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春才剛到山下,他腳上穿地鞋子直接扯開了,可憐兮兮支撐了許久的鞋子徹底壞掉了。→
他將鞋底拿起來看了看,自嘲地笑了笑,丟去了一旁,就這麼赤著一隻腳,一瘸一拐的來到了吳錫元的身邊。
「好兄弟,可真是嚇得我夠嗆,可算是回來了。」
吳錫元低頭看向了他的腳,也無奈地笑了,「可不是嘛,若不是我媳婦兒,我八成人就沒了。」 ❇
「到底都發生了啥事兒?咱們找個地兒,你好生跟我說道說道?」孟玉春關心地問道。
吳錫元攙扶著他來到路邊兒一個土堆上坐下,才將自己這陣子的遭遇都說與了他聽。
孟玉春驚訝地看著他,「所以……你是說,你將御賜的尚方寶劍給弄丟了?」
吳錫元沉著臉點頭,孟玉春也跟著發起了愁,「丟了皇上的東西,那可是要被殺頭的啊!」
「先不管這些了,日後再尋。」吳錫元說道。
蘇九月在他們身邊兒,正好聽到了這話,就回了一句,「先前兒我聽那人說似乎要將那把尚方寶劍沉了黃河。」
吳錫元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那估摸著就是了,這劍對於他們來說也是無用之物,留在身邊兒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沉了黃河也是最好的處置方法。」
孟玉春急忙開口,「我這就讓人去黃河邊找!」
然而他話音剛落,阿奎就急忙跑了過來,臉色異常嚴肅,「大人!那伙人又來了!」
吳錫元眼睛瞪得大大的,「又來?」
孟玉春也跟著發怒了,「他們真是好大的膽子,這樣欺負朝廷命官的嗎?!來人!給我抄傢伙!」
在他們氣勢洶洶走過去之後,吳錫元一眼就看到了騎在馬上的崔慶。
崔慶依舊是一張黑臉,只是在見著吳錫元他們夫妻兩人之後,眉毛一挑,「吳大人,好久不見,你身邊兒的可是吳夫人?」
吳錫元下意識地上前一步,伸開手臂將蘇九月護在他身後,「你到底想幹什麼?!」
崔慶又接著說道:「便是這位夫人救了你麼?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吳錫元冷眼看著他,梅子也上前一步站在蘇九月和吳錫元身邊兒,小心地警惕著周圍的眾人,唯恐他們突然有什麼動作。
蘇九月看著這個黑臉的漢子,心裡十分奇怪。
怎麼昨兒她居然沒有做夢?莫非這個人並不危險?
蘇九月只是這麼一想,卻根本不敢放鬆警惕,這幾日她們夫妻兩人經歷的實在是太多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少廢話,這次我們人多,你們人少,我們可不怕你!」孟玉春衝著他們喊道。→
崔慶笑了起來,一張臉被日頭曬的挺黑,牙倒是挺白。
就聽這個黑臉漢子看著吳錫元說道:「吳大人走的匆忙,可還記得自個兒丟了什麼東西?」
吳錫元臉色一變,「既然你知曉本官丟了東西,可是來給本官送東西的?」
崔慶沒有接他這話,扭過頭去看了一眼跟在他身邊兒的手下,手下會意捧著一個被桌布包著的東西走了出來。
吳錫元看著那人手上捧著的東西,立刻就醒悟了過來,這東西應當就是他的尚方寶劍。
崔慶親手將桌布打開,從裡頭取出了寶劍,對著吳錫元問道:「是這個嗎?」
吳錫元點頭,「多謝。」
阿奎上前一步要拿回寶劍,崔慶卻收回了手,不給他。
吳錫元正要問他是什麼意思,就聽到他說道:「吳大人,這尚方寶劍我既然拿來了,自然是要還給您的。只是……您還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吳錫元聽了他這話,心中倒是平和了許多,既然有條件要談那就好說,總比一言不合就動武的強。
「你說。」
崔慶揚了揚下巴,身上帶著一股子匪氣,「大人,您今兒凌晨逃跑的時候,我可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王大人也被我得罪了嗎,您得想法子護著我。」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訝了。
他居然是故意放水的?!怪不得他們覺得這次的救援如此簡單。
吳錫元看著崔慶這樣子,仔細思索了起來。
崔慶還在一旁接著說道:「若是……您不願意的話,那我們現在就將您抓起來!再送去給王大人!」
他這威脅的話一出,吳錫元身邊兒的護衛直接就拔出了刀,場面一時間就劍拔弩張了起來。
吳錫元嘆了口氣,對著所有人擺了擺手,「罷了,都收了手上的兵器吧,日後就是一家人了。」
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崔慶擺明了就是來投奔他的。
至於那把尚方寶劍,也不過是他送來的投名狀。
崔慶哈哈大笑了起來,「還是吳大人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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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縣雖說是個縣,但如今恐怕還沒人家一個大點的村子繁華。
也沒什麼好酒好菜,幾人隨便湊合著吃了點,吳錫元才對著一旁的崔慶問道:「我方才聽你說起王大人?可是洛陽知府王叢林?」
崔慶自個兒是個有本事的,在惡劣的環境都不可能將自己餓著。他用小孩子的彈弓打了幾隻麻雀,用樹枝串起來放在火上烤,最後再抹上鹽巴,味道也確實不錯。
崔慶一邊兒烤,一邊兒還分給了吳錫元一串。
聽了他這話,就點了點頭,「正是他,我們就是奉了他的命令前來抓您的。」
吳錫元聽了心中也很奇怪,一邊兒接過崔慶遞過來的烤麻雀,一邊兒對著他問道:「我同王叢林根本都不認識,更別提有過節了,他為甚會對我下手?還想要我的性命?」
崔慶吃著自個兒烤的麻雀,對著他解釋道,「我是個粗人,具體的也不知曉。只是前陣子名陽縣的縣令常正陽曾經去見過王大人,這事兒多多少少同他有些關係。」
吳錫元找了這麼久的常正陽都沒見著他人,卻沒想到居然從崔慶的口中得知了他的下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居然跑去了洛陽!他乃是名陽縣的父母官,居然不顧百姓的安危,只顧著自個兒活命!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