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王自個兒心裡也窩火,說好來增援的,他連人都沒見著!憑什麼讓他背著黑鍋?
他心裡還時常懷疑,賀運興許根本就沒來!
然而甭管如何,賀運就是不見了。
當初隨著他一起進雲南的士卒們將大理城以及大理城的周邊尋了個遍也沒找到。
他們在城裡打聽,有人說賀大人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城裡的小酒館,也有人說賀大人去了青樓……
眾說紛紜,最後也無法辯解到底誰說得才是真的。
吳錫元緊繃著臉,對著齊成桓說道:「此事事關重大,齊大人還要慎言啊!」
齊成桓當即舉起兩根手指對天發誓,「下官說得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言,就讓下官不得好死!」
吳錫元這才又接著問道:「你接著說。」
「當年賀運大人來到大理城,名義上是來增援雲南王的,但實際上卻是看雲南王不在大理,想要將雲南西邊兒的三座礦山據為己有。這三座礦山是景家的,景老爺也就是靠著這三座礦山才能洗白到如今的地步。他想要這三座礦山,這不是要景老爺的命根子嗎?」
齊成桓說到激動之處,聲音也有些大了,他急忙停下來看了看吳錫元的神色,見著他並無不耐煩,才又接著說道:「那日他帶著人在街上逛街,被一女子吸引,那小女子一步三回頭,衝著他含羞帶怯笑的溫柔。→賀大人招架不住,便一路跟了過去,那會兒身邊兒就跟了二十來個人,被景家人直接給拿下了。」
吳錫元聽了半天也算是聽明白了,說到底還不是這個賀大人又好色又貪財,不然也不會失蹤的如此莫名其妙。
「景家把賀運怎麼處置了?」吳錫元問道。
齊成桓眉頭一擰,輕輕搖了搖頭,「下官還真不知曉,只知道早些年他們將賀大人關在礦山上挖礦。景老爺說了,他不是想要那三座礦山嗎?就人他親手挖出來。只是時候久了,如今賀大人還活著沒,下官也不清楚了。」
吳錫元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又接著問道:「這個案子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可有證據?」
「當時賀運跟著那小女子出城門的時候,城門是下官的人,那人及時稟報了下官。」
吳錫元嗯了一聲,「那個女子還能找到嗎?」
齊成桓搖了搖頭,「找不到了,後來下官也派人去尋過,那女子是周邊兒村子的採茶女。聽他們村里人說,她出了趟門,再回來沒多久他們全家就被人滅門了。」
不用多想都知道是景老爺所為,景老爺作為一個地頭蛇,連雲貴總督都敢下黑手,一個小小的採茶女又算得了什麼呢?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啊!
「本官知曉了,讓你的人再去他們村子裡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線索。礦山上的事兒你就別管了,本官另有安排。」
齊成桓急忙應了下來,吳錫元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叮囑了一句,「齊大人,從本官這兒出去之後,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你還得心中有數啊!畢竟如今能救你性命的,也只有本官了。」
齊成桓趕緊表忠心,「大人您放心,下官這嘴就是貼了封條的嘴,出了這門什麼都不會說。」
吳錫元擺了擺手,「你回去吧,若是再查出來什麼線索,再告訴本官。立多大功,才能抵多大的罪。」
齊成桓一直捏著一把冷汗,從吳錫元的院子裡出來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至少……小命是保住了吧?
他得趕緊去那個村子看看,說不好還能找到什麼線索,若是能找到個證人,就能將景老爺給捶死了。
吳錫元沒去送齊成桓,他就坐在椅子上,手中依然轉著他的珠子。
他還在琢磨著,會不會賀運還活著?現在還在挖礦?
看來,還得派兩個人去查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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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時,暗六暗七已經進了礦山,他們是新人,上頭怕他們搞壞了礦石,只讓他們在上頭拉車子,根本不讓他們下去。
也就這一天,他們頭兒喊了暗六去給下邊兒送些炸藥進去,這才是暗六頭一次下去。
在礦坑地下,有一個小屋子,屋子裡上著鎖。
他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會在此處蓋個屋子?正想前去,就被人呵斥住。
「你小子!幹啥呢!」
暗六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憨厚一笑,「我們頭兒讓送炸藥下來,小的也不知道送到哪兒去,就想看看您是不是在屋子裡。」
這人也沒多想,看了一眼暗六手上拎著的一筐炸藥,隨手給他指了個地方,說道:「你就放那兒吧!」
暗六應了一聲,將筐子放下,才說道:「那小的就先走了,您若是再有什麼旁的事兒再吩咐小的。」
這人隨意地擺了擺手,暗六便朝著礦坑上邊兒走去。
才剛一上去他的臉色就變了,找到一旁在拉車的暗七,在後邊兒幫他推車。
暗七也沒回頭看他,就問道:「下去看到什麼了嗎?」
他本也就是隨口一問,根本沒指望他會回答,礦坑裡能有什麼?不過是些石頭罷了。
可是卻沒想到暗六壓低聲音同他說道:「看到了,下邊兒有個很小的屋子,我方才想過去看看卻被人給叫住了。但是我隱隱聞到了些許腥臭味,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
「什麼腥臭味?」暗七問了一句。
「屎.尿味兒,但想也不會有人在那兒建個茅房,若真是茅房的話,我還會被人呵斥住嗎?一個茅房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暗六說道。
暗七點了點頭,他們來查案子的就是要查些蛛絲馬跡,然後順藤摸瓜。
「甭管是不是茅房,咱們今兒夜裡去探一探便知。」
他們兩人的武藝想去查探一下是十分輕而易舉的事情,平素里不好打草驚蛇,今兒有了目標,只肖出去一小會兒就是。
兩人趁著夜色,點了同屋其他人的睡穴,穿上他們的衣裳,蒙上面巾就出門了。
天邊兒的月亮才是個月牙,天色顯得格外的黑,兩人往夜色中一鑽,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