那之後,竟然完全沒有再來學社的社團教室。
這事簡直離譜,碇真嗣也懶得費心思去分析那個死亡之城有什麼含義,多半是在說她反覆重置世界是在造箱庭自己騙自己吧那不然呢?
GaOver之後不選ue或者Load難道要選NewGa?
在NERV訓練時碇真嗣專門跑去找綾波問這回事,但其他問題綾波還會以她那種淡漠的語氣進行簡略回答,但一問到為什麼不去社團教室,她就靜靜盯著碇真嗣一言不發。
解決第三次衝擊之前不打算回去?
在思考如果第三次衝擊發生要把誰帶走?
渚薰很討厭,不想看到他?
還是說她不去社團教室的行為,才是解決第三次衝擊的關鍵?
碇真嗣猜不到緣由,只能暫時按照渚薰所說,即使綾波不在,也要每天到學社報到。
不過,沒有綾波的「使徒預報」,萬一第十六使徒突然出現的話
「嗚嗚」
「現在發布緊急避難通知」
「滴滴滴」
碇真嗣剛剛想到這裡,警報聲、通知廣播聲,以及手機鈴聲同時大作。
「第十六使徒出現了!」碇真嗣猛地站起身:「我們」
「我們留在這裡,」渚薰以手托腮,安坐不動:「第十六使徒能融合有駕駛員和EVA,但卻無法對付駕駛員和無人駕駛的EVA。」
這倒是個可以鑽的空子,但等同於自廢武功了。
「但是,駕駛員沒有對抗使徒的力量,而EVA沒有駕駛員就無法啟動。」碇真嗣道。
「你真的這麼認為?」渚薰似笑非笑地看著碇真嗣。
「」碇真嗣想起自己的卡牌能力和會自主行動的初號機,無法直接點頭承認。
呼嗡
便在這時,窗外突然一黑,沒亮燈的社團教室里隨之暗了下來,就仿佛時間從下午四五點一瞬間跳到了午夜。
還沒等碇真嗣做出什麼反應,已然黑下來的天空又亮起了一道不算明亮的白光。
透過社團教室的窗戶,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巨大的圓環在環境驟變之後,無聲無息地浮現在第三新東京市上空,靜靜地散發著白色微光。
「哈。」渚薰直接笑出了聲。
「你在笑什麼?」碇真嗣皺眉。
丟開幾次意外不談,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沒有在使徒出現前在初號機的插入栓里待命,感覺就像逃了某個非常重視考勤的老師的課。
如果不是這個第十六使徒的力量過於離譜,又從渚薰那裡得知了和它頭鐵硬剛的下場,他可不會呆在這裡。
「你看那傢伙的外形,像什麼?」渚薰指指天空。
「煙圈?」碇真嗣仰頭看了看。
「是天使光環吧?」霧島真名撥動了兩下電燈開關,完全沒有作用。
「沒錯,」渚薰點頭:「它大概是從第十一使徒的遭遇那裡學來的,讓敵人不斷進化,也是消滅它們的方式。」
那個病毒使徒嗎?碇真嗣稍稍回憶了一下,當時他被「卡組破壞病毒」整的焦頭爛額,沒去關注NERV是怎麼在現實層面搞定它的,事後從流傳出的隻言片語來看,似乎確實是通過促進對方進化並導致滅亡的方式。
「這個光環沒有任何攻擊性,」渚薰繼續說道:「它只會消耗自身幫助受影響者進化,把適格者進化成使徒,把使徒進化成神,而神如果受到它的影響,將直接發動第三次衝擊,呵,真是好算計。」
看出來了碇真嗣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左臂。
人家不但不攻擊,還幫你進化,誰也無法判定那是敵對行為。
「我們可是聽了你的才一直呆在學社,」碇真嗣注意到那道光環除了把天弄黑之外沒有任何動作之後,稍稍放下心,轉頭質問渚薰:「現在你一定有解決辦法吧。」
「辦法當然有,但沒有必要用,它很快就會自滅,」渚薰走到窗邊,抬手推開了窗戶,看向空中的白光圓環:「現在,可能成為你手中武器的初號機,二號機和三號機都被排除在戰鬥序列之外,而綾波應該也不會啟動零號機,你,要怎麼辦呢?」
是這麼回事嗎?
以前的輪迴中,很可能是因為其他機體被融合強化而叛變,綾波才不得不出手,最終導致了第三次衝擊或者零號機自毀,而現在,明知這一點的綾波在沒有EVA被控制的情況下,自然也不會駕駛零號機出擊。
這叫什麼,摸魚拯救世界嗎?
但會這麼簡單嗎?
嗚!
亢!
嗷!
碇真嗣正在思考,忽然有數聲野獸般的咆哮在極近的距離響起,而後,一台台EVA從集結之園的各處站起身來。
不,那不是EVA,而是身高體態同EVA裝甲下的使徒軀體近乎一致,卻由奇異的藍色半透明物質所構成的古怪巨人。
它們一邊發出巨大的咆哮,一邊揮舞著手臂胡亂攻擊周圍,隨著它們的動作,一棟棟房屋被摧毀,當它們互相攻擊到之後,又會不管不顧地開始互毆。
碇真嗣抬手去摸左臂,又是一個空。
它們也能是友軍?
「哦,原來這所學校有這麼多有資格開EVA的學生嗎?」渚薰偏偏腦袋:「真是人不可貌相。」
實力不強的適格者可不會被選入集結之園吧。
「現在怎麼辦?」霧島真名還是比較關心集結之園的同學的,面帶焦急地問道。
「其實不用做什麼,這種AT力場構成的幻影使徒本質上仍然是人,即使持續受到強化,也只是神人而非神,等到強化結束,或者它們的製造者撐不下去,就會煙消雲散的。」渚薰不是太在意地回答道。
「那麼那些製造者會怎樣?」碇真嗣點出關鍵的問題。
「失去超能力,變成白痴,或者死亡,」渚薰看著那些藍色巨人:「無法抵禦力量的誘惑,強行使用不屬於他們的力量,只會有這種結果吧。」
「如果想辦法擊敗這些巨人」碇真嗣試著問道。
「等同於消滅他們的AT力場。」渚薰答道。
那不是直接化成膿水嗎?
碇真嗣皺著眉大致數了數那些藍色巨人,數量竟然接近全學園學生總數的三分之一,如果真的讓他們出事,NERV只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唯一破局的辦法就是立刻消滅第十六使徒,但EVA如果出現在光環範圍內就會立刻叛變,這樣的話
碇真嗣正一籌莫展,忽然注意到渚薰正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自己。
他說過有辦法吧?
「請幫幫他們!」他果斷雙手合十低頭求助。
「記得,你欠我一次。」渚薰丟下這麼一句話,整個人化作一顆藍色光球飄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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