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多謝哥

  朱棣一聽，臉上顯露出厭惡之色，冷聲喝道：「果然是虎父犬子，白瞎了開平王的名頭。」

  說完之後，他懶得理常茂，當即驅馬就要走。

  常茂一聽，頓時大怒，不過他好歹記得人家的爹比他的爹要大多了，因此不敢對罵，只是恨恨然，往地上吐了口吐沫，便轉身又往女人隊伍過去。

  沒想到，他吐痰的這個動作，被朱棣看到了，頓時，朱棣大怒，驅馬沖向常茂，手中馬鞭一下就揮了下去。

  「啪」地一聲，聲音清脆，卻是常茂躲避不及，背上挨了一鞭子，頓時衣裳破裂，一道血跡現於其背。

  常茂疼得大叫一聲，往前撲去，在地上打了個滾，然後翻身而起，同時，他一手去抽刀，似乎是準備廝殺。

  他帶的那幾個家丁一見之下，連忙撲上前，一下按住了常茂，不敢讓他拔刀出來。

  身為開平王府的家人，最是清楚不過，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可以惹。

  朱棣端坐於馬背上，居高臨下，看著一臉怒火的常茂，冷聲喝道：「別以為你那破事沒人知道，管不住下半身，遲早要完！」

  這個常茂，是標準的紈絝子弟，奸宿軍婦，及奸父妾，壞事沒少干。但是他爹的威名太大，本身又是太子一黨，朱元璋沒公開這些破事。

  結果倒好，他壓根惡性不改，在原本的歷史上，討伐遼東蒙元參與納哈出的時候，「搶馬、搶婦人，又將納哈出砍傷，幾乎誤事」，然後還和他老丈人宋國公馮勝撕破臉，互相揭短，最終朱元璋顧念常遇春的功勳，留其性命，貶到廣西安置。並且還把這些事情記錄到《大誥武臣》中，讓其他勛貴引以為戒。

  然而常茂到了廣西之後，還不長記性。龍州土司趙貼堅去世，他的侄子宗壽應當繼承土司的職位。結果土司老婆黃氏將愛女贈送給常茂為妾，憑藉常茂的權勢統攬龍州大小事務，最終逼反了宗壽。

  本來的話，朱棣對常茂厭惡歸厭惡，畢竟常茂和他大哥關係非常好，皇太孫又是常茂的外甥，他一般都是懶得管常茂的。

  哪怕看到常茂吐口痰，看在大哥和侄子的份上，他也假裝沒看到。但是，如今他已經知道，他是要分封海外去的，那自然顧忌就少了很多。

  不要看朱棣好像表現得大大咧咧的，但是他其實心中門清，這種情況下，打了常茂他也不敢鬧大，否則就算有大哥袒護，父皇肯定也不會給常茂好果子吃。

  因此，他就趁著這個機會，給常茂一鞭子，讓他長長記性，順便出口氣，少點心中噁心。

  此時，朱棣說完之後，厭惡地往地上吐了口痰，然後才策馬前行，繼續前往午門那邊去了。

  常茂氣急，但是終歸是沒敢發作而追上去。在朱棣走了之後，他也失去了繼續玩下去的樂趣，眼珠子一轉，拒絕了手下求他趕緊找郎中處理傷口的事情，而是對手下說道：「走，去東宮！」

  …………

  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朱棣便在文華殿內見到了朱元璋。

  他壓根就把打常茂的事情丟到腦後了，雖然常茂的身份能讓其他國公都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絕大部分當官的都不敢管，可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卻是再小不過的小事而已。

