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什麼罪名

  霎那間,雞飛狗跳,大家都忘了方才在說的事情了,全都跳起來抓老鼠。

  李為政雖然是男子,可是他比女人都要更怕老鼠。到宣平侯夫人喊他幫忙驅趕老鼠的時候,他就跳上了椅子,然後緊緊抱著旁邊的立柱,聲嘶力竭地喊著:「快把它趕走!」

  那個樣子,差點就讓羅景寧破功,哈哈大笑起來了。

  得益於他的精彩表演,大家對屋裡有老鼠更是深信不疑。

  其實,誰都沒有看到老鼠的影子,可是羅景寧和秋葵演起來太像那麼回事了,一會叫著老鼠跑這裡去了,一會又喊著老鼠跑那邊去了,弄得大家都應接不暇。

  沈越到了春櫻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錦葵回到磐石院找他的時候,他剛剛解了藥,本來他也打算來春櫻院處理後續的事情,正好遇上了錦葵,就一起趕著來到了春櫻院。

  他們在外頭的時候,就聽了好幾聲尖叫,都以為裡頭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想到進來之後,就看到屋裡好像在演雜耍,一會有個人跳上了椅子,一會就見他媳婦拎起茶壺就往地上砸。

  沈越不合時宜地想著,不會是景寧忍不了,在大鬧春櫻院吧。她也是氣糊塗了,忤逆長輩的名聲傳出去,對她哪有半點好處,真是衝動了,就不能等著他來嗎?

  卻見景寧不停地喊著:「老鼠在那裡,打死它。」

  然後,「啪啦」一聲,一個茶壺又碎了。

  他眼力極好,仔細打量了一下屋裡,哪裡看得見什麼老鼠。回頭看了一眼莫來,莫來心領神會,也跟著搖搖頭,意思他也看不到老鼠的影子。

  不過,他還是出聲制止了這場鬧劇,等李氏讓他幫忙驅趕老鼠,他猜明白他媳婦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真是個大忽悠,一群人都被她忽悠得團團轉,去找什麼莫須有的老鼠了。

  他心裡樂開了花,今晚因為被親娘算計後鬱悶至極的心,也鬆快了許多。不過,他還是配合著說了一句:「方才我看見,老鼠已經溜了。許是你們人太多,把老鼠都嚇跑了。」

  跑了就好,屋裡的人一個個心有餘悸,生怕那來無影去無蹤的老鼠忽然跳上了他們的身上。

  李為政戰戰兢兢從椅子上跳下了,腿還軟著,一下子沒站住,人就摔倒在地上。他心有餘悸地說:「還好我方才跳得高,老鼠沒往我身邊跑。」

  想到老鼠那噁心的樣子,他還忍不住抖兩抖。

  沈越對視羅景寧,看到她眼裡狡黠的笑意,她的眼眸亮晶晶的,看著就讓人覺得風和日麗,萬里晴空,總之,心情極好。

  他也忍不住彎起了眉眼,衝著她無聲做了一個口型:「調皮。」

  羅景寧莞爾,她無聲地笑著,根本不怕被他揭穿。

  等下人把屋裡重新收拾乾淨之後,屋裡的氣氛一下就凝重起來。羅景寧坐在沈越身邊,是打定主意不開口了。該她做的那一部分,她已經做完了,剩下的該由沈越出場了。

  經過方才的鬧劇,李氏也累了,她沒有拐彎抹角,就直接開口讓沈越納李七姑娘為貴妾,並在幾天內擇良辰吉日,迎李七姑娘過府。

  宣平侯夫人和李氏一唱一和,大概就是說沈越若不納李七姑娘,她就沒活路了,到底是至親,沈越不能這麼狠心對待李七姑娘。

  沈越只是靜靜喝著茶,等著李氏和宣平侯夫人說完那些話。

  就在這時,莫去走了進來,在沈越身邊耳語幾句,羅景寧只是大概聽到了「酒杯」「藥」之類的詞語,其餘的沒有聽清。

  她不禁腹誹,這莫去是平時吃得少嗎?怎麼話說得那樣小聲。

  不過,她也學著沈越,靜靜喝茶,一直等屋裡都沒有人說話了,她才放下茶盞,準備看好戲。

  李氏說得口乾舌燥了,現在只等沈越表態,但是,沈越在她們說完之後,久久都沒有開口,只是垂著眼眸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李氏忍不住催促一聲:「阿越。」

  沈越終於抬眸看向了李氏,他笑得有些涼薄,看起來不似平時那般清朗正氣,反而有種邪魅的感覺,讓羅景寧差點就移不開眼了。

  果然,人人都喜歡「壞男人」。

  李氏看到他的笑,不知道為何會有點心驚膽戰。

  「娘,我已經查到了,今晚是李為政給我下藥,那藥是在西城街一家藥鋪買的,我方才中了藥之後,請回春堂的方大夫幫我解藥,他的脈案寫得十分清楚。」

  李為政聽完,心都差點蹦出來了。

  什麼,這才多久時間,沈越就查到了他在哪裡買藥了?他到底是怎麼做到了,李為政可不敢認這個罪名,他忙解釋著:「表弟,你一定是誤會了,我為何要給你下藥?」

  宣平侯夫人也在喊冤,說沈越污衊她兒子,讓李氏幫他們做主。

  李氏怒道:「阿越,你怎麼能這麼冤枉你表哥呢?這樣太傷感情了,你趕緊給政兒道個歉,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了。」

  沈越等他們都嚎夠了,才條理清晰地說:「我如今是皇上寵信的臣子,你們說,我若是把我中毒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皇上,李為政這輩子,還能否撈得到一官半職呢?」

  這是妥妥的威脅啊!

  李為政這麼多年,一直就沒有熄心,他也想風光入朝,大展拳腳,不仰人鼻息過日子。所以,若是沈越真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皇上,以後李為政想要入朝,就難如登天了。

  他忙喊:「表弟言重了,那根本就不是毒藥,只是……」

  沈越卻淡淡道:「藥鋪的掌柜說是毒藥,方大夫也說是毒藥,表哥,毒殺朝廷官員的罪名,只怕不輕。」

  李為政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都不見了,他的臉蒼白得如同冬日裡的雪,沒有半點雜質。

  他搖搖欲墜,看著沈越求情:「阿越,我們可是親親的表兄弟,你不能這樣害我。我們都知道,那不過是助興的藥,根本就不是毒藥。」

  「是啊,阿越,你表哥都是為了你好,才會這樣做的,你可不能這般絕情啊!」

  宣平侯夫人慌了,她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沈越嘴裡的那些罪名,一定不能認,不然李為政這輩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