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英起身拿過吳錫元說的那張紙,仔細看了看,又看向了別的。
這一看,他立刻擰起了眉頭,猶猶豫豫地說道:「似乎是有些不大一樣,但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我也說不上來。」
他說完這話,宋闊便從他手上將這個拓印拿走,他看了看,最後開口說道:「這個印記似乎是用劍刻出來的,而其他的是匕首。」
吳錫元看向了宋闊,「所以說這些梅花印記並不是一家所為?」
宋闊點了點頭,吳錫元又接著說道:「這個跟其他家不大一樣的,就是平王府上了。」
此時的平王早就在皇宮門口了,他給皇上遞了牌子,還給小太監塞了一塊金子,說道:「勞煩公公幫著傳個話,還請皇上救本王性命啊!」
「王爺稍安勿躁,奴才這就去傳信兒,想必您待會兒就能見到皇上了。」
「多謝公公。」
而皇上得知平王求見,也不怎麼客氣的說道:「他求見朕?不是聽聞他要在艷陽山搞個什麼夏日宴?這會兒跑來見朕作甚?」
趙昌平如實稟報導:「平王說他有生命危險,請皇上救他。」
皇上詫異極了,「他整日除了花天酒地都不怎麼出門,請朕救他?呵呵,可是睡了誰的女人?」
趙昌平低眉順眼地回答道:「奴才也不知曉。」
景孝帝擺了擺手,「罷了罷了,讓他進來吧,朕還真想看看到底是誰想要他的性命。」
平王被趙昌平引著進了大殿,對著皇上磕了個頭,說道:「皇上,還請您救臣弟性命啊!」
景孝帝抬眼著跪在地上體型肥碩的皇弟,他這皇弟自從生下來就沒吃過什麼苦頭,這回說有人想要他的性命。不得不說,皇上還真有幾分喜聞樂見。
憑什麼都是皇室子嗣,他平王就一輩子過得這麼舒坦。
但到底礙著皇室顏面,景孝帝到底還是開口問道:「皇弟何出此言?有誰想殺你?」
平王搖了搖頭,「臣弟也不知曉。」
他手上捧著個帕子,「皇上,您看這個,臣弟一覺睡醒發現臣弟的院子外邊兒就多了個梅花印記。」
趙昌平走過來接過帕子,又雙手捧著奉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將帕子翻來看去,就又問他,「這梅花印記是什麼意思?」
平王還是搖頭,「臣弟也不知道,但料想應當是有人做的標記,不是想偷我府上的東西,就是想對臣弟下手!」
皇上額頭都在突突直跳,聽了這個話,就問他,「那你想要朕如何?」
「還請皇上給臣弟派一隊御林軍,保臣弟的性命啊!」
皇上腦子一轉,忽然就不生氣了,對著平王說道:「朕的御林軍人手也不怎麼多,不然這樣,你這陣子就先住在皇宮裡,那伙人便是再怎麼著,應當也不會闖進皇宮對你怎樣。待過陣子風頭過去了,你再出宮如何?」
平王頓時面兒上大喜,對著景孝帝就磕了個頭,「臣弟謝主隆恩!」
皇上又看了一眼趙昌平,囑咐道:「讓人將乾元殿收拾出來,平王就先住在那處吧!」
「是!」
待到趙昌平將平王帶出去之後,皇上又看了一眼桌子上丟著的帕子。
一朵梅花,平平無奇的。
可是在看到梅花的花瓣時,景孝帝的臉色忽然就變了。
等到趙昌平送了人回來,他突然開口叫住了趙昌平。
「趙昌平,你過來看看這梅花。」
趙昌平應了一聲,走到案几旁邊,伸手將皇上隨手丟在桌子上的帕子又撿了起來,他看了又看,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回皇上的話,奴才愚鈍,沒看出有什麼貓膩。」
景孝帝卻在這時候開口了,對著趙昌平說道:「你還記得朕幼時跟幾個皇弟一起跟著陸太師習畫的時候嗎?」
趙昌平點了點頭,「奴才記得。」
景孝帝想了許久,「你去,派人請陸太師進宮,就說朕有要事同陸太師商議。」
「是!」
從趙昌平派人去傳旨,一直到陸太師進宮,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景孝帝也沒惱怒,畢恭畢敬的請陸太師落座,末了才將這個梅花印記拿給陸太師看。
「太師,您看這梅花,可有覺得眼熟?」
陸太師捧著梅花看了看,「這……怎的有些像平王的畫?你們幼時老臣教你們畫梅蘭竹菊,平王就習慣每個梅花的花瓣多畫出來一筆,說看起來層層疊疊的……」
說完,他又抬頭看向了景孝帝,對著他問道:「皇上您問這個作甚?這朵梅花拓印您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景孝帝笑了笑,「正是今日一早,平王帶著進宮的,他將這個梅花拓印給了朕,說有人在他家院子外頭留了這個印記,似乎是想要他的性命。」
陸太師一愣,隨後也笑了,「平王興許以為老臣年紀大了,就記不得這些,然而記不得這些的只有他自己罷了。」
說完這些,他話音一轉,又問道:「皇上,您接下來打算如何?」
景孝帝接過帕子,想了想才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朕倒要看看這個平王到底要做些什麼。」
陸太師又問起了雲南王的事,「雲南王三日後離京,聽聞皇上要親自送他出城?」
景孝帝點了點頭,「阿崢這些年老老實實替朕守著邊關,著實委屈了,這次送他離京,也不知道下次再見面是什麼時候,朕合該送送他。」
這幾個孩子都是陸太師教導過的,雲南王算是陸太師教導的最少的學生,然而陸太師自詡看人不錯。
雲南王是個聰明人,很聰明,皇上心裡也清楚。
也正是因為他聰明,凡事分寸拿捏的很好,他是想要一定的權力,但卻不覬覦那個位子。
將想要的東西寫在臉上,皇上用著也放心。
「也好,老臣病了許久了,也該痊癒了,三日後同皇上一起送送他。至於平王,皇上您想知道他要作甚,也請務必保重龍體,您才是咱們大夏朝的根本啊!」陸太師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景孝帝笑了起來,「也就在您面前能當一當孩子,如今大夏朝真心關心朕身體的人,確實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