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舉子鬧事
「這林耀是誰啊？」
「不知道啊，以前沒有聽說過這人。」
「誰知道林耀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各地的解元中好像沒有這個名字啊。」
「林耀好像是我們樂州府的舉子，他怎麼可能會是會元？」
「是啊，林耀之前鄉試的時候成績很一般，是掛在最後考上舉子的。」
在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中周苒和葉奚鳴他們總算是來到了榜前。
魏琰和曹秉文他們是從後往前看，周苒則是從前往後看。
今年會試總共取貢上三百名，周苒一直從頭看到第十多名還沒有看到葉奚鳴的名字，不光是葉奚鳴，就連費南星都沒有看到。
這讓周苒有些不敢相信，她覺得以葉奚鳴的學問就算是不是會元，也定然能排在前十名啊。
要是說葉奚鳴這個永興府的解元發揮失常了，難道說費南星這個京城的解元也發揮失常了嗎？
周苒一直看到第十五名才總算是看到了葉奚鳴的名字，而在他後面隔了兩人才是費南星，第十八名。
周苒壓下自己心中的懷疑，彎唇朝葉奚鳴笑道：「相公，你中了，第十五名。」
葉奚鳴緊了緊握住周苒的手，「嗯」了一聲，但眼中卻沒有多少喜意，他對自己的答卷心中有數，這個名次和他預想的差遠了。
再看一眼周圍口中叫著：「不可能，不可能，他都能中，我怎麼可能沒中。」的其他舉子，葉奚鳴心中沉沉。
很快，榜就看完了，曹秉文在二百多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而魏琰如他預料的一樣沒有上榜。
魏琰對這事倒是接受良好，但等看到葉奚鳴和費南星兩人的名次時，他卻有些難以相信，「三哥，你和費兄兩個居然都在十名之後了，這怎麼可能？」
葉奚鳴對著魏琰搖了搖頭，「走吧，回去吧。」
一直到回到家中，魏琰還是在口中念叨著：「以三哥的學識怎麼也不可能落到十名開外吧，這會試成績不會存在什麼貓膩吧？」
曹秉文對他的成績倒是很滿意，他對名次沒有什麼要求，能中就很好了。
聽見魏琰的話他眼皮一跳，開口道：「會試是朝廷取士的重要途徑，朝廷一向重視，這次會試的主考官是皇上千挑萬選出來的，怎麼可能存在什麼貓膩？」
之前關於考題泄露的事情，魏琰和曹秉文兩人都沒有聽說。
魏琰聽曹秉文這樣說，覺得也有道理，他看了一眼葉奚鳴，沒有再嘀咕名次的事情，而是道：「三哥，你也別泄氣，雖然沒能拿到前十名，但你怎麼說也中了，比我要好多了，等到了殿試的時候你好好發揮，爭取拿下狀元。」
葉奚鳴點了下頭，「嗯，我沒有泄氣。」
他現在在想的是，這事到現在不知道後續會如何發展。
他不覺得這次的會試會就這樣無波無瀾的過去。
果然和葉奚鳴想的一樣，第二天一早，就有落榜的舉子敲響了朝堂外的登聞鼓，狀告主考官翁景山科舉泄題。
禮部尚書翁景山在朝堂上賭天發誓他絕對沒有做過此事。
翁景山是弘盛帝千挑萬選挑出來，又和宣太后一黨扯皮很久才定下來的主考官，弘盛帝當然是相信翁景山的為人。
在和宣太后黨在朝堂上爭辯了一場後，弘盛帝讓翁景山配合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嚴查此事。
這事一出，在京城的舉子全都炸了鍋。
魏琰聽見這事後，一臉恍然道：「我就說三哥和費兄的名次為何都這麼靠後，原來是有人泄題了。那些拿到前面名次的人不會都是提前拿到試題，準備好文章的人吧？」
「也不一定。」葉奚鳴搖頭道：「也許這裡面有人是有真才實學的。」
雖然葉奚鳴覺得他跟著鄒老先生學的不錯，但他不會自大到就認為天下學子裡面沒有比他強的。
周苒關心的是：「若是真查出科舉泄題了會怎麼辦？那些提前知道試題的人的成績會作廢嗎？」
葉奚鳴道：「這要看具體情況，如果只是少數幾個人的話，那涉及到的就只有他們自己，頂多是成績作廢，再禁考或者牢獄之災。」
「但若是涉及的人數多的話，那麼這一榜可能直接全部廢掉，重新再考。」
不過這樣的事情還是前朝發生過。
曹秉文在這件事情傳出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他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
他沒有葉奚鳴那麼好的學問，不像葉奚鳴有不怕重考的底氣，這次他僥倖中了二百多名，若是重新再考，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有那麼幸運的擠到榜上。
倒是魏琰十分高興，他上次的時候首場的經義那題沒有發揮好，這次重考說不定自己還有機會。
京中如今中舉的舉子和落榜的舉子大多都是曹秉文和魏琰這樣的心態。
不過究竟會不會重考這事還要看三司查的如何了。
三司動作很快，不到五天的時間就將事情查清楚了，這次科舉泄題的事情確實是因翁景山而起，但泄題的人卻不是翁景山，而是翁景山跟前的一個寵妾，而泄題涉及到的舉子居然占了榜上將近小一半的人。
這個結果差點將弘盛帝氣死，這是他親自主持的第一場科舉，結果卻鬧出了這樣的么蛾子。
但不論弘盛帝如何生氣，翁景山總歸是他的人，而且泄題的事也不是他做的，他原本只想定他一個失察之罪，將人的命給保下來。
可是宣太后一黨步步緊逼，聚集京中的舉子們也對這樣的處置不滿。
在有心人的挑唆下，大量的舉子聚在貢院門口抗議，讓皇上必須嚴懲翁景山，給天下學子一個交代。
當然，這些人裡面沒有葉奚鳴和魏琰他們。
不是沒有人聯繫過他們，但是都被葉奚鳴擋了回去。
在重重的壓力逼迫之下，最終弘盛帝選擇了將翁景山流放，雖然宣太后一黨對這個結果還是不太滿意，但他們也知道不能將弘盛帝逼的太過了，反正這人他們不會再讓他回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