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功勞,再加上先前兒錫元救皇上時在皇上面前刷的好感,這回定然是要升官了。
皇上同蘇莊談論了半晌,忽然想起來王啟英還在一旁等著,這才看向了他,問道:「王愛卿,你來見朕有何事稟報啊?」
王啟英又行了一禮,「方才臣去了走馬街,見到了宋將軍和吳大人,他們昨兒在走馬街守了一夜,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接近那宅子,抓起來拷問之後,才發現原來是裴駙馬的人。」
皇上聽了此事,哼了一聲,手在龍椅的扶手上拍了一把,「這個裴正沖看來也沒什麼用了。」
王啟英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急忙接著說道:「臣還有一事沒有稟報,那日臣在地宮裡打開那個藏著兵器的屋子,用的就是從前在裴駙馬那處得到的鑰匙。當時臣拿來稟報皇上,皇上讓臣先收著,沒想到還真會派上用場,皇上真真是聖明啊!」
景孝帝嗤笑了一聲,「朕有心想留他一留,卻沒想到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還真是足夠他死無葬身之地了!抓起來吧!好好審一審他,可別真沒用到什麼東西都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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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裴正沖被抓了,王啟英確實按著先前兒同喻仁郡主的約定,將此事派人去告知了她。
喻仁郡主一身鮮衣怒馬,直接從慈安寺殺了回來。
她站在大理寺門前要見王啟英的模樣,真真跟她從前去慈安寺之前一模一樣,王啟英遠遠地看著都有些頭疼。
但他也樂於讓喻仁郡主去刺激一下裴正沖,或許還能從他嘴裡得知些許不為人知的東西呢?
看著將喻仁郡主攔下來的侍衛,王啟英也不想為難他們,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得他出去見人。
「郡主殿下,您大可不必為難這些侍衛,有事同下官說就是。」
喻仁郡主站在台階上,門口的兩隻石獅子在晨曦的照射下也有些寶相莊嚴的模樣。她看了王啟英一眼,就在他以為喻仁郡主又要無理取鬧的時候,喻仁郡主突然對著他行了一禮。
「多謝王大人為本郡主和我娘奔走,本郡主實在感激不盡。」
王啟英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郡主無論怎樣不受重視也是君,他哪兒能受得起她的禮。
他急忙別過身子,避過這一禮,說道:「郡主殿下您這可真是折煞下官了,下官身在大理寺就是為了辦案,食朝廷的俸祿,做這些是應該的。」
喻仁郡主也沒強求,直接說道:「大人,本郡主此行就是為了見裴正沖一面,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王啟英微微頷首,「裴大人此時關在天牢,郡主若是要見裴大人,還請隨下官來。」
喻仁郡主騎著馬跟在他的馬後,一前一後地朝著天牢走去。
有人瞧見喻仁郡主又回京了,立刻四處奔走相告,然而這一回的喻仁郡主可同從前不一樣了。
她跟著王啟英到了天牢之後,憑著他們的身份,十分順利的見到了裴正沖。
天牢里又陰暗又難聞,王啟英以為喻仁郡主會抱怨,卻沒想到她一句話沒說,只是皺了皺眉頭,就跟著他走了進去。
裴正沖犯得可是誅九族的大事兒,若是按著朝廷的律法就連在慈安寺清修的喻仁郡主也免不了要受牢獄之災。
可誰讓裴正沖自個兒動手要殺他女兒呢?皇上一時間也起了憐憫之心,就放了喻仁郡主一命。
喻仁郡主在天牢的最裡邊兒見到了她久違的父親,裴正沖正面對著牆壁盤腿坐在床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面壁思過。
喻仁郡主站在門前看著他的背影,神色十分複雜。
王啟英見著他聽到他們來了也不回頭,就揚聲說了一句,「裴正沖,有人來看你了。」
裴正沖這才回頭看了一眼,待看到他身邊兒的女孩子之後,才哼了一聲,再次回過頭去。
喻仁郡主對著王啟英行了一禮,說道:「王大人,我想同他私下裡說兩句話,還請行個方便。」
王啟英點了點頭,「郡主慢慢說,我在外頭等您,您話說完了自個兒出來就是。」
喻仁郡主再次同他道了聲謝,王啟英才轉身順著甬道走了出去。
待到此處只剩下喻仁郡主和裴正沖兩人之後,她才緩緩開口說道:「父親。」
裴正沖都到了這時候,依然沒有心軟,「別叫我父親!你的父親已經死了!」
喻仁郡主以為他說的是氣話,也沒放在心上,再次叫了他一聲,「父親,孩兒不明白,為何您非要對孩兒動手?虎毒尚且不食子,怎的您非要置孩兒於死地?」
裴正沖輕笑起來,後來越笑聲音越大,活像是聽到了什麼離譜的笑話似的。
喻仁郡主不解,還想再問,就見到他從床上走了下來,帶著沉重的鐐銬來到了欄杆前。
隔著粗壯的木頭欄杆,牆上忽明忽暗的燈火將他隱藏在黑暗中的半張臉照亮。
他咧嘴一笑,牙齒生生的白。
「整個京城都知道你不是我親生的,偏偏也就只有你這傻子不知道。你母親精明自在了一輩子,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死後,她的女兒會過得這麼悽慘吧?」
喻仁郡主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他了,這會兒看著他這恨不得將自己殺之而後快的模樣,實在陌生的緊。
她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一張小臉「唰」地一下就白了,「您……您說什麼?!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
裴正沖笑著道:「自然不是,你瞅瞅你這個頭、膚色、長相,哪兒點像老子了?」
喻仁郡主想到她母親慘死,自己也險些慘死,忽然覺得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也就解釋地通了。
她抿著下唇,努力地念了兩句心經,才讓自個兒稍稍平息了些許。
「那我爹爹到底是誰?」
「你爹爹?呵呵,十年前就死了,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又怎麼會允許他活這麼多年?!」
或許是知道自個兒活不久了,裴正沖這會兒說話也毫不顧忌。
喻仁郡主根本沒見過親生父親,聽到他說人已經死了,也不過只是皺了下眉頭。
「就因為我不是親生的,你便一直住在洛陽不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