  因此，見到朱元璋時，他趕緊問的是：「父皇，能趕緊給這法寶充電麼？」

  朱元璋一聽，便笑著說道：「給這個短波對講機配備的手搖發電機，要今天才給。時間快要到了，回頭爹帶你過去。」

  朱棣一聽，很是高興，能親眼見到神仙賜下法寶，那必然是要看的了。

  於是，等了一會兒之後，朱元璋父子倆便前往朱標那邊。

  一路上，朱元璋看到朱棣還是風塵僕僕的樣子，便對他說道：「上千里路，你五天就趕回來了，累不累？」

  朱棣一聽，拍拍胸脯，馬上回答道：「父皇，您看，兒臣好著呢，一點都不累！」

  朱元璋看著這個兒子，確實壯如牛，看不出他的疲憊。

  忽然，朱元璋想了起來，自己的大兒子相對這個四兒子來說，這身體方面確實不行。

  對此，他不由得也是有點感慨，還是軍中能鍛鍊身體！

  朱元璋想著這個兒子在原本的歷史上是開創了永樂盛世，雖然在他看來，這其中一半的功勞要屬於這個兒子的兒子，但是不管怎麼樣，確實是乾的不錯。

  海軍的出現讓歷史變得不一樣，以後這個兒子是要去海外就藩，估計也一樣能幹出一番事業來的，算是為老朱家開枝散葉了。

  朱元璋這麼想著，他也不介意提點一下這個兒子在理政方面的事情。

  就這麼的，父子兩人一路上說著走著，倒也是很融洽。

  可誰知，當他們到達馬皇后這裡時，發現竟然還有一個人也在，並且朱標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用說這個人就是鄭國公常茂了。

  朱標看到朱元璋和朱棣一起過來，他便先向朱元璋見禮，然後問朱棣道：「四弟，都是自家親戚，伱打他這麼狠幹什麼？」

  說完之後，他讓常茂轉身，把背部傷勢給朱棣看。

  但是常茂誰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朱元璋。他沒想到朱元璋竟然會過來，一下子就蔫了，畏畏縮縮的不敢轉過去。

  他蔫了，但是朱棣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敢過來告狀，便開口罵道：「你這狗東西，竟然還敢來惡人先告狀？」

  隨後，他抬頭看向朱標，又大聲說道：「大哥，你自己問他，我為什麼打他？」

  朱元璋聽的有點好奇，要知道朱棣是剛從徐州日夜兼程趕回來的，怎麼就和這常茂衝突了呢？

  此時，朱標聽到朱棣的話，便轉回頭看著常茂不滿的說道：「我四弟剛從徐州趕回來，他怎麼就打到你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什麼事情沒說的，就說出來，不得隱瞞！」

  朱元璋在邊上聽著，沒開口說話。

  此時的常茂，已經後悔過來告狀了，他偷眼瞧了瞧朱元璋，然後畏畏縮縮的說道：「是……是我不對，我……我只是真的想過來看看外甥，沒別的意思！」

  他不說，朱棣卻說了：「這個狗東西在戶部衙門外面調戲良家婦女，沒人敢管，我就訓了他一句，結果這狗東西竟然還衝我吐吐沫！不教訓教訓他，都敢蹬鼻子上臉了！」

  吐吐沫的這種事情，其實也是有講究的。

  當時，常茂是轉過身之後往地上吐了吐沫，但是在朱元璋和朱標聽來，卻是常茂衝著朱棣吐了口吐沫，這個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朱元璋聽了，頓時臉色陰沉下來，這個貨色到底是什麼樣的，他心中其實一清二楚，只不過看在常遇春的面子上，沒有收拾他而已。

  朱標這邊聽了之後，同樣臉色很不好看。不過當他正要說話時，忽然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賢弟，你來了？」

  為了常茂的事情，朱標都忘記和朱海軍的約定時間已經到了。

  朱海軍這邊，打開視頻一看，好傢夥，竟然比以前多了不少人。準確地說，是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身高臂長，有點黑不溜秋，應該是曬的，和朱元璋有點像。

