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手串之爭

  用過午膳,羅景寧就滿血復活了。

  湖縣連續下了幾天的雨,午時居然露出了太陽的笑臉。

  「真是天公作美,咱們不能辜負了老天爺的美意,走,逛街去了。」

  秋葵早早就去找莫來要了銀子,羅景寧興高采烈,再也坐不住了,帶著人就往街上去了。

  莫來看她們出門了,不禁和莫去嘀咕:「這是怎麼回事?天氣放晴,咱們不是該趕路嗎?」

  莫去帶著鄙視看著他:「你這腦子,以後要多想一想男女之事了。爺娶妻了,能和之前一樣嗎?」

  「我知道爺娶妻了,這和趕路有什麼關係嗎?」

  難道娶妻的男人就不能趕路了?如今才過午時,他們現在出發,還能多走半天的路程。

  莫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兄弟,娶妻的男人,和之前真的不太一樣的,你多學著點,別哪天夫人嫌棄你了,爺看你也不順眼。」

  莫來根本就不相信。

  他跟了爺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被爺嫌棄呢?

  羅景寧興致勃勃,沒想到,這個縣城實在沒有多少值得逛的地方。漫無目的走著走著,她看到一家古玩店,就拐進去了。

  店主看到她衣著鮮亮,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夫人,立刻笑臉相迎。「這位夫人,您看看,小店的東西物美價廉,不買就可惜了。」

  羅景寧隨意點點頭,四處走走,還真看上了一個手串。

  手串是用中粒珍珠和翠玉間隔成串,翠玉為橢圓形,鮮綠耀眼。白色的圓粒珍珠鑲嵌其中,晶瑩粉白,和翠玉形成鮮明的顏色對比,熱鬧明麗。

  她拿起來,戴在手裡,觸感清涼,很舒服。

  「這個怎麼賣?」

  店家笑呵呵地說:「夫人眼光真好,這個東西在我們縣裡是獨一份的,是小店好不容易從南邊進的貨。手串戴在夫人身上,那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說了一長串的話,他才報了價:「手串二百兩銀子,一點都不貴。」

  這個價格,不算太離譜。

  羅景寧就算不識貨,也看得出,珍珠和翠玉的色澤欠佳,不算上品。手串用的翠玉不過是邊角料打磨的,她看上它,不過是覺得顏色搭配得當罷了。

  秋葵正要付帳,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說:「我出三百兩,這手串我要了。」

  回頭一看,兩個妙齡少女迎面走來,說話的是其中一個綠衫女子,她的皮膚略黑,五官端正,還算清秀,只是臉上的倨傲的神色讓人十分不喜。

  不過,她身邊的姑娘,身著月白色短衫,淡雅怡人,鵝蛋小臉上一雙杏眼,十分可親。

  月白色衣服的姑娘名叫溫玲,和曹安安是一對表姐妹。她不好意思衝著羅景寧笑笑,然後對曹安安好言相勸:「表妹,這位夫人已經買了,咱們再看看別的東西吧。」

  可是,曹安安卻十分任性:「我不管,我就要這個手串。」

  曹安安雙眼盯著羅景寧,只見她肌膚白嫩如玉,一身亮麗的粉色羅裙,亭亭玉立站在那裡,嬌美動人,不免心生嫉妒。

  這個女人,長得如此好看,比溫玲更加美麗。曹安安因為自己長得黑,一向最討厭皮膚白皙的女人,溫玲是其中之一,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肌膚勝雪,更勝一籌。

  「溫玲,我自己有銀子,不用你管。」

  她惡狠狠看了羅景寧一眼,然後趾高氣昂對店家說:「你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把手串拿給我。」

  那手串如今戴在羅景寧腕子上,曲線優美的手腕掛著青翠粉白的手串,平白增添了纖細柔美之感。

  店家哪裡敢動。

  他只得賠笑:「手串這位夫人已經買了,姑娘不如看看店裡其他的,我們店裡的……」

  曹安安哪裡肯聽這些廢話,她霸道慣了,如今她看羅景寧不順眼,又怎麼肯輕易把東西讓給別人。

  「少說廢話,我就要這個手串,你趕緊給我拿來。她付你二百兩,我付四百兩,你難道不賣給我嗎?」

  店家有些心動,能多賺二百兩,這可不是小數目。他眼帶祈求看過來:「夫人,您看……」

  羅景寧淡淡一笑:「秋葵,付錢,走人。」

  東西在她手裡了,她才不會相讓。

  曹安安沒想到,羅景寧一點面子都不給。她氣急敗壞,攔著羅景寧,不懷好意打量著她:「看你一副騷狐狸的樣子,想必是哪個小官的愛妾吧。」

  「你這種身份的人,討好男人有一套,我卻最看不慣了。我爹可是弘農郡太守,我勸你還是乖乖把東西留下,惹惱了我,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溫玲沒想到,曹安安說的話,如此難聽。

  「表妹,別胡說。」

  秋葵和冬葵臉黑得如同鍋底,秋葵拿出越國公府大丫鬟的威儀,厲聲喝斥:「放肆!」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如此侮辱我家夫人!」

  曹安安一點都不怕,從來只有別人捧著她的份,她還沒有遷就過誰。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她爹不過是一個小小太守而已。

  她冷笑:「誰放肆,你不給我是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羅景寧不過兩個護衛,她今天卻帶了四五個小廝,她們人多勢眾,不信搶不到。哪知,她底下的人不過動了一下,就已經被人收拾得妥妥帖帖了。

  看到倒在地上哀嚎的下人,曹安安這才有些心慌。

  她強裝鎮定,虛張聲勢吼道:「你們想怎麼樣?我爹可是太守,你們若是敢欺負我,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溫玲真是被曹安安氣死了。

  若不是為了去給外祖母賀壽,她一點都不願意和曹安安同行。曹安安是她舅舅獨女,一向刁蠻任性,溫玲和她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她充滿歉意看著羅景寧,柔聲道歉:「我家表妹無禮衝撞,這鐲子的錢我出了,當作給夫人的賠禮,還請夫人高抬貴手,不再計較此事了,真是對不住。」

  溫玲語氣真誠,羅景寧頷首:「錢就不必你出了,姑娘是個好的,看在你的面子上,她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就當作沒聽到。」

  「不過,奉勸姑娘一句,這種不知死活的人,你最好離得遠一點,不然,早晚被她連累。」

  溫玲深以為然,以後,她打死都不和曹安安一同出門了。

  這話不過是隨口一提,羅景寧沒想到,她的話那麼快就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