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把一眾幕僚罵得狗血噴頭。
幕僚個個安靜如雞,坐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喘。
跪在地上的陳拓更是苦不堪言,甚至有些羨慕剛暈過去的謝昆。
生怕一個不注意,太子會把旁邊的茶几都砸到自己頭上,那就不是暈倒那麼簡單了。
太子環顧一周,見此情形,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都說話啊!裝什麼啞巴呢!」
其中一個幕僚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開口。
「殿下,之前提的計劃,就是趁著陛下在承德山莊避暑,咱們……可要把日程提前?」
太子眉頭緊皺,幾乎能夾起一隻蒼蠅。
這計劃他何曾沒想過,可到底是風險太大。
萬一沒成功,不是身敗名裂被擼掉太子頭銜那麼簡單,可能腦袋都要搬家了。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鋌而走險。
原本私鹽之事未暴露,太子還猶豫著要徐徐圖之。
可如今眼看著這事就要被捅到皇帝跟前,都是掉腦袋的事,倒也沒得選擇了。
尤其還有個六皇弟在那兒虎視眈眈,說不定劫走鹽船的就是他!
太子長長嘆息一聲,眼底晦澀難明。
「既如此,現在開始做好萬全的準備,這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否則不僅是本宮,在座所有人都要陪葬。」
自古謀權篡位就是誅九族的大罪,即便太子逼宮,除非成功上位,否則也休想善終。
太子心裡哀嘆一聲。
父皇,這都是你逼我的啊。
東宮書房內一直燈火通明,不時有竊竊私語傳出。
那邊黎紅棠辦完事,準備去一趟甜水巷。
是時候根姐姐負荊請罪了,順便關於去承德避暑山莊,她有些事情要問謝吹雪。
黎紅棠還沒走進院子,就聽到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不覺頓住了腳步。
豆豆抱著一隻小布狗,軟趴趴地坐在小椅子上,瞪著烏溜溜地圓眼睛,看著不遠處勞作的男人。
手裡的狗狗是蘭姨用做衣服剩下的布料做的,看起來花里花俏,卻十分可愛,她很喜歡。
最近怪叔叔住進了院子裡,比以前的話少多了,大多數時候都在忙碌。
豆豆看著手裡的布狗,再看看怪叔叔,覺得莫名有些像,都沉默寡言且傻乎乎的。
「叔叔,你不累嗎?」
謝吹雪自從厚著臉皮賴進了這個家,就再也趕不走了。
以前他幾乎住在京畿大營,每日練完兵,就胡亂搪塞一下躺一晚上,糙的不行。
反正是不想回謝家看那些人的臉色,反而是在軍營里自在。
他手下的那些新兵蛋子混熟之後,還敢開他玩笑,說他就是個孤單又可憐的老男人。
不像他們,雖然年輕,已經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以前謝吹雪不以為意,罵他們不懂一個人的自在,甚至有時候還借著練兵把人揍一頓。
現如今,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回家,每日早早練完兵,拔腿就跑。
回到甜水巷子的小院,也不用人招呼,就去廚房劈柴擔水,比請的下人還好使。
廚房忙活完了,就去澆花,然後去菜圃里鬆土。
放下長刀,干起農活也是風生水起。
謝大將軍表示,怎麼會累呢,忙碌使人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