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姑一聽樂了,「你父親也是個有遠見的,你也是個有天賦的。如今找不到你長姐,本姑姑也會給你找個權貴的,放心就是。」
何氏眉目含春地低了下頭,讓柳茹看得一陣皺眉。
如今的她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何氏到底是真的心動了,還是裝的。
待到晚上還得好生問問才行。
興許是何氏今兒的表現取悅了孟姑姑,而孟姑姑在她們主家也著實有幾分體面。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要回地窖的時候,孟姑姑卻唯獨叫住了何氏,「何氏,你留下!」
何氏一愣,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柳茹,見柳茹點了下頭,她才應了聲是。
柳茹跟著其他人一起回了地窖,等地窖門關上之後,孟姑姑才對著她說道:「你今兒就住我隔壁吧!」
不用去那烏漆嘛黑的地方,何氏心裡高興的很呢!
她興奮地跟孟姑姑道了聲謝,才說道:「孟姑姑,那個柳茹是奴家的奴婢,您能不能也將她叫出來啊?」
孟姑姑想了想,興許是看上了她身上的價值,最後到底還是點了頭,「可,你先回去,待會兒我便讓人將人給你領過去。」
柳茹才剛下去沒多久,地窖的門便又一次打開了,有人從外頭走了進來,喊了一聲柳茹。→
「柳茹在嗎?」
柳茹急忙站了起來,「在。」
對方打量了她一眼,說道:「你隨我來。」
柳茹一直被人領著到了何氏的屋子,「你今兒就住這兒吧!」
柳茹還沒動作,眼前屋子的門就從裡頭打開了,映入眼帘地是何氏的臉。
何氏一把將她拉了進來,衝著那小哥道了謝,才關上了門。
柳茹壓低聲音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何氏笑了起來,「約摸是我表現的比較好唄。」
柳茹皺起了眉頭,接著問道:「莫非你還真打算被他們送給個權貴?」
何氏頓時臉色大變,「我是瘋了嗎?還沒從火坑裡逃出來,就惦記著下一個火坑了?我現在什麼想法都沒有,就只想回揚州!」
柳茹這才悄悄鬆了口氣,她就怕何氏突然叛變,將她給供出來。
「那就好,你放心,我們王大人從來都是說話算數的。即使桑大人到時候救不了你,也有王大人在。」
何氏重重點了點頭,「我懂的,你放心,我說了好好配合你的。→你今兒的表現實在有些太過僵硬,想要在這裡混下去,那樣是不行的。」
柳茹聽著她的話,一張臉都僵住了。
她自幼習武,連一句軟話都不會說,哪兒會這種侍奉男人的手段?
今兒她已經很克制自己動手打人的衝動了,讓她迎來送往,那比要她的命還難。
何氏看著她的神色,也懂了,嘆了口氣。
「明兒你就跟著伺候我吧,實在不行我同孟姑姑說說好話,看看能不能不讓你學那些。」
柳茹這才吐出一口濁氣,來之前她還信誓旦旦的說會保護何氏,如今看來反倒是她來保護她了。
人的角色不會是一成不變的,總會風水輪流轉。
第一天夜裡,柳茹沒敢輕舉妄動,這邊兒院子的守衛定然比隔壁院子的守衛森嚴,不然宋將軍和岳將軍也不會這樣久都沒探到這裡是做什麼勾當的。
第二日,何氏果然去同孟姑姑說了柳茹的事兒。
「姑姑,我那丫鬟自幼就跟在我身邊兒使喚,是個不解風情的,不然您再開個恩典,再讓她跟在我身邊兒吧?」
孟姑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的?翅膀還沒硬呢,就知道提要求了?」
何氏嚇了一跳,急忙跪下求饒,「孟姑姑恕罪,奴家沒這意思,您若是不允,奴家日後不說了便是。」
孟姑姑這才說道:「她日後如何,還需看你表現了。你要記住,越是對主家有用的人,才配提要求。」
何氏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是,便真的不再開口了。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五日,何氏表現的越來越好,但柳茹卻依舊沒找到送信出去的機會。
這天他們倉庫來人送了個信兒,孟姑姑頓時激動了起來。
將所有人都召集了起來,對著她們說道:「有貴客來了,何氏、崔氏……你們幾個洗漱一番,換身新衣裳,隨我來!」
這幾人應了下來,換了身薄如蟬翼的紗衣,畫了精緻的妝容,才各自走出了房間。
何氏心裡頭也知道,估摸著她們是要送上門供人挑選了。
孟姑姑站在門口,看著她們幾人站成一排,一個一個幫她們整理了衣服和妝容。
到了何氏這兒的時候,她拿出眉筆,在何氏的眼下點了一顆淚痣。
這鬼斧神工的一筆,讓何氏看起來更加的我見猶憐了。
就連柳茹在一旁看著,也覺得這位孟姑姑絕對是最懂男人的女人。
點了這顆淚痣,她收回手,再打量了何氏一番,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來得晚了,身上的皮膚養得不大好,希望這顆淚痣能幫你增添幾分把握吧。」
何氏應了一聲是,正想開口跟她要柳茹,孟姑姑就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對著她們說道:「你們安心去,若是能被貴人選中,你們想要的姑姑自會滿足你們。」
何氏這才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柳茹,懷著忐忑的心情被人蒙上了眼睛攙扶著下了地窖,又順著地道走了許久才重見天日。
柳茹也是這時候才知道的,怪不得她們家大人在外頭守了那樣久都沒抓到什麼把柄,這家就像個貔貅似的,總是只進不出。
原來他們倉庫里也是有暗道的!
何氏上了馬車之後,眼睛上繃著的紗布才被掀開了,她看了看馬車上的其他三人,大伙兒心中都忐忑不安,不知道迎接她們的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
車上一個婦人又交代了一句,「今兒見到貴人之後,你們不管能不能選中,都要恪守規矩。若是惹怒了貴人,別說孟姑姑了,誰都救不了你們。這陣子也算是白調教了。」
馬車又走了快兩個時辰,何氏在馬車上顛簸的都快要吐了,才算是進了京城。
她透過車帘子的縫隙,看著外頭的車水馬龍,心裡頭複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