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徐夫人對黎紅棠多少有點改觀,但還是不放心。
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忍不住叮囑兒子。
尤其事關黎紅棠的前未婚夫。
徐夫人說,你總是這般護著她,也總勸我相信她。
若這一次她能妥善處理好,我便再給她一次機會。
若她又跟六皇子藕斷絲連,舊情復燃,別怪我到時候說話難聽。
這種媳婦,國公府要不得。
徐夫人的這番話已在他的腦子裡轉了好幾遍。
原本白天想問的,但她沒有主動提及,他便忍著沒有問。
或許她是真的不在意呢,覺得沒必要說。
許是因為心裡纏繞著這事,總睡不安穩,頭一次半夜醒來。
沒想到被抓了個正著。
晚上睡得好好的,人卻突然不見了。
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大晚上偷偷去做?
這怎能不讓他多想?
樓似夜坐在黑暗中,半靠著床,久久沒有睡去。
不知在跟誰較勁,又像是在懲罰自己犯蠢。
一次次被騙,又一次次相信。
皇宮,冷宮。
被惦記著的女人此時一身夜行衣,正在冷宮飛檐走壁。
黎紅棠是等樓似夜睡熟之後,才偷偷摸摸起身出來辦事的。
原本想弄點迷香,又怕對他身體不好。
想著過去這麼多日子,也沒見他半夜醒過,便放心地溜出去了。
若是知道他半夜會醒,甚至會懷疑自己,能氣個半死。
黎紅棠站在高牆上,看著那株熟悉的梅樹,心情一時複雜難言。
上一世,她在這兒住了六年。
即便後來成了大長公主,依舊住這兒。
這裡漆黑一片,不見燈火,如今還是空著的。
黎紅棠感慨了一會兒,身形輾轉騰挪,輕易避開了巡邏的金吾衛。
想來沒人比她更熟悉這兒的地形了。
最後翻進一處破舊的院子裡。
黎紅棠抬頭看了看月亮,心裡嘀咕。
那人差不多也該到了。
念頭剛起,耳邊傳來極小的悉率聲。
她從牆邊站直身體,眸子眯起,恍若暗夜獵食的豹子。
嗖——
周圍空氣驟冷,剛出現在牆頭的黑影低呼一聲,卻反應極快,躲避開她的攻擊。
嗖嗖——
幾個呼吸間,兩人已隔空過了好幾招。
「生死符?」
黑衣人手指間夾著一枚冰針,神情震驚,目光陰冷地看向黎紅棠。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逍遙谷的獨門絕學?」
黎紅棠右手抬起,指尖輕晃,幾枚凝出的冰針在夜色中閃著光。
生死符,利用酒、水等,逆運真氣,使掌心發出的真氣冷於寒冰數倍,迅速凝結成冰,以此攻擊敵人。
身中此符者,身體奇癢劇痛,生不如死,故有「生死符」一說。
至於這逍遙谷的絕學她是怎麼學會的,那自然是眼前之人親手教的。
準確來說,是她上一世的師父,端木漣。
當初在冷宮,要不是機緣巧合拜他為師,學了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和毒術,或許早被寒症折磨至死,也不可能報的了仇。
端木漣是她命中的貴人。
想到上一世他的悽慘下場,黎紅棠要投桃報李,幫他一把。
上一世,他是她的恩人。
這一世,她要做他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