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月瞧著她這模樣,也覺得她們這些貴女十分不容易,蘇怡當初也遇上過刺客,喻仁郡主又被人暗地裡下藥,宗元小小年紀被殺手追殺……
像她們這樣活著,還真不如當個尋常老百姓,至少能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
夏荷知道喻仁郡主此時已經六神無主了,便對著她安慰道:「郡主殿下,當務之急還是先請太醫過來才是,您莫要氣壞了身子,那豈不是著了壞人的道了?待明日將此事稟報給皇上,皇上定然會替您做主的。」
喻仁郡主被她這麼一提點,也冷靜了下來,「對,你說得對,皇上舅舅一定不會不管我的。」
「入夏!去請太醫!」
迎春此時站在一旁動都不敢動,但喻仁郡主的視線還是落在了她身上,「來人!將迎春關起來!」
迎春立刻跪了下來,「郡主,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都是為了您著想,奴婢什麼都沒做!」
喻仁郡主看著她,一張臉沉得都能滴出水來,「若你真是冤枉的,事情查清楚之後,本郡主自會放過你。」
蘇九月也不知道迎春到底有沒有問題,但能不動聲色給郡主下毒,必然是她身邊之人所為。
現在先將迎春關起來,這個決定必然也沒錯。
漸漸地到了午夜,蘇九月也有了幾分困意,喻仁郡主許是因著受了驚嚇,這會兒倒是一星半點兒的瞌睡也無。
入夏勸她先去休息一會兒,她卻氣憤地道:「本郡主的性命都要沒了!能睡得著?!你可心真大!」
入夏聞言也閉上了嘴,等到了丑時三刻,劉太醫才匆匆趕來。
夜晚露水重,他一走進來就帶著一股涼氣,可再看劉太醫,卻是滿頭大汗。
他一進門就磕頭行了一禮,「郡主殿下,您身子可還好?」
喻仁郡主搖了搖頭,「我倒是還好,你看看這碗藥,可是你開給本郡主的?」
劉太醫來的路上已經聽人說了,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他應了一聲是,起身從藥箱裡拿出了一根銀針,往藥碗裡一探,再拿出來……
銀針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居然漸漸地變黑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投毒簡直投地不加遮掩,是看不上喻仁郡主的腦子麼?
劉太醫的手一哆嗦,捏著的銀針差點掉在了地上,他急忙再次跪了下來。
「郡主殿下,下官給您開的藥絕對不會這樣啊!還請您明察!」
喻仁郡主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居然十分難得地冷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入夏,「將藥渣再拿給劉太醫看。」
入夏應了一聲,將用牛皮紙包著的藥渣也捧了過來,劉太醫又取了一根銀針出來,再次一試,這藥渣裡頭也是有毒的。
劉太醫見狀立刻說道:「郡主殿下,還請您讓人重新取一包藥,拿來讓下官看看?」
喻仁郡主朝著入夏擺了擺手,入夏立刻去照辦。
等了沒多久,入夏就拿了一包新的藥材回來了。
劉太醫打開看了看,挨個聞了聞,才說道:「重新煎藥!」
折騰了一晚上,等到了寅時初,入夏才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回來了。
劉太醫用銀針一試,這次銀針沒黑。
入夏取了個小碗過來,對著喻仁郡主說道:「郡主,奴婢替您試藥。」
喻仁郡主張了張嘴,最後無力地擺了擺手,「罷了,讓廚房那邊抓只畜生過來試吧。」
入夏暖了她的心,她這番話也沒讓入夏失望。
這次的藥確實沒事,喻仁郡主這才喝了藥。
夏荷叮囑入夏天兒一亮就立刻去報官,這事兒根本拖不得。
入夏也真心實意地感謝她們,若不是她們兩人及時來了,郡主喝下那碗藥,後果不堪設想。若是沒了郡主,她們這些郡主身邊兒的大丫鬟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多虧燕王妃惦記,這次可真是太兇險了。」入夏看起來有些疲憊。
蘇九月也壓根沒在意這事兒的功勞落在了蘇怡頭上,只要喻仁郡主沒事,她也不怕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左右老天爺都會在夢裡提醒她。
她這樣是否也是有恃無恐?
夏荷嘆了口氣,「沒事兒就好,不過出了此事,你們郡主身邊兒的人是得好好清理一番了。」
入夏點了點頭,「我們也知道,待會兒就處置。」
這事事關喻仁郡主京兆尹那邊立刻就上報了大理寺,章魯還在頭疼松煙墨的事兒,再一看信函。
好傢夥!居然差點出了命案!而且還是喻仁郡主本人?!
若是他沒記錯,當初慧陰長公主暴斃就十分蹊蹺,後來燕王沒讓他們管這事兒,怎的喻仁郡主也差點險遭不測?
喻仁郡主脾氣不大好,全京城都曉得,章魯幾乎只是用了一瞬間就做了決定。
這事兒還是讓王啟英去頭疼吧!能者多勞!
就這樣信函又轉交到了王啟英手上,王啟英跟章魯有本質上的區別。在他看來這京裡頭的勢力就這麼多,現如今手裡的線索比較少,可若是能從別的案子上暴露出來些許牽連,那問題或許就有了轉機也說不定呢?
他根本沒有半分推脫,直接領命朝著艷陽山的溫泉莊子去了。
喻仁郡主見著來人是王啟英,還有些不大滿意,「怎的來的是你?本郡主差點命都沒了,不值當他章魯跑一趟嗎?!」
王啟英一聽,得!喻仁郡主脾氣差還真不是虛傳的。
他連忙行了個禮,「郡主息怒,我們章大人年紀大了,坐馬車過來太慢,擔心耽誤了事兒,便命下官先來瞧瞧。」
喻仁郡主看了他一眼,「就你?你能破得了這案子?」
王啟英見喻仁郡主似乎有些不大信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皇上送他的護身符可算是能派得上用處了,只是這喻仁郡主的眼神確實有些不大好,居然沒看到他腰上的金光閃閃?
他從腰上將那塊金腰牌取了下來,雙手捧著給喻仁郡主看,嘴上恭恭敬敬地問道:「不知下官可有資格破這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