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商談

  隨著兩人討論的愈加深入,愈加明顯,就差將「逼小皇帝寫下退位詔書,讓賢靜王」的這麼十來個字明目張胆的說出口了。記住本站域名

  蒹葭甚至想要尋個地兒躲了起來。

  這便是再怎麼大局在握,好歹這是在宮裡頭,雖說都是娘娘的人,可好歹要收斂些,給點面子給官家不是?

  而事實上,盛寶齡和裴辭之所以並不顧忌蒹葭在場,便這般商談的原因,前者是因為信任蒹葭,蒹葭自小便與她長大,她便是不信任旁人,也都不該不信任蒹葭的。

  而後者,裴辭信任蒹葭的原因,是因為上輩子,蒹葭替盛寶齡死了一回,在明知藥中有毒,形勢之下不得不喝的時候,毅然替盛寶齡赴死。

  如此忠心,又有何不能信。

  而此時殿外的秋衣,才是真正的忐忑。

  事情未到最後,她便片刻不能鬆懈。

  說白了,刑部和戶部如今都在娘娘的掌握之中,已經不是小皇帝身邊的助力,只待樓太師出事,小皇帝除了身邊那麼幾個暗衛,便當真成了一個傀儡。

  傀儡是死是活,其實全然在太后娘娘的一念之間。

  而或許裴大人不知道的是,娘娘早已掌控全局,整個皇宮都在娘娘的掌控之中,即便是樓太師不下台,弒君,新帝登基,於娘娘而言,根本不需要耗費什麼心神。

  而之所以這麼安排縝密,都是為了能讓靜王殿下,明正言順登基,不必背負著弒君的罵名。

  只望將來,靜王殿下登基,能夠善待娘娘。

  …

  當天,小皇帝便來了盛寶齡處,顯然是知道了裴辭白天裡來過。

  一方面是因為裴辭本身,而另外一方面,是平樂侯的案子,確實動到了樓太師。

  小皇帝不得不介入。

  「皇帝今日怎麼來了?」

  此時,盛寶齡正在用膳,放下了碗筷,拿起帕子輕輕擦拭了嘴,看向小皇帝。

  有盛寶齡在,蒹葭先前的恐懼,這會兒也沒剩多少,心裡清楚,自己娘娘在這,官家也不能如何。

  她著小命可問問妥妥的。

  因此,便在心裡頭嘀咕:怎麼也不挑個合適的時辰來,每回都是在娘娘用膳的時候來,每回都攪得娘娘沒興致用膳。

  莫不是故意的?

  盛寶齡倒是沒怎麼在意,白日裡,吃多了些,這會兒吃少一些也無妨。

  小皇帝面上的掛著乖順的笑意,「聽聞今日母后宣詔了裴相前來議事?」

  盛寶齡微微頷首,接過一旁遞過來漱口的茶水,「是如此,怎麼,皇帝有事要問?」

  盛寶齡這麼直接了當,倒是給了小皇帝順勢問下去的機會,便也就順著盛寶齡的話問了下去,「不知母后同裴相商議了些什麼?」

  盛寶齡淡淡笑了一聲,好像是在笑皇帝這般耐不住性子,又像是在笑他堂堂天子,心事不在朝廷社稷上,而在這些陰謀算計上,德不配位。

  對此,對小皇帝更甚失望,更是為先帝而感到失望。

  那麼細心栽培的太子,卻還不如自小扔到外頭體驗了民間疾苦的靜王。

  若是先帝知道了,怕是這會兒皇陵裡頭,都該詐屍了。

  「是說了些有關平了侯的事,涉及到了朝中幾位大員,裴卿這才來尋哀家問個應對之策。」

  盛寶齡的話,一半真,一半假,讓小皇帝根本無從捉摸。

  到最後,小皇帝也只能草草了結這個問題,一雙漆黑的眸子,暗藏深意。

  像是一頭藏身在草叢之中的野獸,等待著最佳時機,好將眼前的美味撕咬入腹,血肉半絲不剩!

  小皇帝的眼神看似隱忍,可此刻,卻幾乎所有人都能夠察覺,尤其是盛寶齡。

  盛寶齡只要從小皇帝身上察覺到這些,便不受控制的想到夢裡的一切,想到小皇帝那些那些折磨自己的手段,想到他那種眼神,那種近乎病態的瘋狂,便禁不住的犯噁心。

  小皇帝薄唇微啟,嗓音帶了幾分寒意,「下次這種事,母后還是莫要操心的好,兒臣必會辦妥。」

  若是從前,盛寶齡自然會應下,小皇帝愛操心,便操心去。

  她所謀的是最後的結果,這過程這些個事,只要影響不到最後,她都可以為了後面的計劃順利進行而放手讓他去搗鼓。

  可今日,盛寶齡同裴辭串通一氣,知道了裴辭的想法和策劃,自然所有的事,也都要將裴辭考慮進其中。

  於是這會兒,也沒打算就著小皇帝。

  小皇帝的聲音態度再冷,盛寶齡卻能更甚,「此事涉及朝中多位大員,皇帝年紀尚小,這些個事,怕是處理不好。」

  盛寶齡這番話,還是頭一次,一時間,將蒹葭和秋衣都驚愣不少。

  秋衣愣了一下,滿臉困惑,太后娘娘今日這是怎麼了?

  平日裡便是再不滿官家,也都會忍著,亦或者扯開話題,不與之深談,從不會明確的去反駁。

  可今日這樣的一番話,可以說是直接下了小皇帝的面子。

  蒹葭倒是心裡頭一陣暢快!

  便是要如此,否則娘娘手中那麼多權勢,再受什麼憋屈之事,鬧個心裡頭不痛快的話,這些個權勢,還要來做什麼呢?

  便該這麼做,有什麼不痛快的,全給發泄出來,趁著小皇帝還在位不是?

  否則將來,這成了靜王殿下,還沒了機會呢。

  小皇帝更是沒有料到,盛寶齡會這般絲毫不留面子的說出這般反駁自己的話,甚至是拿上了年紀說事。

  他薄唇緊抿,額角緊繃,顯然在忍著。

  氣氛一瞬間變得詭異。

  然而盛寶齡看上去,卻是態度如常,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應,更沒有因為說了那樣的一番話,便不敢直視小皇帝。

  就好像那些話,就只是些普普通通,無傷大雅的話。

  小皇帝牙關緊咬,心裡頭好似有團血氣要迸發出來,卻又須得生生忍住。

  他太清楚了,眼下,他沒了刑部,沒了戶部,就連樓家也都岌岌可危,他手中並無實質的兵權,從前尚且受制於盛寶齡,如今的自己,更不是盛寶齡的對手。

  眼下,根本不是一個好時機。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忤逆盛寶齡,他需得扮好一個乖順聽話的小皇帝。

  想及此,小皇帝眼底的陰翳散去,再度溫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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