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紅棠聽到熟悉的嗓音,後背竄上一股涼意,有種被抓姦在床的莫名緊張。
雖然什麼都沒幹,可被樓似夜看到自己跟慕容縉見面,多少有些心虛。
尤其慕容縉這狗東西剛剛還說了些不知所云的混帳話,也不知他聽到了多少。
黎紅棠提心弔膽轉過身,嘴角勉強勾起。
「相公,你怎麼也來教坊司了?是有事情要辦嗎?」
剛剛趴在屋頂往下偷窺的時候,看到樓似夜和太子一同出現,便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肯定是太子那狗東西故意把他叫來的,不懷好意!
樓似夜徑直走到她面前,聲音依舊輕柔。
「嗯,有些事情要辦。」
黎紅棠見他眼角餘光瞄了慕容縉一眼,趕緊側過身,主動交代。
「相公,那天晚上我跟你提過的……」
不等她解釋完,樓似夜拉住她的右手,輕輕搖頭。
「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我們也約定過,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信任你。」
這話說的比情話還甜膩,聽在耳朵里,人都要醉了。
黎紅棠是舒服了,可慕容縉眼底卻冒起了火花,整個人都被寒氣籠罩著。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說話,在他眼裡,無異於打情罵俏。
尤其是向來強勢清冷的阿棠,對自己沒一句好話,恨不能把自己推到十萬里之外,撇開關係!
可在樓似夜面前簡直判若兩人,竟如此小鳥依人,輕聲軟語。
明明阿棠以前只愛他一個人的!
如此一對比,自是氣得燒心灼肝!
慕容縉眼底暗潮湧動,隱隱含著凶煞。
趁著兩人說話不注意,出手如電,抓住黎紅棠的左手腕。
並在她甩開之前,將其奮力一扯,拽到自己跟前,貼在耳邊低聲幾句。
黎紅棠冷不防被慕容縉扯住手腕,手腕一抖,金環蛇竄了出來,張開血紅的嘴,就欲往他手上咬。
卻在聽到他的話時,一切戛然而止。
她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慕容縉很滿意她的反應,作勢手上更加用力,想把她拽走。
轉頭看向樓似夜,絲毫不掩飾嘴角的挑釁。
「樓少師,我跟阿棠還有些事要商議。」
話音落,便要把人帶走。
樓似夜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楞過之後,重新拽住黎紅棠的右手腕,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他根本不理會慕容縉的挑釁,只是看著黎紅棠。
「棠棠,我們回家。」
眼看著黎紅棠有些猶豫,慕容縉抓住時機,又低聲耳語,再次砸下重磅炸彈。
黎紅棠眼裡滿是震驚,聲音都帶著些顫抖。
「你說的可是真?」
慕容縉自信滿滿地點頭,眼裡滿是志在必得。
黎紅棠轉頭看向樓似夜,面上帶著幾分愧色和內疚。
「相公,你先回府,等我回家。」
慕容縉差點笑出聲,得意地看向樓似夜,雖然一句話沒說,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看吧,阿棠,最終還是選擇了我。
可不等他喜形於色,手背傳來痛意,使其下意識鬆開手。
低頭一看,兩個鮮紅的小口,汩汩冒著血。
樓似夜沒有看他一眼,只定定地盯著黎紅棠,眼裡滿是破碎的悲傷。
可他一句話沒說,只點了下頭,轉身走了。
黎紅棠站在原地,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內疚到了極點。
一直目送著他離開,才轉頭看向臉色灰敗的慕容縉,聲音很冷。
「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若你敢騙我……」
說到此,抬手指了指他的手背,冷笑一聲。
「這金環蛇的劇毒,怕是一時半會兒配不出解藥,王爺可能要痛上幾天了。」
慕容縉剛剛的得意散了一些,可還是勾起嘴角,勉強露出瘋批的笑。
「只要是阿棠給的,痛,我也心甘情願。」
黎紅棠:……
果然是個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