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霜和鄭雲鐸兩人倒是不怵,反正他們如今都還沒定親,怕個鬼?
可他們一轉頭就看到了李程季瘋狂給他們使眼色,兩人一想到接下來要成親的就是這位,瞭然的笑了。
王啟英見著李程季連拖帶拽地將其他兩人抓走,才露齒一笑,叫了個小丫鬟讓她端熱水過來。
顧妙芝一直洗漱完畢,還吃了一碗小餛飩,就看到王啟英一直坐在她身邊兒不遠處看著她,半點沒有想要出去陪客人的意思。
她到底沒忍住問了一句,「你不出去陪陪客人嗎?」
王啟英搖頭,「不去。」
顧妙芝:「???」
王啟英看她就差將疑惑寫在臉上了,才笑了笑,說道:「這不是上次沒陪你嗎?這次一起補上。」
顧妙芝聞言也笑了,忽然覺得嫁給王啟英也挺好的。
她一家子老古板,跟個有趣的人,日後的日子也不會那樣壓抑無趣。
但是她還是說道:「不用補上,你還是出去陪陪客人吧?省得回頭人家笑話你。」
王啟英卻說什麼都不去,「笑話就笑話,反正他們也不敢當著我的面兒說什麼。我這一出去,那群人都等著灌我酒呢!你可別小瞧他們,那些傢伙可損著呢!」
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兄弟了,他就不去!
顧妙芝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還早著呢!這會兒也不是就寢的時候啊,他們夫妻兩人待在屋子裡大眼瞪小眼?
當然,王啟英這個人向來都不知道無聊二字怎麼寫的,他總是能在無聊的日子裡玩出花來。
他拉著凳子往顧妙芝跟前兒湊了湊,見著她看過來,就笑著說道:「妙芝啊,你會搖骰子嗎?」
顧妙芝:「???」
她今兒一天的疑惑比起她過去十多年都要多,她這個新上任的夫君怎的這麼不按照常理出牌?
搖骰子?他要作甚?
雖然不解,但顧妙芝還是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我會打馬吊。」
原先她祖母進宮見太后的時候,總要跟著太后摸兩圈兒牌,她就是那個湊數的,便也跟著學了兩手。
王啟英見她會,心裡頭就更高興了,「這感情好,這會兒咱倆左右也無事,我出去陪那些客人喝酒還不如在屋子裡陪你。咱們搖骰子,誰的點數大,就可以提一個問題,若是不想回答可以罰酒一杯,你看如何?」
顧妙芝:「……」
還真是很有意思呢……
王啟英見狀,又提出一點,「我是男人,不能占你的便宜。這樣,你喝一杯,我喝三杯,如何?」
顧妙芝思忖了片刻,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雖說聽起來有些無聊,但不得不說,這也是他們夫妻二人互相了解最快的法子。
李程季等人在外頭等著跟王啟英不醉不歸,可是誰能想到他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人。
他們四人都喝得有些上頭了,李程季差了個小丫鬟去看看王啟英,卻沒想到王啟英還在屋子裡陪著自己媳婦兒呢!
李程季將酒盅往桌子上一丟,笑罵道:「看來咱們也不用等了!這孫子還真是個狗啊!知道咱們定然要灌他酒,他根本都不露面兒的!」
鄭雲鐸給他空了的酒杯滿上,也笑著說道:「不怕!他小子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有種他日後再也不見咱們兄弟!今兒這一場酒,遲早給他安排上!」
白流霜也舉起酒杯,「說的沒錯,他不來算了,咱們自個兒喝!」
王廣賢也一直在等著自己兒子出來見客,等了許久也不見蹤影,他便打發了個下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沒過多久,下人就回來了,神色不自然的湊到了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王廣賢直接瞪大了眼睛!
好小子!不出來見客,跟他媳婦兒搖骰子?什麼毛病!
可他派去叫王啟英的人都被王通攔了下來,說少爺說了,今兒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見!他要陪媳婦兒!還說他爹娘若是問起,就問問他們是客人重要,還是孫子重要!
王廣賢聽到孫子二字,果斷豁出去自個兒去陪著客人喝酒了。
他們老王家三代一脈單傳,還有誰能跟孫子相比?
王啟英連著輸給了顧妙芝三局,他笑眯眯地聽著顧妙芝問他最害怕的人是誰,最喜歡吃什麼東西……這種無傷大雅的問題,一五一十老老實實地告訴了她。
可接下來輪到他提問的時候,他卻直接看著顧妙芝問道:「今兒晚上,怕嗎?」
顧妙芝:「……」
「我喝酒。」
王啟英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接過她的酒杯,替她一飲而盡。
「別怕,媳婦兒,我本就不是魯莽之人,會很珍惜你的。」
顧妙芝手裡還拿著骰子,只恨不得伸手將他的嘴堵上,這人……怎麼這樣啊!沒皮沒臉的!
王啟英幾次三番之後,顧妙芝直接丟了骰子,氣急敗壞地道:「不跟你玩了!」
王啟英伸出手拉過她的手,安撫道:「都說讓你別怕了,我這也不過是讓你提前熟悉一下我嘛!兩個人若是跟個陌生人一樣,睡一個被窩,你豈不是更怕?」
顧妙芝臉紅的跟灶膛的火焰似的,但心裡卻隱隱被王啟英說服了。
他說的對,若是他出去陪酒,夜裡再回來直接同她行周公之禮,她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定然是怕的。
只是想想就很怕。
王啟英見她雖然惱怒,但卻也沒抽回手去,眼珠子一轉,拎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同時也給顧妙芝滿上。
「夫人,是在下冒犯了,在下給您賠罪?」
顧妙芝一抬頭就對上了他黑亮的眸子,鬼使神差地端起了酒杯。
王啟英笑著跟她碰了一下杯,而後一飲而盡。
待到看著顧妙芝也將酒喝光了,才又問她,「還玩嗎?」
顧妙芝點了點頭,她也豁出去了,反正日後都要跟這個沒皮沒臉的過一輩子,還有什麼矜持可言?
雖然顧妙芝破釜沉舟,但女孩子到底面子薄,半個時辰過去,她就已經有些醉了。
王啟英看著她將酒杯放下,輕輕揉了揉眉心,這才覺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