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伊莉雅,
舞彌亂入打斷言切對決,大帝雙敗。
15:40:51
在所有人都被兩位王者空中的戰鬥所吸引時,柳洞寺外圍這場動靜明顯小得多的戰鬥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言峰綺禮原本已經勝券在握,他只要把衛宮切嗣可以充作掩體的樹木全部擊毀,在完全沒有遮擋物的情況下他絕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尤其是他甚至沒發現自己刻意把戰場限制在一定範圍內的用意。
然而這個謀劃卻被一支偏離軌跡的黃金寶具給破壞了。
在掩體樹木已經寥寥無幾的情況下,那支外形如巨斧般的寶具先一步摧毀了範圍內的所有岩石和樹林,除非綺禮打算冒著被寶具著陸的餘波傷到的危險去攻擊切嗣,否則只能看著他離開自己預定的戰場。
不過,正如綺禮猜測的那樣,那種加速能力無法隨意使用,其代價恐怕是他自身肌肉和內臟的嚴重受損,只看切嗣腳步踉蹌地躲進樹林的身影,就知道他此時大概已經使不出來了,現在只是在朝掩體夠多的地方逃走。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綺禮一邊追蹤一邊隨手具現化出黑鍵對其進行遠程攻擊。
————
那支寶具一定是言峰綺禮和吉爾伽美什商量好的。
衛宮切嗣打落幾支黑鍵,一邊為自己施展治療魔術一邊繼續深入樹林。
雖然對八極拳並不熟悉,但經過這段時間和言峰綺禮的交手也已經理解了七八成,這是一門需要「借力」的武技,通過「跺腳」這個動作,可以演化出數十上百種攻擊套路,然而也只有一擊之力,如果需要第二次爆發則必須再次跺腳,而這之間空隙足夠切嗣使用高倍加速進行致命一擊。
但問題在於,那對漆黑的翅膀可以讓他自如地在林間借力發力,「空隙」變得極小且無法利用,而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就是為了誘使他把周圍所有的樹木破壞掉,如果只能從地面發力,這種拳法的威力對切嗣來說就下降了一大半,那個空隙也將變得可以利用。
然而這個謀劃卻被一支偏離軌跡的黃金寶具破壞了。
在戰鬥範圍內最後一批樹木倒下,切嗣啟動了固有時制御準備攻擊時,從天而降的斧型寶具落在雙方正中,造成的衝擊波使雙方都無法互相靠近,切嗣的偷襲計劃完全失敗,不得不逃進周圍的樹林中。
————
聖堂教會的代行者一般使用只需攜帶握把的黑鍵作為武器,如果實力強大甚至完全不需要攜帶握把就能直接將整把黑鍵具現出來。
同時,它們還有更高級的使用方法,例如被強化了速度的「迅捷」綠之黑鍵,更易於控制和破魔的「技巧」青之黑鍵,以及擅長破甲的「力量」赤之黑鍵。
在茂密的林間,無法完全發揮槍械威力的衛宮切嗣正在艱難地抵禦控制著著十多隻各色黑鍵的言峰綺禮,他們的黑色大衣和神父法衣各自有不同程度的損毀,但卻沒什麼明顯的傷勢。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們全都以凡人之身發揮出了相當於英靈級的破壞力,任何攻擊命中的瞬間就是戰鬥結束分出生死的時候。
而如果沒有外力干預的話,所謂生死,多半會以兩敗俱傷無人生還為結局。
叭——
低沉而分不清來路的槍聲響起,正在撲向切嗣的綺禮立刻終止動作並收攏起翅膀將自己完全遮擋。
噗,子彈命中翅膀後再次悄無聲息地消弭不見,而判斷出槍手位置的綺禮隨即反手投擲出一把綠之黑鍵。
「唔!」躲在一棵大樹樹杈上的久宇舞彌立刻翻身跳下。
雖然接到指示按兵不動收集柳洞寺周邊的情報,但吉爾伽美什弄出的動靜實在太大,他不再如暴雨般投擲寶具之後,這邊仍然在發出爆裂聲的戰場就變得非常引人注目了。
而在他們雙方邊戰鬥邊轉移陣地的情況下,已經接近了舞彌收集情報的位置,再加上切嗣處於明顯的劣勢,她最終決定扣下扳機——顯然毫無成果。
雖然是二打一,但切嗣已經十分疲憊,而舞彌可以算是普通人,也不擁有「起源彈」這種可以決定勝負的武器,如果言峰綺禮對這個情報有所了解的話……
下個瞬間,言峰綺禮便丟下切嗣,以巨大黑翼保護著自己的後背向久宇舞彌的方向沖了過去——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僅僅從狙擊鏡中看到的戰鬥情況並不能讓舞彌足以了解此時的言峰綺禮有多麼可怕,在其反應力提升到能夠適應切嗣固有時制御速度的情況下,舞彌的戰術翻滾乃至快速轉移的速度對他來說都十分緩慢。
在久宇舞彌為了躲避一次俯衝拳擊而進行再次戰術翻滾後,發現言峰綺禮的皮鞋已經帶著死亡的氣息出現在自己的臉前,這一下如果挨實——
轟!
