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越國公府,沈越叮囑杜瑤:「今晚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府里沒有人知道,你自己別漏了口風。」
杜瑤點頭,然後關切地看著羅景寧:「表嫂沒事吧?」
羅景寧疲憊地笑了一下,安慰她說:「沒什麼大事,等會我讓人給你送一碗安神湯,睡一覺就沒事了。今天的事,是我連累了你,改天我再送東西賠禮了。」
杜瑤忙說:「表嫂不要這樣說,都是壞人的錯。」
沈越有些不耐煩,羅景寧身上還有傷呢,他道:「好了,改天再談,我們先走了。」
說著他抱起羅景寧,大步朝磐石院走去。劉嬤嬤和沈睿早就被送回來了,冬葵先把杜瑤送到了海棠院,才回了磐石院。
杜瑤一進門,劉嬤嬤就哭天喊地:「姑娘您可回來了,您沒事吧,老奴要擔心死了。若是您出了事,可叫老奴怎麼活,便是死了也沒臉見公主啊。」
原來,杜瑤和劉嬤嬤之前準備去馬房拿衣服的時候,劉嬤嬤就被人敲暈了,再醒來的時候,杜瑤人就不見了。她急匆匆跑回雅間喊人,這個時候,冬葵剛好悄悄和莫去說了情況,冬葵把劉嬤嬤留在了雅間,莫去去找沈越,劉嬤嬤對著冬葵一通辱罵。
冬葵不相信劉劉嬤嬤,何況雅間裡還有沈睿和他的小廝,人多口雜,她擔心旁人要編排羅景寧。冬葵只是攔著人不讓出門,劉嬤嬤罵她心思歹毒,盼著杜瑤出事。
後來,沈越差人來說,他們夫妻和杜瑤還有事,讓沈睿和劉嬤嬤先行回府了。
劉嬤嬤不知道杜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氣冬葵當時攔著她不讓她去找人,可是出了長寧閣,她也不敢聲張。
杜瑤雖然信任劉嬤嬤,可是今夜的事情牽扯了她和表嫂,她只能含糊地說,是有個歹人想要對她下手,她躲起來之後,被表哥表嫂找到了。
劉嬤嬤趁機上眼藥:「那冬葵真是可惡,明明知道您不見了,居然攔著不讓老奴去找人。姑娘,僕人隨主,奴婢看,三夫人對您也不過如此,您以後心裡可要警醒。」
杜瑤不悅地說:「嬤嬤不要胡說,表嫂不是那樣的人,嬤嬤又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
劉嬤嬤看到她帶著寒霜的臉,只能噤聲。
到了夜裡,小丫鬟幫杜瑤沐浴,發現她身上有許多擦傷,劉嬤嬤大驚:難道姑娘發生了不測?
苦命的姑娘,都怪羅氏,好端端讓姑娘給她送什麼衣服!
回到院子,小方大夫早就等候在這裡了。那迷藥是他親手配製的,他趕緊把解毒丸送上,然後給羅景寧把脈,開了湯藥和藥膏。
「三爺放心,夫人並無大礙,好好休息兩日就沒事了。」
雖然蹊蹺,可是小方大夫從來就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多餘的事情他不會打聽。沈越給了賞銀:「元宵佳節,深夜還要煩勞你走一趟,這些銀子拿回去買點好酒和你爹喝。」
小方大夫也不推辭,背起藥囊就離開了越國公府。
沈越進了內室,秋葵和冬葵眼睛都紅紅的,看來是哭過了。羅景寧當時為了清醒,扎得毫不留情,傷口很深,她們瞧見了怎麼能不心疼。
羅景寧躺在床上,背後墊了一個厚厚的靠背,臉色蒼白得緊。此時她的傷已經塗好了藥膏,可是那疼痛也未見減輕,她的額頭上都沁出了冷汗。
沈越心疼極了,他坐在她的身邊,柔聲問:「是不是很難受?」
羅景寧點頭:「好疼。」
沈越愧疚不已,若不是他離開了雅間,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羅景寧卻安慰他道:「有心算無心,一計不成,他們一定還會有下一次,我們防不勝防罷了。」
「不過,趙銳這一次的陣仗不小,京城裡又是誰在幫他呢?」
這些黑衣人可不簡單,還有那些王爺身邊的人又為何會配合趙銳?長寧閣可不是隨便的酒樓,敢在裡面惹事,幕後黑手也不簡單。
沈越心裡已經有了懷疑對象。
「我猜是柳家,或者是廣陵王,總之,柳家脫不了干係。不過,具體證據,我還要再查一次查。」
羅景寧本以為是沈越的哪個政敵,沒想到會是柳家。
「你為什麼會懷疑柳家?」
「今晚廣陵王的態度很奇怪,他好像在故意拖延時間。不過這些僅僅是猜測,是否是真的,我還要再查。」
羅景寧閉上眼,又問:「那破宅和柳家有關係嗎?你又是怎麼想到那裡的?」
說起來,也是沈越賭了一場。在蔚河邊發現了打鬥的痕跡,後來那些人的去向有兩個方向,沈越一時半會也不敢斷定敵人到底去了哪個方向。
後來,他想明白了,若是趙銳真的有人幫忙,那些人也不敢留下痕跡,現在趙銳可是朝廷欽犯,人人都沾惹不得。既然是這樣,一處荒廢的宅院,就是最好的落腳之處。
他對京城各處都熟悉,想到了蔚河邊的這處荒宅,他就立馬帶著人衝過來。還好,他當時決定對了,不然……
他想起那個黑衣人朝羅景寧扔飛鏢的那一幕,還心有餘悸。他不由伸手摟緊她,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安心。
春櫻院中,李氏都準備睡了,蜜棗走進來服侍她,故作不經意地說:「夫人,奴婢覺得今夜好生奇怪,三爺怎麼讓五爺自己回來了,還有那杜姑娘明明帶著劉嬤嬤出門的,怎麼也不和劉嬤嬤一起回來?」
李氏並沒有放在心上,隨口應:「也許阿越有別的安排。」
蜜棗眼珠一轉:「可是,方才三爺回來了之後,磐石院喊了大夫,又沒傳出什麼風聲。而且,奴婢聽說,杜姑娘回來的時候,走路姿勢不對,還是冬葵扶著她回來的。」
李氏皺眉,她也覺得奇怪,可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你覺得,發生了什麼事?」
蜜棗笑著放下了床幔,又墊好了枕頭服侍李氏躺下,狀似隨意道:「奴婢怎麼知道,磐石院裡的消息,奴婢打探不出來。」
說起這個,李氏就生氣。那羅氏一點都不孝順,天天防著她呢?這樣的兒媳婦,以後指不定讓阿越同她離了心。
蜜棗服侍李氏好幾年了,最了解她的脾氣:「夫人若想知道,也不難,夫人可以從杜姑娘這裡下手。」
李氏這才恍然大悟:「我就說你最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