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82.11.28――
塔桑尼斯,遮蔽區域。
在奇怪的人型物體從天而降之後,距離阿克圖爾斯比較近的聯邦軍士兵們的交談聲也傳了過來。
「那是……人?」
「別蠢了,怎麼可能。」
「都閉嘴,保持警戒,如果它對我們表現出敵意……」
「就開火?」
「就立刻撤退!嚴禁開火激怒對方!」
很顯然,從聯邦士兵們的反應來看,他們的上級對封鎖區裡面發生了什麼還是比較清楚的,完全不打算吸引正在互掐的兩群怪物的仇恨。
只不過因為他們沒有什麼靠譜的靈能力者,不知道這等於是慢性死亡。
如果艾米爾所指的「強大靈能源頭」就是面前這個「人」的話,他很可能已經發現了自己。
就算艾米爾的「原力」更強,但在「靈能雷達」中,一片突兀的空白怎麼想都有問題吧。
阿克圖爾斯用自己半吊子的靈能知識推測。
此時,場上的焦點,那名從天而降的「人」扶了扶兜帽,向橋頭防線走了過來,這動作令那些士兵下意識地開始後退。
等等……兜帽?阿克圖爾斯開始仔細觀察那個「人」。
從外表看,「他」是一個身材消瘦的年輕男子,身穿白色運動上衣和棕色帆布褲,外罩一件帶兜帽的黑色衛衣,兜帽下露出的面孔略顯陰鬱。
整體上並沒有任何「非人」的特徵,但剛剛一擊殺死巨獸的舉動已經證明了他絕不是什麼普通人。
「【殺掉你們毫無意義,】」兜帽男的聲音沙啞乾澀,但大致能聽懂:「【但是,如果你們再把『雷獸』引來攻擊『節點』,我不介意給你們上面的人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
「當然,先生,如你所願。」身處封鎖線之後的一名聯邦士官飛快地答道。
「【哼……】」那奇怪的男子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正準備轉身離開,腳步忽然頓了一下,而後略微偏頭,將視線直直地投向阿克圖爾斯。
「……他發現我們了。」阿克圖爾斯看了一眼思旺攜帶的箱子。
「不,可,能。」艾米爾皺皺小鼻子:「如果他發現我們,我就把他砍了。」
這因果關係好像有點問題,不過妹妹開心就好。
阿克圖爾斯搖搖頭,推著輪椅避開兜帽男的視線,而他果然沒有跟著看過來。
「【我感覺到——】」兜帽男自言自語著向前邁出一步,將防線上的聯邦士兵嚇得連連後退。
崩——崩崩崩——
便在此時,兜帽男背後的一片「淤泥」中猛然鑽出一群阿克圖爾斯曾在瑪薩拉見到過的,會噴吐骨刺的遠程蟲子,它們幾乎在出現的同時便將口中的骨刺向兜帽男噴射而出。
噼噼啪啪——
兜帽男頭也沒回,只見他背後一陣黑影亂舞,將來襲的骨刺全部擊落或者打飛。
當那些黑影停下動作後,阿克圖爾斯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邊三個,共計六條舞動的藤蔓,雖然不知道它們是怎麼出現的,但兜帽男此刻背後的情形大概不是很美觀。
「【哼,看來這些蟲子還沒有吸取教訓。】」兜帽男看了一眼他之前注視的方向,直接來了一個又高又遠的倒空翻落到偷襲他的蟲群正中,接下來又是一陣黑影掠過,那批偷襲的蟲子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便紛紛倒地。
由於距離過遠,阿克圖爾斯看不清兜帽男此時的造型和表情,依稀分辨出他停頓了一下,便直接高高躍起,交替踩著周圍廢棄的建築借力,朝封鎖區中心的方向去了。
「剛才哪個蠢貨朝他舉槍了?」
「不是我!」
「以那個怪物的實力,怎麼可能在乎我們這些小水槍?」
「都閉嘴,現在把防線後撤,你,來寫這次接觸的報告!」
「不是吧——」
暫且無視那邊亂成一團的聯邦士兵,阿克圖爾斯一行向之前兜帽男注視的方向走了一段距離,很快發現了他的目標,隱身狀態的莎拉·凱瑞甘,直接也將她拉進了艾米爾的「原力幻象」中。
「凱瑞甘女士,你如果想同我們一起行動,可以提出來,顯然聯邦的隱形技術不太過關。」確認了兜帽男之前發現的其實是凱瑞甘,阿克圖爾斯放心之餘順便鄙視了一下聯邦的技術。
「我在你們悠哉逛街的時候已經到了,關於聯邦的計劃也大致清楚。」凱瑞甘不接這個話茬:「你們想好要怎麼解決這件事了嗎?」
「嗯……把兩種怪物的頭兒全都打扁?」阿克圖爾斯看了一眼艾米爾。
之前正在商討對策,因為那個兜帽男的從天而降而打斷了。
「好呀~」艾米爾舉手表示同意。
「那是最終目標,雖然也是最簡單的,」安吉拉接話:「在那之前,得找到這兩種怪物都是聯邦研究製造出來的證據,並想辦法將它公開。」
「證據一定在當初爆炸的那個『生化工廠』里,聯邦根本沒機會清理它們,但那裡應該是這個『戰場』的最深處,難道我們要一路殺過去?」阿克圖爾斯微微皺眉。
「武器的儲備應該夠,只要敵人不包括那頭猛獁,以及那個戴兜帽的傢伙。」思旺拍了拍手上的箱子。
「你們去對付蟲子,」凱瑞甘開口,「植物這邊交給我。」
「你果然認識那個人。」阿克圖爾斯用肯定的語氣說道:「而他之前也發現你了。」
「我想他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如果真的是他,發現我之後不可能是這種反應。」凱瑞甘搖搖頭,「但我還是得同他談談。」
「哦~」思旺一副非常理解的語氣感嘆道。
「雖然我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但還是解釋一下,」凱瑞甘看了看瞪大眼望著她的艾米爾:「那是我在幽靈訓練基地時的教官,在我脫離聯邦幽靈序列之後,還以為他已經死掉或者去做了『幽魂』,但現在看來,多半是成了『靈能躍遷』的試驗品。」
「我覺得他那種同藤蔓幾乎融合的姿態,應該不會保留什麼記憶,」阿克圖爾斯說道:「不過,如果呼喚他原本的名字,或許有點作用,他的名字是什麼?」
「瑞姆,」凱瑞甘頓了頓,「阿歷克斯·瑞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