  另外一個，同樣是個身高臂長的大個子，但是皮膚白皙，最為關鍵的是，這人的背後，竟然被抽了一鞭子，皮開肉綻的，有點慘。

  這是什麼情況？

  說真的，朱海軍有點好奇。

  他在愣了一下時，朱標這邊和朱海軍打了下招呼，那算是通知其他人，已經開始對話了。然後，他轉身看向常茂，冷聲說道：「給我滾，回頭再找你算帳！」

  話是這麼說，但是常茂能聽出來，這是姐夫訓斥下自己而已。

  雖然他很好奇，神仙出現了，是不是要先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看到神仙？可是，皇帝在這，他就不敢，便只好給皇帝、皇后請辭。

  朱元璋的態度，似乎是不想管這個事情，也沒開口說話，揮了下手讓他滾。

  朱棣這邊，朱標自然不會讓他走的。他在看到常茂離開大殿之後，才看向朱海軍，勉強露出笑容道：「賢弟，那先忙你的事吧？」

  這是慣例了，不用朱海軍同意，朱標就讓殿外候著的春夏秋冬中的一個進來表演。

  在這個過程中，朱棣一直很好奇地看著。他睜大了眼睛，看著朱標面前，可怎麼都看不到神仙的蹤跡，這讓他有點鬱悶。

  等到表演結束之後，朱標已經收拾好了心情，笑著對朱海軍說道：「賢弟這邊，還有什麼事情麼？」

  朱海軍聽了，搖搖頭，然後他有點好奇地問道：「這個是你弟弟麼？」

  朱標一聽，連忙指著朱棣，給朱海軍介紹道：「這就是老四了，燕王朱棣。」

  朱海軍一聽這個介紹，頓時盯著朱棣，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之前的時候，馬皇后病危的時候，其他皇子都看到了，但是朱棣在福建，因此沒見到。

  不得不說，此時的朱棣，看著更像個武將，一點都沒有想像中永樂大帝的風姿。

  朱棣這邊，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此時此刻，知道他大哥給神仙介紹自己，忽然有點忐忑起來。不過也就一下的功夫，然後就見到他雙手抱拳，大聲說道：「見過神仙！」

