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8日,23:49,浣熊市,下水道——
「【STARS——!】」
追擊者的咆哮在下水道間不斷迴響,我則一邊看地圖一邊把它往「伽馬」的地盤引。閱讀STO55.COM
所謂「伽馬(γ)」是安布雷拉曾經製造的一種生物兵器,本體似乎是鱷魚,但被基因改造之後完全就是個陸行鯊。
它由於腦容量太小以及個性過於兇殘,最終被安布雷拉放棄並決定銷毀,但培養它們的科研人員比較護犢子,偷偷把它們帶到下水道飼養,向安布雷拉報告說已經銷毀完畢。
根據遊戲內能找到的文檔顯示,這些「伽馬怪魚」除了科研人員定期的投餵之外,還以誤入下水道的野生動物以及部分下水道垃圾為食。
或許有從小養大的因素,它們一開始還比較順從科研人員——直到它們某次襲擊並吃掉了一名維修管道的水管工。
此事很快被安布雷拉發現,他們派出安全部隊進入下水道想要消滅這些伽馬怪魚,科研人員阻攔時被擊斃,伽馬怪魚直接暴走並殺掉了那些安全部隊成員。
或許安布雷拉仍然有清理它們的打算,但緊接著就被突然爆發的T病毒所打斷。
結果就是,現在的浣熊市下水道里徘徊著十多頭「大白鯊」。
它們的攻擊不是「掉血」,而是「秒殺」,在下水道撿到安全部隊掉落的榴彈槍卻捨不得用,想用手槍或霰彈同伽馬周旋的玩家,基本都成了魚食。
在這個地方,製作組可以說相當陰險,一頭伽馬需要6槍霰彈才能殺死,但霰彈槍只有5發子彈,死於換彈空檔期的人簡直數不勝數。
『而榴彈槍,』我在下水道角落裡撿起一把榴彈槍,咔咔上彈:『只要趁怪魚張嘴要飛撲的時候,照它嘴裡來一槍它就會死,而且用來打追擊者也很方便。』
【按照劇情,你現在應該被追擊者一路追上一座爛尾樓的樓頂來著。】
『那事怎麼想都離譜,面對一個拎著噴火器的敵人,吉爾竟然選擇往高處爬,但凡追擊者的邏輯過關,應該直接從底層把爛尾樓點燃,然後再守株待兔。』
【嗯嗯,還有打完之後從樓頂摔下來的橋段,金剛不壞瓦倫蒂安。】
『所以說——』
嘩啦!轟!
我正在下水道的主幹道和蠢系統扯淡,一個位於頭頂的「支流」猛然噴出一大蓬污水。
『所以說,浣熊市都不好好規劃一下下水道的嗎?』我看著因為污水飛濺而顯出形狀的「AT力場」說道。
【唔……這次的『心之壁』比被追擊者攻擊時要遠得多嘛,看來比起被追擊者揍一拳,你更不樂意濺上污水。】
『沒辦法,遊戲流程到這裡的時候,吉爾那一身滴滴答答看得人極其不舒服……重製版在細節方面精益求精過頭啦。』
嘎——!
隨著污水一起蹦出來的伽馬怪魚因為被忽視而朝我張開血盆大口咆哮。
『你這純粹是自己找死,』我抬手一槍爆炸榴彈打進去:『和追擊者玩玩還不一定誰死呢。』
伽馬呆滯兩秒,隨著沉悶的爆炸聲,肚子猛然脹大,而後嘴巴冒煙地歪倒在地。
『……這是什麼離譜的動畫特效?』
【是一種另類的心之壁,你不想看到它被炸碎的模樣,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哼,好吧,那現在追擊者在幹嘛?』
【我看看……追擊者已經消滅了五頭『伽馬』,如果你不隔絕氣味的話,應該能聞到烤魚味。】
『免了。』
【而且,因為聽到了你剛剛的攻擊,它正直線殺過來。】
『……直線?』
咚——咚——咚——轟隆!
隨著一陣牆壁被撞穿的聲音,後方下水道道口猛然爆裂,某個眼熟的重甲光頭再次登場。
「【STA——RS!】」
『這傢伙撞塌了多少面承重牆啊!』
我轉身就向另外幾頭伽馬怪魚的棲息地跑去。
——9月29日,00:38,浣熊市,街道——
「【吉爾!吉爾!】」
我剛剛爬出下水道,就看通訊器開始一陣陣地閃,接通之後便聽見卡洛斯語氣焦急的呼喚從中傳出。
嗯……這下水道還能隔絕信號的嗎?
「我沒事,已經甩掉那傢伙了,馬上回地鐵站。」我回應道。
【寫作甩掉,讀作把它連同一群伽馬一起炸塌下水道埋了。】
『這是什麼離譜的讀法?』
「【地鐵隨時可以啟動……你在哪?需要我接應嗎?】」
「不必,」我看了看附近的地圖:「大約十分鐘後我就能回去。」
「【好的,一路小心,我不能失去你。】」
我咔地切斷通訊。
雖然卡洛斯確實是這個性格,但……
入戲太深是種病,得治。
一路躲過零散的喪屍返回地鐵站時,我發現了一家槍店,它不但用木板將門窗封死,內部似乎還有燈光。
雖然仗著有武器想堅守是沒錯,但浣熊市之後就會被炸平,這種防護措施可應付不來核彈,把這裡的主人帶去地鐵一起撤離好了。
而且,我依稀記得這裡有段劇情來著,槍店老闆好像叫什麼……羅伯特?
