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縉聽到了陳皇后的聲音,但絲毫不為所動,直接讓人把她打發走了。
他也猜到陳皇后在皇帝這兒碰了壁,肯定就會去他的馬車問詢。
若是往常,他還有心思讓人轉圜一下,但現在他心情並不好,乾脆不搭理。
原本他計劃的很好。
若在去承德的路上,真碰到太子的人刺殺,就讓人護送皇帝回上京。
而他作為最貼心忠誠且善解人意的兒子,肯定要替父分憂。
幾乎所有事情都在按照計劃發展,唯獨沒想到賈道人那狗賊竟舉薦黎紅棠去護送皇帝。
原本還想在路上假借皇帝的名義,把阿棠弄到御駕上,就能一路在一起了。
思及此,慕容縉的心情更不好了,陰惻惻的目光看向閉眼打坐的賈道人。
沒錯,為了做戲更逼真,不讓太子的人起疑,賈道人也被留下了,依然在御駕內。
此時兩人隔著桌案相對而坐,瀰漫著看不見的硝煙。
「道人,你是哪一年被父皇召入宮的來著?本王有些記不清了。」
慕容縉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的人,這問話就差把「我懷疑你是假貨」寫在臉上了。
賈道人卻很從容,沒有絲毫緊張。
他緩緩睜開眼睛,臉上依舊帶著慣有的討好笑意。
不管慕容縉問設麼,他都能回答得滴水不漏。
見抓不到任何破綻後,慕容縉眼底暴躁閃爍,忽而傾身上前,一把捏住了賈道人的下巴。
他的指尖在賈道人的兩側臉頰划過,企圖找到人皮面具的接痕。
可惜,沒找到。
賈道人抬手將他打開,眸光不悅,故作氣怒。
「王爺,您這是何意?我可是皇上的人!」
對於慕容縉失禮的動作,他表現的非常生氣,把狐假虎威刻在了臉上。
慕容縉冷笑一聲,從袖子裡拿出帕子,把手指擦了又擦。
反而是他比較嫌棄。
「道人,別想太多,我對你沒有旁的意思。
剛剛不過是見你下巴上有髒東西,幫你擦一下而已。」
賈道人嘴角輕抽,我信你個鬼!
可對方到底是皇子,這話只能在心裡罵。
慕容縉雖在擦手,可眼角餘光還在打量他,心裡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懷疑,總揮之不去。
或許是他太敏感了。
這般想著,乾脆閉上眼。
賈道人眯了眯眸子,也跟著閉上眼。
沒有眼神交流,才能保守秘密。
不出所料,在慕容縉代替皇帝去往承德的路上,又遭遇了幾次刺殺。
謝吹雪帶著護衛隊把御駕圍了三層,決不允許有刺客殺進去。
所以,刺客至今也不知道,御駕里早換了人。
至於他們想要刺殺的皇帝,此時正在回上京的途中。
昌啟帝坐在馬車裡,看似平靜,實則眼底瀰漫著揮之不去的怒氣和愁苦。
一想到太子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弄死,取而代之,就覺得心寒。
雖然他不是什麼好人,但自詡對太子還算仁慈。
明知他能力有限,人也有些蠢,卻從未想過真的把太子廢掉。
不曾想,太子卻先對自己下手了。
昌啟帝看著對面波瀾不驚的少女,忽而開口。
「黎小將,聽說你當初為何要放棄小六,堅決要嫁給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