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紅棠想到樓夢憐,不免又想到樓似夜的親姐姐,試探著開口。
「聽說阿妹現在住的這個曉夢別莊,以前是阿姐的住處。」
樓似夜聽她提及樓夢竹,眼底哀傷一閃而逝。
「阿姐的事情,我聽娘親說了,雖然失去了記憶,可她說那些事的時候,我心底卻隱隱作痛。
娘親說,阿姐很疼我,也許正是這個緣故,才會痛,或許身體的記憶是忘不掉的。」
黎紅棠正想追問樓夢竹的死因,馬車卻突然停了,外面傳來硯曲的聲音。
「少爺,少夫人,別莊到了。」
樓似夜當即收斂了神情,率先下了馬車。
黎紅棠剛要跳下來,卻看到一隻玉潤修長的手,骨肉勻停,好看得不得了。
她趕緊抓住,朝男人彎唇一笑。
「相公,你真貼心。」
樓似夜被她的笑戳到,一陣酥麻順著指尖傳遍半身。
紅著耳尖,想要將手抽回來。
黎紅棠卻抓著不放。
「雖然平地不會摔,但我還是想抓著相公的手一起走,好不好?」
樓似夜一句「成何體統」到了嘴邊,又被那雙水潤晶亮的琉璃眸盯得咽了回去。
就這樣,兩人手牽著手走進了別莊。
別莊內沒有精美的遊廊,卻多了曲橋殘荷,頗有韻致。
兩人穿過曲橋,但見一叢矮竹掩映窗間。
美人半靠窗前,粉面生春,月畫煙描,裹著初雪般寒涼的白,渾身散發著與世無爭的純淨氣息。
與這幽靜冷清的住處,倒是相得益彰。
黎紅棠楞了一瞬,上一世只有一面之緣,不曾想近看卻是個冰肌玉骨的神仙姐姐。
「那便是憐姐兒嗎?」
樓似夜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莫名的熟悉充溢胸前。
不等他開口,窗前半倚的美人站起身。
「阿兄。」
待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下黎紅棠。
「許久不見,阿嫂倒是變化不少。」
確實是許久不見,兩人就黎紅棠嫁進國公府那日見過一次面。
很明顯,那次見面並不愉快。
現在樓夢憐能一眼發現黎紅棠的變化,當初又怎會看不出她的敷衍和利用。
所以語氣里多少帶了些嘲諷。
黎紅棠卻假裝聽不出來,露出一個淺笑。
「成親之後才發現相公是個寶,定要捧在手心珍愛一生!」
黎紅棠抓住機會就開始瘋狂表明心意,暗搓搓地讓小姑子對自己改觀呢。
樓夢憐不曾想她會這般說,楞了一瞬,繼而莞爾一笑。
「阿兄倒是娶了個有趣的嫂子。」
樓似夜看著兩個女人你來我往,聰明地選擇裝死。
「我去那邊看看。」
黎紅棠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才轉頭跟著樓夢憐走進屋子。
屁股剛挨到椅子,對面的美人再次發起了攻勢。
「阿嫂是被母親逼著來做說客的?」
黎紅棠心裡叫苦不迭,婆婆不好處,小姑子更不好糊弄。
這帶刺的小玫瑰,也不知道五皇子怎麼採下的。
「不是說客,是你阿兄惦記你,帶我一起來看看。」
樓夢憐卻不接她敷衍的話茬,美眸轉向窗外某處。
「惦記我?剛到莊子話都沒說兩句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