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澤明連夜進宮,將黑牛山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夜靖淳後,說完又添油加醋地將夜澤宇受傷的事說了一遍。
「兒臣這些時日跟著大哥學到了不少,大哥對兒臣也是傾囊相授。大哥忠肝義膽,滿心都是父皇和齊國,可卻被奸詐小人暗害!
雖然黑牛山一戰大獲全勝,可若是改日在戰場上,大哥正在拼死禦敵,卻有小人在大哥的身後放冷箭,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夜靖淳皺眉,「是何人指使,可調查清楚了?」
夜澤明氣憤道:「除了安陽侯,還能是誰!」
「安陽侯?可有證據?」
夜澤明沉默。
他當時臨陣犯慫,並沒有跟上山,大哥看出他害怕,便讓他在山下帶人接應,防止有人趁亂逃跑,所以他並沒有看到大哥中箭的過程。
當他再看到大哥時,大哥已經中了毒箭,昏迷不醒了。
不過大哥中箭時,好多人都看到了,他都已經問清楚了,雖然沒有具體的證據,但那個李洵肯定就是安陽侯喬修遠的人!
「這還要什麼證據啊!安陽侯一定是嫉妒大哥娶走了大嫂,心中不甘,這才設計暗害大哥,想要大嫂成為寡婦的!」
夜澤明說得理直氣壯。
而夜靖淳則是怒拍了一下桌子。
「胡鬧!沒憑沒據的,你在這亂說些什麼!朕看你最近是在騎虎營中待久了,變得胡攪蠻纏了!」
「趕緊給朕滾!明日定要讓你母妃好好教訓教訓你!」
夜澤明還想要說些什麼,可卻在看到夜靖淳滿臉怒氣的樣子後,閉嘴離開。
可等夜澤明走後,夜靖淳卻反覆在心裡品起了夜澤明剛剛說的那些話。
明兒這孩子單純,從小就不太會撒謊,一看他剛剛說的那些便是真的。
所以那個李洵真的是喬修遠的人嗎?
他倒是不認為喬修遠暗害夜澤宇是為了蘇穆兮,不過白家倒台,受益最大的人怕就是喬修遠了。
還有夜澤睿中毒一事,真的就有那麼巧?
本就多疑的夜靖淳,因夜澤明的話,而在心中埋下了一顆對喬修遠疑惑的種子,並很快發芽。
所以在這朝堂之中,他還能相信誰?
「曹懷,讓人去永安王府打聽一下,看看永安王的傷勢如何。再看看永安王妃給朕做的解毒丹做好了沒。」
大太監曹懷躬身應是,悄然離開。
…
時間飛逝,轉眼便過去了一個月。
而在這一個月里,京中卻發生了許多變化。
白家人被問斬,朝中官員被大洗牌。
但凡與白家沾上些關聯的官員,都選擇了主動辭官,不然等著皇上收拾,定然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而裴堅便是主動辭官的其中一人。
不過裴堅雖然辭去了戶部尚書一職,但他的兩個兒子卻依舊在朝為官,只是兩人的官職都不高。
庶子裴毅還好說,因為在翰林院有未來岳父沈大學士的照拂,日子還算過得不錯。
可裴淵卻過得並不太好。
因為喬修遠不但沒讓禮部的人善待裴淵分毫,還讓禮部的人多多「鍛鍊」裴淵。
身在官場的人都是些人精,自然清楚喬修遠這是想要敲打敲打裴淵這個未來女婿。
之前文會上喬子溪發瘋時說的那些話,還是被許多人傳了出去。
裴淵之所以會去安陽侯府提親,是將蘇穆兮錯認成了喬子溪,因此兩人的這場婚約,可以算得上是一場誤會。
而如今蘇穆兮變得那般漂亮,喬子溪卻又毀了容貌。
是個男人便會覺得心裡不平衡,所以對於喬子溪這個容貌醜陋的妻子,裴淵自然是不願娶的。
所以身為父親的喬修遠便想藉此給裴淵施壓,讓裴淵認清現實。
一邊是已經落寞的裴家,一邊是風頭依舊的安陽侯府。
禮部的那些官員自然知道該怎麼選。
而之前那些被白家打壓的官員們,卻因此事一躍成為了皇上所器重的臣子。
不過本就被皇上器重的安陽侯,卻並沒有什麼新的官職變動,還擔任著兵部尚書一職。
但其子喬子墨,卻步入了仕途,成為了戶部一名六品的員外郎。
官職雖然不高,但卻有些實權。
在眾人看來,喬子墨這個六品的員外郎,也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便會平步青雲,成為朝中重臣的。
可事實卻是,喬子墨對於這個官職並不滿意。
「爹,難道您都不解釋嗎?!那個夜澤宇受傷,沒憑沒據的便往您的身上潑髒水,害得皇上對您起疑。再這麼下去,皇上定會失去對您的信任的!」
皇上雖然從未當眾提過夜澤宇受傷一事,可在坊間卻是流傳開了,說是安陽侯為了和永安王搶蘇穆兮,讓人在永安王的背後放毒箭,害得永安王受傷中毒。
雖然許多人都不信這些,可看皇上最近對喬修遠的態度,想來卻是信了這一說法的。
喬修遠沒想到李洵會失手,更沒想過夜澤宇會想到借夜澤明的口來與皇上說明此事。
雖然心中不甘,可面上卻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皇上並沒有問我此事,你讓我如何解釋?要是主動解釋,難免會讓人說我是心裡有鬼,索性便讓時間洗清一切吧。」
「至於你的官職一事,其實戶部員外郎也挺好的,做人總是需要腳踏實地一步步爬上山的,這樣等你到達山頂,回頭看時,才更有成就感。」
見喬子墨還是對官職一事不滿,喬修遠冷了臉,「好了,此事莫要再提了。」
喬子墨不敢繼續言語,只好回了自己的院子。
沒想到剛進院,便看到了燦兒。
自從上次他要了丫鬟燦兒,將人抬舉成了妾室後,便沒再見過燦兒了。
因為他只要見到燦兒,便會想起那日之事。
那日他本可以直接要了蘇穆兮的,可卻被突然闖入的夜澤宇壞了好事。
還因此被夜澤宇砍掉了一節手指。
奪妻砍指之恨,他早晚有一天會和夜澤宇算清楚的!
想到此,喬子墨在看向燦兒時,便多了幾分不耐與厭煩。
「不是讓你平時不要出院子的麼!滾回去!」
燦兒瑟縮了一下身子,面上是一副懼怕的模樣,可欲言又止了一番,還是鼓起勇氣開口對著喬子墨說道:「世子,妾有了身孕,懷了世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