下個瞬間,言峰綺禮被巨大的煩衝力掀飛了回去,努力拍打雙翅在空中恢復平衡後,才帶著意外的表情看向籠罩住久宇舞彌的「東西」。
那是一個因為他之前的攻擊,表面仍然泛著波動的銀白色巨大結界。
Caster在附近?綺禮猶豫了一瞬間,立刻轉身就走。
15:33:27
「啊啦啦啦——」Rider騎在布西發拉斯背上,揮舞著短劍在輝舟甲板上大肆衝殺。
只帶領少數士兵,甚至完全不帶任何人朝敵方主帥突擊的經歷,伊斯坎達爾在與希臘和埃及作戰,兵力不夠充足時有過數次體驗,然而在大軍足夠橫掃歐亞之後幾乎就不再有這樣的機會。
此時伊斯坎達爾面對的敵人,是突兀地,不知從何處發動攻擊的各種寶具,而他的目的,則是將那些寶具朝地面擊落,試圖用吉爾伽美什自己的寶具來破壞輝舟。
看輝舟表面那些無數的坑洞的裂痕,以及它本身異常微弱的魔力,Rider判斷出,接下來只需兩到三支寶具,就可以——
呼唰!
原本密密麻麻遮蔽了輝舟上方的金色漣漪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牢牢綁縛住Rider的銀色「天之鎖」。
「你以為本王會讓你得償所願?」身著金光璀璨盔甲的吉爾伽美什從王座上站起身,一邊朝Rider走來一邊從王之寶庫中取出了一柄黑紅相間的圓柱形「劍」。
「本王對這場王者末路的表演已經厭倦,」最古之王說著:「那麼,本王就大發慈悲,讓你如同最終沒有找到無盡之海那樣,在這場戰爭即將結束的時候退場吧。」
「嘿嘿,」完全不能動的伊斯坎達爾面對迫近的的吉爾伽美什和他手上魔力波動越發澎湃的EA,反而發出了謀劃成功的笑聲:「不出……所料,你果然會在我即將成功摧毀輝舟時出手阻止,而且多半會針對我的特性使用『天之鎖』。」
「哦,所以?」吉爾伽美什眯起血紅的眸子,四下掃視了一番。
「我雖然擁有神性,」伊斯坎達爾忽然用力一掙:「但我的老夥計沒有!」
這瞬間,布西發拉斯從天之鎖中掙脫了出來,並用它的蹄子狠狠踢中了Rider鬆手丟下的短劍。
這柄短劍並沒有飛向吉爾伽美什,而是徑直沒入了黃金飛舟的甲板。
轟轟轟——
黃金飛舟整個船體布滿了裂痕,並在下個瞬間又一次炸成漫天的金色光點。
「哈哈哈!無盡之海真壯觀!」伊斯坎達爾大笑著墜落下去。
「呵。」吉爾伽美什原本帶著如同在玩一場遊戲般輕鬆的表情終於改變,化為了一股如同沸騰岩漿般的巨大憤怒。
而承受這股憤怒的,是被天之鎖再次鎖住的巨大黑馬,吉爾伽美什甚至沒有投射寶具,這匹身為英靈的駿馬就在巨大的靈壓之下化為一蓬金粉。
「讓本王看看,在失去了所有坐騎和武器,正在無助地摔落塵埃的你,還能做些什麼!」最古之王將EA的「劍刃」朝下,整個人急速下落,朝身在空中無處借力的Rider刺去。
「啊,那些東西不在了確實很麻煩,」伊斯坎達爾無法飛行,也不能在空中改變軌跡,然而在面對急速衝殺過來的吉爾伽美什,他反而露出一個豪邁的笑容:「但是我有朋友!」
「哈,那種——」吉爾伽美什正打算出口嘲諷,卻被周圍魔力的巨大變化吸引了注意力。
原本布滿了柳洞寺周圍的防禦結界同時消失,不,並非消失,它們通過靈脈吸收的魔力完全匯聚到了正下方的柳洞寺庭院中,並且,有某種消耗巨大的魔術正在憑藉這些魔力而成型。
砰!伊斯坎達爾摔落在地,但晃了晃腦袋便爬了起來:「話說,小鬼,這就是你模仿Caster那個『八門金鎖』製作出來的大魔術嗎?」
「既然如此,本王就破壞掉你這個最後的希望好了。」吉爾伽美什沒有收起EA,就那麼漂浮在柳洞寺上空十多米的高度俯視著正在將雙手都按在地面上的韋伯和嚴陣以待的露娜。
「這就是——雖然還沒有起名——,想破就試試看啊!」韋伯猛然站起,雙手高高舉起。
八根由魔力構成,足有數十米高的巨大柱子在周圍拔地而起,籠罩的範圍包含了整個柳洞寺,離地只有十米左右的吉爾伽美什自然也包括在內。
察覺不對的最古之王試圖離開其影響範圍,但在那之前間,所有柱子的頂端出現了大量魔力線條互相連接,並勾勒出了一個巨大的「屋頂」,或者說「蓋子」,而後直接實體化,將整個柳洞寺罩在其中。
嗡——!
龐大的魔力從庭院中一掃而過,吉爾伽美什掏出的EA直接消失在手中,身上的黃金鎧甲被換成了便服,連他背後剛剛展開的金色漣漪也逐一關閉。
「……那是什麼?」吉爾伽美什從最後消失的金色漣漪出取出一把單手劍和一柄單手斧,警惕地看著周圍,這個能夠將寶具強行驅逐的大型魔術雖然已經搖搖欲墜,但仍然艱難地維持著:「固有結界?」
「原本想是做成直接驅散敵方英靈的反召喚魔術,但你似乎不受影響……」跌坐在地的韋伯雖然有氣無力,但語氣中充滿自信:「不過沒有了寶具,不能打開寶庫之門,你本人真的能打贏Rider和露娜嗎?」
伊斯坎達爾和銀白色的英靈對視一眼,緩緩朝失去了盔甲,身穿便服,手上拿著兩把普通寶具的吉爾伽美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