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后和陳秀茹看到走進門的男人,不約而同眼神一縮。
慕容皓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國公府里那一套,早就被染透,鮮血順著衣角往下滴。
他手中拿著一把染血的長劍,眼眸通紅,像瀕臨爆發的野獸。
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陳皇后,也被他這樣嚇到了,聲音微顫,極力保持冷靜。
「皇兒,你這是……」
慕容皓站在她兩步開外,鎖住她的視線,聲音毫無溫度。
「母后,是你派人去國公府的?」
雖是問句,卻透著肯定的語氣。
陳皇后猶豫了下,正要說什麼,原本坐在床上的陳秀茹忽然插嘴。
她紅著眼睛,柔柔弱弱地看向陳皇后,瞬間化作可憐的小白花。
「姑母,我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都是我的錯,嗚嗚嗚……」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陳皇后倏然轉頭看向陳秀茹,眼裡幾乎噴出火來。
沒想到從未被她看在眼裡的小丫頭片子,這般心機深沉,竟當著她的面玩陰的!
陳皇后叱吒後宮這麼多年,除了難產的雲貴妃,還沒人敢背刺她,向來都是她算計別人的。
本以為養了條聽話的狗,沒想到看似人畜無害,咬起人來挺狠毒。
就算現在心裡怒火高漲,可為了陳家,為了太子順利登基,她也只能忍。
慕容皓被秦芳月的死刺激到發狂的邊緣,什麼都幹得出來。
若知道幕後黑手是陳秀茹,她絲毫不懷疑,自己兒子就算不能讓侄女當場血濺三尺,也能把人胳膊砍掉。
陳皇后心裡一番琢磨,憋下怒火,隱忍地替陳秀茹背了鍋。
「皇兒,你聽母后解釋,母后絕不是有意的,母后只是……」
可惜,不等她解釋完,慕容皓的長劍已經刺了過來。
金嬤嬤反應極快,三步並作兩步撲上來,抱住陳皇后。
噗呲——
長劍穿透金嬤嬤的胳膊,鮮血噴涌而出,伴隨著殺豬般的慘叫。
陳皇后被噴了一臉腥熱的血,呆怔了一瞬,繼而暴怒。
「你是不是瘋了!竟然敢對哀家動手?」
受傷的金嬤嬤被帶了出去,臨走前,還十分狗腿地讓皇后不要擔心自己。
陳皇后自是無暇顧及,正怒視著慕容皓。
此時母子倆正劍拔弩張地對峙,火藥味十足。
「母后,你可是忘了當初答應兒臣的事?
出爾反爾,又怎麼好意思質問兒臣!
你明明答應過兒臣,不會動月兒的!
月兒說的沒錯,是兒臣太蠢了,否則怎會一次又一次相信你的話!
兒臣不過是你和太子哥哥手裡的一把刀,根本就不是個人!
現在月兒走了,兒臣萬念俱灰,只想去陪她。
可臨走之前,兒臣必須為她報仇!血債血償!」
簡直是瘋了!
看著眼前歇斯底里的慕容皓,陳皇后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為了保命,她只能訕笑著勸慰。
「皇兒,不要傻了,死了一個王妃,還會有新的,孩子也會有的。
世上賢良淑德的貴女多的是,上京隨便哪家的閨秀,也比她強啊。
皇兒不要執迷不悟,如今事已至此,你還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怒吼打斷,伴隨著長劍橫掃桌子,瞬間四分五裂。
「誰也取代不了月兒!」
陳皇后著實被嚇得不輕,一張臉慘白,再說下去,只會更刺激他,乾脆閉嘴。
陳秀茹則縮在被子裡,一聲不吭,看著母子倆你來我往,仿佛整件事與她無關。
慕容皓只覺心頭的火越竄越高,若非陳皇后是他的生母,當真想拿劍砍人了。
就在他再次舉起長劍的時候,陳平突然著急忙慌跑進來。
「王爺!大事不好了!王妃的屍體不見了!」
慕容皓轉過身,眉頭緊蹙,二話不說,大步流星朝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