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吳錫元都在思考,以至於走過了都不知道。
阿興看著他已經過了門口,還再往前走,有些疑惑地問了他一聲,「老爺,您還要去別處嗎?」
吳錫元被他這麼一喊,這才回過神來。他停下了腳步,回頭一看發現自己走過了。
他又轉身走了回來,對著阿興淡淡地搖了搖頭,「不去了,方才在想事情。」
阿興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推開了自家院子的大門。
項立新已經在院子裡等候他們多時了,見著吳錫元回來了,他急忙迎了上來,對著吳錫元行了一禮,「大人,您可算回來了!」
吳錫元嗯了一聲,斜睨了他一眼,對著他問道:「怎麼了?瞧你這樣子,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項立新面色難看,當下就回答道:「大人,咱們米麵鋪子被人砸了!」
吳錫元一愣,「哦,是我讓人砸的,已經過去許久,景老爺讓人幫我們修了。」
項立新聽了急忙又搖了搖頭,「大人,不是那次,是又被人砸了!」
吳錫元臉色一變,「又被砸了?怎麼回事?」
項立新將事情的經過講給他聽,「今兒的奴才去了趟鋪子裡,想將奴才帶來的那些米麵拿出來賣。可是才剛將旗掛在外頭,一伙人就蜂擁而入,拿著傢伙什將我們鋪子的家當砸了個遍,還將咱們的米搬走了兩袋。幸虧才剛搬了兩袋米出來,其他的都還在地窖,不然咱們這回損失可就大了。」
吳錫元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就想到了余家,上一次暗六暗七他們將事兒引到了余家頭上,這一回指不定就是人家氣不過自己動手了。
「走,帶我過去看看。」吳錫元將手上拎著一顆白菜放在了院子裡的石桌上,對著項立新說道。
項立新就等著他回來主持大局的,聽他要過去鋪子裡,當下就應了一聲,帶著吳錫元就朝著外頭走去。
鋪子外頭的旗還在,上頭一個米字迎風飄揚,吳錫元老遠就看到了。
他跟著項立新走到了鋪子門口,看著門窗以及裡頭的擺設都盡數被砸壞了。
項立新僱傭的兩個本地人一臉忐忑的站在屋子中間,見著他們兩人來了,急忙走了過來,一臉苦澀地說道:「老爺,項掌柜,他們來了一夥兒人,小的被他們按得趴在桌子上動彈不得,實在攔不住啊!」
項立新也擰著眉頭,看了一眼同樣擰著眉頭的吳錫元,對著他說道:「老爺,不然咱們再找找景老爺?」
吳錫元卻緩緩吐出了兩個字,「報官。」
今兒在城裡逛了許久,聽雲南王的事跡越多,他越想會會他。
然而若是他不表明身份的話,同雲南王地位相差懸殊,王爺根本不會見他的。
此次鋪子被砸了,也正好可以試試看雲南是否如同那些老百姓們所說得那樣,沒有人敢胡亂造次,治安比起京城裡還要好。
項立新知道他們先前兒還自導自演砸了一次,擔心若是被人查出來出了什麼意外。
他有些為難地看向了吳錫元,「這……」
吳錫元拿起了一個椅子腿,回頭看了一眼項立新,「莫要多想了,直接報官吧,其他的我心裡都有數。」
項立新一聽他心裡有數,也稍稍放心了許多。
阿興說得對,吳大人這樣的人物,凡事兒定然比他們想的要多。
「報官!阿黑,去報官!」項立新衝著一旁的下人喊道。
阿黑應了一聲,才剛跑出門,就又回來了。
「老爺,項掌柜,外頭有官兵來了!」
吳錫元詫異地朝著門口看了一眼,將手中的椅子腿丟在了地上。
阿黑見狀解釋了一句,「估摸著是方才有路過的好心人,替咱們報官了吧?」
吳錫元微微頷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先看看這些官兵們如何說了。
說話的功夫,那一行人就已經到了門口。
為首一人身著軟鎧甲,頭髮束起,生得虎背熊腰的。
吳錫元抬頭看清了他的面容之後,整個人就愣住了。
這人同雲南王的畫像很像,莫不是他本人來了?
來人還沒開口,阿黑就直接跪了下去,「見過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吳錫元讓項掌柜一看居然真是王爺,也急忙跟著行禮。
雲南王隨意地在屋子裡環視了一圈兒,將他們叫了起來,「起吧。」
吳錫元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聽到雲南王又接著說道:「你們鋪子何時被人砸了的?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吳錫元看了一眼阿黑,阿黑立刻出來回話,「回王爺的話,鋪子是今日巳時被人砸了的,至於是何人所為小的也不清楚。」
雲南王讓他詳細說了說事情的經過,才說道:「此事本王會讓人查清楚的,你們莫要擔心。」
吳錫元應了一聲是,可是緊接著雲南王的一句話就立刻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你,隨本王走。」
他指著的人就是吳錫元,吳錫元心中咯噔一下。
一旁的項立新也著急了,「王爺,我們家老爺什麼都不知道,您若是要問話的話,奴才跟您去。」
雲南王一個眼刀甩了過來,對著他叱了一聲,「多事,本王同你家老爺有話要說。」
吳錫元面兒倒是還算鎮定,他對著項立新交代了兩句,「你帶著阿黑他們將鋪子收拾出來,我隨王爺走一趟。」
「是。」項立新應了下來。
目送著吳錫元跟著雲南王一起離開了鋪子,他才擔憂的收回了視線。
反倒是阿黑在一旁開解著他,「項掌柜,您莫要擔心,咱們王爺很講道理的,他一定不會為難咱們老爺。」
項立新倚在門框上點了點頭,「但願如此吧,行了,咱們收拾東西吧,還要開門營業呢!」
吳錫元跟著雲南王一路去了雲南王府上,雲南王的府邸不是很大,至少比起從前的洛陽王府要小了三分。
到了一處花廳,雲南王才將周圍的人遣退,只剩下吳錫元和他兩個人。
就在吳錫元以為王爺要問他關於鋪子的事兒時,雲南王開口就說了一句讓他驚恐萬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