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吹雪眉眼冰冷,如霜雪一般,那漆黑的眸裹著風雪,能把人吞噬。
容姨娘嚇得哆嗦了一下,心思百轉。
若是她把當年之事說出來,謝吹雪說不定能把她弄死。
她是親娘又如何,兩人根本沒有一絲母子情。
相較於她這個當初拋棄兒子的人,謝吹雪跟將軍府更有感情,尤其黎紅妝還是他唯一深愛之人。
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你爹給你定了門親事,禮部尚書的嫡次女,這事你知道了吧?」
謝吹雪冷哼一聲,完全不放在心上。
「我早便說過,你們想利用我跟其他世家聯姻,門都沒有,勸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
你最好跟那個人說一下我的態度,若你們一意孤行,非要把人娶進門。
到時候紅事變白事,那個人應該跟禮部尚書也不好交代吧,甚至可能被毀了苦心謀劃的前程。」
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幾乎能射出冰箭。
容姨娘嚇得頭皮發麻,她自是知道,眼前這瘋兒子向來說到做到。
「我沒有說謊,當年去找將軍府大小姐,著實是為了你好。
若你不回謝家,只是個無名無姓的小乞丐,誰能看得上你,更何況是將軍府的掌心寶。
現在你爹要讓你娶禮部尚書的女兒,我、我也是勸過的,可惜他不聽啊。」
容姨娘自以為感人肺腑的話,聽在謝吹雪耳朵里,全是為自己開脫的詞。
「你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拋棄幼子,又為了攀上高枝,厚著臉皮把人尋回。
從始至終,我都不是你的兒子,不過是個工具罷了。
以後這種噁心人的話,休要再說,除了騙你自己,沒人會信的。」
謊言被毫不留情地戳破,容姨娘的臉臊得發紅髮燙,卻還是厚著臉皮回。
「不管你信與不信,反正我是勸過你爹的,可他不聽。
如今你將要迎娶禮部尚書嫡女的消息早已傳開,你最在意的那人想來也知道了。
可她至今沒找你質問,說明她是真的放下你了,不如以後就忘了她吧,何必再糾纏。」
容姨娘想到黎紅妝威脅的話,趁機規勸謝吹雪,也為自己開脫。
可惜,謝吹雪根本聽不進去。
尤其得知當年之事,越發對眼前這厚顏無恥的婦人感到噁心。
他眉眼冰冷,倏然站起身,只留下一句讓人膽寒的話。
「以後莫要從你嘴裡再說出一句與她相關的話,也莫要再左右我的人生,否則我手裡的長劍對你不客氣。」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容姨娘心頭顫顫,卻還是站起身,對著他離去的背影喊道。
「不管怎樣,我說的都是真的,她明知你要定親,還無動於衷,說明她是真的不在意你了。
你要是不信,可以當面去問她,看看她怎麼說……」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冷冽的眼神掃到,顫著小腿肚子癱在椅子上。
謝吹雪走出容姨娘的院子,腦子裡只還迴蕩著她的話。
明明不該在意的,卻偏偏涉及黎紅妝,真是該死的在意!
紅妝,真的再也不愛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