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吹雪看著眼前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腦子裡閃過數個念頭。
正想再問些什麼,聽到有人喊了幾聲。
「豆豆,豆豆。」
女娃娃聽到聲音,當機立斷把手裡的油紙傘塞給他,面上有些焦急。
「蘭姨喊我回家了,我要走了,這把傘你拿著,不要淋雨啦。"
話音落,頂著那把機關傘,邁著小短腿朝一處跑去。
還不忘扭頭朝他擺手,示意他不要再繼續淋雨趕緊回家。
謝吹雪下意識站起身,身形輕點,朝她消失的地方跟去,停在一處院子前。
他的身體緊貼在牆面上,側耳聽裡面的動靜。
「豆豆,你剛剛去哪兒了?快把我嚇死了,怎麼一聲不吭就跑出去了……」
「蘭姨,我不是故意的,以後不會了,我在門口看到不遠處有個伯伯坐在雨里,好可憐喲,我就去送了把雨傘。」
謝*伯伯*吹雪僵直在雨里:……
他抬手摸了摸滿臉的胡茬,亂糟糟的頭髮,雖說確實糙了點,但也不至於是伯伯吧。
他感覺被女娃娃嫌棄了。
但他突然意識到,剛剛那個聲音怎麼有點熟?
明蘭?紅妝的貼身丫鬟!
謝吹雪眼睛倏然閃過精光,身形幾個閃爍,趴在一處牆頭,朝里看去。
院子裡一大一小走在雨里。
女娃娃的手被一個女人牽著,那女人的背影十分熟悉,就是明蘭!
想到女娃娃那雙跟黎紅妝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一個大膽且匪夷所思的念頭冒出來。
謝吹雪感覺心跳得厲害,幾乎要窒息,又夾雜著不可遏制的喜悅。
他悄無聲息地離開院子,又冒雨去了皇宮。
在雨里跪了半天,終於得見皇帝。
君臣兩人在無極殿談了許久。
沒多久,謝家收到聖旨,一道指婚的聖旨。
謝家主帶著大房和二房的所有人跪在院子裡接旨。
本以為是謝吹雪和溫家二小姐的指婚生追,畢竟此前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謝尚書雖不喜二房跟溫家攀扯關係,但溫家那邊好歹是個嫡女,配二房的庶子綽綽有餘。
尤其二房這個庶子很有本事,不僅短短時間拿下了嵬翼營,還讓皇上親自給指了婚。
謝尚書看著志得意滿的二兒子,心裡嘆息,扭頭看向長子,不禁泛起憂愁。
謝堅只得兩個嫡子,一個得病,未及弱冠便死了,一個尚了公主,仕途盡毀。
如今長房也就剩下個庶子謝昆,還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
若想振興謝家,以後說不定就要靠二房了。
這也是他緣何帶著一家老小來接旨的緣故,就是給二兒子撐場面。
謝啟自然是極高興的,以後跟溫家成了親家,在朝中有人幫扶,總是好的。
容姨娘跪在他側後方,眼裡也是止不住的笑,還摻雜著濃濃的算計。
謝家長房只剩一個庶子,還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以後她們二房指不定能爬在大房頭上。
而謝吹雪是二房唯一的兒子,以後二房的一切都是他的。
這麼一想,整個謝府都可能是他的。
而她是謝吹雪的姨娘,以後就是正兒八經的主母,誰也不敢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容姨娘越想越激動,差點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