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錫元琢磨著想讓人去夜探芙蓉館的時候,楊柳就又說了,「大人,民女先前兒趁著去點貨的時候,觀察過他們後院,也確實讓民女發現了些許不大對勁的地方。在他們院子的西南角落,有一間小屋子,門口從來都守著人……」
為什麼要守著人?吳錫元也猜了個大概,若是真的有人通過地道過來了,這邊總得有人接應。
他對著楊柳一拱手,說道:「待我們查清案子之後,定然會嘉獎你的!」
楊柳搖了搖頭,「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要不得什麼嘉獎。該說的民女也都說完了,便先走一步,您若日後若是有什麼用得著民女的地方,便差人來給民女送個信即可。」
將楊柳送走之後,吳錫元才回頭看了一眼王啟英,王啟英對著他笑著說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吳錫元也笑,「這個線索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是啊!既然清黛樓有暗道,且這位姑娘連方位都提供的十分清楚了,咱們今兒說什麼都得過去看看。」
到了夜裡,整個京城都宵禁了,路上除了巡邏的侍衛以及打更的更夫以外再沒了其他人。
王啟英坐在對面兒屋頂上,看著他的人悄咪咪的從芙蓉館的院牆上跳了過去,院牆上插著的陶瓷碎片根本形同虛設。 ✰
王啟英以為進去的兩人會快去快回,卻沒有想到他們兩人這樣一走就是一個晚上,一直到天快亮了的時候,才又翻牆而出。
「大人!」
王啟英微微頷首,也起身說道:「走,咱們先回去找吳大人,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吳錫元將他們幾人領去了自己的書房,關上門,讓阿興在外邊守著,才敢對著他們問道:「發現什麼了嗎?」
王啟英也看向了另外兩人,想聽聽看他們怎麼說。
「啟稟大人,屬下二人確實在西南角的小屋子裡找到了一個地道。我二人還下去查探了一番,底下的地道並不複雜,屬下順著地道走了很長一截,發現確實是通往了灤河邊兒上。」
也就是說八成是灤河邊兒上的那幾家倉庫其中的一個了,按著王啟英的說法,這幾間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看向了吳錫元,「妹婿,咱們現在怎麼辦?」
吳錫元轉著他手上的珠子,仔細思索著,「我們此舉已經打草驚,估摸著他們也該知道自己的地道暴露了……先請人去保護一下楊姑娘,不能讓證人受到傷害。」
他話音剛落,外邊就響起一陣敲門聲,吳錫元開口詢問,「什麼事?」
阿興回答道:「大人,太常寺少卿薛振大人暴斃了!」
吳錫元和王啟英皆是一愣,吳錫元更是直接說道:「進來說話。」
阿興推門而入,對著兩人一抱拳,「方才大理寺章大人讓人過來傳話,說是太常寺少卿薛振大人在府中暴斃,請王大人過去一敘。」
王啟英嘆了口氣,「八成是這案子頗為棘手,章大哥才會讓人喊了我過去幫忙。多個人多把力,妹婿,你也同我一起去吧?」
京城裡已經許久沒出過人命案了,先不說功勞不功勞的,吳錫元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便點頭答應了下來,「那便一起過去瞧瞧吧。」
太常寺少卿薛振是在自個兒家中暴斃的,吳錫元等人到的時候,薛府門前已經掛上了白綢。
王啟英和吳錫元才剛一下馬車,就被人迎了進去。
章魯和桑科就在裡邊等著他們,見著王啟英和吳錫元來了,四個人互相見了禮,才落座說起了案子的事兒。
「我等已經詢問過薛夫人了,薛大人昨日還沒什麼大問題,今兒早上婢女過來叫他起床的時候,人就沒了。」
王啟英見狀急忙問了一句,「可有請了仵作?」
章魯點了點頭,「大夫和仵作都請了,薛家人不願意屍解,便只看了看表面。人沒受傷,也沒中毒,估摸著應當是生了什麼疾病沒的。」
桑科鬆了口氣,但嘴上卻說道:「若真是疾病沒的,那薛大人著實可惜,他今年才剛五十出頭啊……」
王啟英對章魯還是稍稍有些了解的,若真的只是因疾病暴斃,他也就不會將他叫過來了。
「章大哥,你們還有什麼發現嗎?」
章魯一聽這話,當即就看向了王啟英,「有,我們發現這幾日有人給薛大人送了兩個美人,也說不好薛大人就是縱慾過度……」
王啟英立刻回頭看了一眼吳錫元,見著他也看向了自己,就琢磨著他們兩人應當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便又轉過頭去看章魯,「章大人,那兩個女子呢?可是揚州人士?」
章魯又看向了桑科,桑科搖了搖頭,「並不是,我方才已經讓人調查過她們兩人的身份了,不是揚州人士,而是魯地過來的。」
王啟英難免有些失望,他還以為這兩個案子又連到一起了。
章魯看出了他臉上的失望,就多嘴問了一句,「怎麼了?」
王啟英嘆了口氣,「若她們是揚州人士,我們手裡的案子就有眉目了。」
章魯也跟著嘆了口氣,「看樣子,這案子應當也到此為止了。」
吳錫元卻在這時候插了一句話,「兩位大人,不知可否幫我們一個忙?」
「請講。」桑科和章魯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吳錫元說道:「最近京城裡湧進了一大批揚州瘦馬,已經混到了許多大人身邊兒,我們懷疑她們是被人控制的,為了朝中大臣的安危以及江山社稷著想,咱們還需演一齣戲啊……」
章魯和桑科也不是傻子,一聽就明白了過來,就聽桑科問道:「吳大人的意思是利用一下這起案子?」
吳錫元點了下頭,「正是,我等只需放出風聲去,告訴他們薛大人是被身邊兒的揚州瘦馬所害,想必那些大人自個兒就會警醒的。」
章魯眉頭一蹙,「薛夫人豈能願意我們這麼說?」
王啟英自動請纓道:「薛夫人那邊兒我去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