我一邊思索一邊推門進店,防禦格局還不錯的樣……
「不要動!」由柜子組成的掩體後面猛然伸出一桿獵槍指來,持槍者是一名穿著防彈背心,微胖且禿頂的中年男子。
「羅伯特·肯多?」我終於把那張臉和STARS小隊經常光顧改造槍械的店老闆對上了:「喪屍可聽不懂人話。」
「我本來也不是防喪屍的,那些偷偷摸進店搜刮武器的傢伙更可恨,」肯多看了我兩眼,放下槍:「吉爾?你竟然還活著?」
「你多半是看報導了,他們說STARS小隊在『洋館事件』中全軍覆沒,但我們沒那麼容易團滅,現在還有……不少人活著,」我看了看他:「我們正準備撤離這個城市,你也一起走吧。」
「救援部隊都要撤了嗎?」肯多搖搖頭:「我可不打算走。」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槍店後面的住宅。
那間房子很反常地徹底封住了窗戶,唯一的出入口是扇異常結實的鐵門。
【你猜那是誰?】
『你猜我猜不猜?』
這個武器店老闆,怎麼說呢,純粹是重製版加戲,第一次出場是在原版生化2,里昂躲喪屍時路過,有大約一分鐘的戲份,里昂前腳出門槍店後腳就被喪屍攻破,然後掛了。
然後嘛,在重製版就多了個被咬的女兒,作為不能離開的藉口,而這個女兒似乎只有聲音,連建模都沒有——有無聊人士特意破解了地圖鑽到門後面看過。
按照本世界的設定,世界誕生時是喪屍就會一直是喪屍,活人就會一直是活人,那麼被喪屍咬的活人呢?
哪怕是警局的馬文,也是在三代被咬的,這個姑娘的話……
「吉爾?」肯多看著我,「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這裡有一些補給……」
「大約48小時後,浣熊市會被核彈摧毀,」我轉頭看他:「你確定要和你女兒一起死嗎?」
「什麼?可是……我……」肯多瞪大眼睛,神色變換。
「讓我看看她。」我一邊說,一邊向那扇封死的門走去。
「等等……你不能……」肯多跑到前面堵住門。
「你覺得我會向孩子開槍嗎?我是認為她還有救——你考慮一下外面那些傢伙的轉化速度。」我抬手向後指了指。
「這……」肯多動搖了,猶豫片刻之後側過身掏出鑰匙打開門:「你別……嚇到她。」
【你別太放飛自我了,到時候不好收場。】
『不會超綱的,放心。』
門裡面,是一個和正常起居室沒什麼差別的小房間,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披著紅色大衣,梳著黑色雙馬尾,大約七八歲的小姑娘正抱著個兔子玩偶坐在床上,聽到開門聲之後茫然抬頭:「爸爸?還有誰……咳咳咳!」
「奈絲可(Nezuko),別緊張,是朋友。」肯多匆匆跑過去抱著她安撫。
「唔……」我低頭看向小姑娘垂在床邊的小腿肚,那裡正纏著厚厚的紗布,但卻有紅色的血跡不斷滲出,從形狀來看,是個牙印。
答案出來了,被咬過的人,直到世界結束,都會維持「被咬被感染」的狀態,專門用來煽情。
「你女兒還有得救,但不能留在這裡,」我走到床邊蹲下,對小姑娘說道:「要和姐姐一起走嗎?」
【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著嗎?YES/NO】
「……」小姑娘看了看那個面板,又看向因為看不到面板而一臉茫然看我的肯多:「爸爸不能去嗎?」
「他顯然……差一點。」
畢竟沒有到生死關頭。
「那我也不去。」女孩抬手點下了「NO」。
「什麼?你們在說什麼?」肯多繼續茫然。
「那麼,只能帶你和你爸爸用常規方式離開了,」我伸出手把小臂放在女孩嘴邊:「咬我一口。」
「等等……你們……」肯多還想囉嗦,被我揮手推開。
「……謝謝。」女孩不知理解了沒有,低聲說了一句後,張開嘴,用變得稍微有些尖利的牙齒吭哧在我小臂上留下了一圈齒痕。
【說好的AT力場呢?】
『少廢話。』
幾乎同時,女孩小腿上止不住流血的傷口消失不見,而我手上那個完全沒有用力的咬痕則變得宛如被什麼猛獸咬過一樣血肉模糊,然後再在下個瞬間變回原樣。
「行了,帶著她跟我走,」我揉了揉手臂站起身:「如果你不走,我就自己把奈絲可抱走。」
「我走,我走。」肯多已經看傻了,連連點頭。
「記得保密哦,爸爸。」奈絲可一臉認真地提醒道。
「是,是,當然,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這『李代桃僵』是不是進化了?】
『對啊,變成『移花接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