  說完之後，他忽然想起他爹叫神仙是賢侄，他大哥叫神仙是賢弟，他要是叫神仙，好像有點不好，還顯得生分，便連忙又改口道：「見過賢弟！」

  聽到這話，朱標有點意外，當即看向他，這是攀關係了？

  不過他這一看，朱棣卻誤會了，又連忙改口道：「見過賢哥！」

  說完之後，感覺非常彆扭，一時之間，他竟然就紅了臉。

  邊上的馬皇后見了，不由得露出了無聲的笑容，看著朱棣的眼神中，滿滿地都是慈愛。

  朱元璋也是哈哈一笑，然後說道：「好了，好了，海軍賢侄應該比你大，你叫聲哥便成！」

  朱棣在洪武十五年的時候，才二十二歲；朱海軍大學畢業，剛好比朱棣大一點點。

  此時，朱棣聽到，便聽他父皇的話，依舊抱拳，紅著臉道：「見過哥！」

  朱海軍都看笑了，他沒想到，洪武十五年的朱棣，竟然是這樣一個人，說實話，他喜歡，至少他看來，如今的朱棣，還算是比較淳樸的人。

  於是，他便笑著說道：「你讓朱棣也來段自我介紹，我要保存下來。」

  朱標聽了，笑著點點頭，然後教朱棣自我介紹。

  朱棣有點懵，不過還是老實聽話的照做了。

  朱海軍看得很樂，等到朱棣做完之後，他便對朱標說道：「這樣，你和朱棣說，我送他一份禮物，看他想要什麼？」

  朱標一聽，有點意外，看了朱海軍一眼之後，才轉過頭，對朱棣說道：「海軍賢弟說，要送你一份禮物，你想要什麼？」

  殿內的幾個人一聽，都有點意外。

  朱棣在意外之餘，就更是激動，當即撓了撓頭說道：「我也想要一個這種法寶，然後還有那個能給這個法寶充電的法寶！」

  說完之後，他指著還掛在他胸口的對講機。

  朱棣知道的是，草原之戰的時候，他父皇應該會給他們四個兄弟每人配備一個，但是草原之戰後，這麼好的東西，肯定是要收回去的。

  可是，這個法寶真的是太神奇了，作用非常之大，因此，他就有了這個念頭。

  朱海軍聽了一愣，沒想到朱棣提出的要求竟然是這個。

  回過神來，他便笑著說道：「你要一個對講機有什麼用，我送你兩個，等以後你分封海外之後能用上。」

  朱元璋決定要分封這些兒子去海外的事情，他當然是知道的。因此，他就有此一說。

  朱標一聽，心中哀嘆，我的時空通道能量啊！

  不過朱海軍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反對，便轉頭給朱棣傳達了朱海軍的意思。

  朱棣一聽，不但他的要求得到滿足，而且還要送他兩個，頓時他喜出望外，連忙抱拳說道：「多謝哥，小弟請喝酒，一醉……」

  說到這裡，他才回過神來，他這哥是個神仙，接下來這話就說不出口了。

  邊上的朱元璋看到這一幕，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出現了笑容。顯然，他對於朱棣和朱海軍的交談內容還是滿意的。

  朱海軍有點難以把眼前的這個人，和歷史中一開口就要誅殺別人十族的永樂大帝聯繫起來。

  笑了一會之後，他便問朱標道：「剛才還有一個人是誰？以前沒見過？」

  本來他還想問，那背上怎麼有一條鞭痕，但是想了想，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朱標一聽，先是看看朱棣，然後才看向朱海軍，回答他道：「他是鄭國公常茂，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他爹就是開平王常遇春！」

  還真別說，朱海軍確實知道他，便馬上回答道：「鄭國公常茂？常遇春的兒子？知道，這個人是個人渣！」

  只要後世的人有了解明朝開國歷史的那一段，就都知道常遇春的威名。

  都說朱元璋殺功臣，把功臣都殺了，還說徐達生病不能吃鵝，但是朱元璋偏偏送了一隻鵝過去讓他吃，把他給逼死了。當初的朱海軍在聽到這些事之後，他就特意去查了一下，並且由此知道了這個常茂。

  不管封建時代是什麼樣的價值觀，對於後世的人來說，這個常茂奸宿軍婦，及奸父妾，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不是人渣是什麼？

  因此，他在聽到朱標問他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點評是個人渣。

  朱標萬萬沒有想到，朱海軍竟然給出了這麼負面的一個評價，以至於他一下子臉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要知道，這個常茂可是他的大舅子。

  朱元璋看到朱標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對，眉頭頓時皺了一下，他就怕朱標說出什麼不應該說的話，和朱朱海軍有什麼意見相左，便連忙問道：「怎麼了？」

  朱標聽到問話，實在難以開口，但是他又沒有勇氣騙他父皇，便最終只好回答道：「海軍賢弟說常茂是個人渣！」

  一聽這話，在場的幾個人都有點意外：人渣這個評語，明顯是非常低的，甚至都可以說他不是人了！

  這一下朱元璋知道朱標為什麼是這個表情了？他是沒什麼的，就代替朱標問道：「賢侄為何說他是個人渣？」

  朱海軍聽了，便馬上回答道：「是你說的。」

  說完之後他便去電腦上搜索原話，隨後就把常茂的事跡說了一遍。

  朱元璋聽到是自己會編一本《大誥武臣》，告誡勛貴不得為非作歹，其中就有把常茂的事寫在了這裡面。便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朱海軍這邊，表情嚴肅的對朱標說道：「這種人渣憑藉他爹享受榮華富貴不說，還去欺男霸女，為禍他人，但是卻因為他的身份而得不到相應的處罰，你們的《大明律》其實就是擺設，也別怪別人不遵守。」

  「要是我沒見到也就算了，今天見到這人了，那自然是要噴的，要不然我心情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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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