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也因著王啟英帶回來的消息炸開了鍋,他母親還在雍州城沒回來,他祖母聞言不停地念著阿彌陀佛,熱淚盈眶。
從前都是她錯了,總覺得自家老二孫子跟著王啟英這個紈絝學壞了,卻沒想到敗也蕭何,成也蕭何。
人家能將孩子帶歪,也能給帶回正路來。
如今不僅有了官職,這官職還不是蔭封得來的。如今那王啟英還在皇上面前提了他家程季的功勞,聖上還說要去婕妤那裡坐坐……
哎呦,她可憐的女兒,經過這麼一遭,在宮裡頭的日子也能好過許多了。
就在李王兩家闔家歡樂的時候,兩道聖旨分別到了他們府上。
封王啟英為從五品四等侍衛,李程季則被封為正六品蘭翎侍衛。這麼兩個大家印象中不務正業,鬥雞遛馬的紈絝子弟也不知道怎麼得了皇上的青眼,一封再封。還送去無數古玩字畫,足以表明皇上對他們的喜愛。
也正是皇上的這一舉動,讓許多老臣心中一慌,皇上看重兩個紈絝,他們大夏朝是不是要完? ✰✬
大傢伙兒猜不透皇上這一手,一個個憂心忡忡的,只有李王兩家張燈結彩,高興的無以復加。
好傢夥從五品,還是在御前行走的,他們老王家實在是祖先顯靈。→
原本以為這孩子算是養廢了,如今再看倒是還能再救一救。
王老太太直接去祠堂里跪了半個時辰,出來之後就對著自己兒媳婦說道:「明兒準備一下,咱們去趟祖墳,給祖宗們多送點紙錢。能保佑咱家英子走上正途,估摸著花費不少哩……」
王啟英在一旁聽的也是一陣無語,難不成在自家祖母眼中,原先的他就是如此不堪入目?
他笑了笑,穿上昨兒夜裡才送到的官服,整了整領子,抹了一把腰上的刀。
雖然不再是那五顏六色的劍鞘,但這玩意兒可是個榮譽的象徵!
今兒是他當值的第一天,按著他如今的品階只能在皇宮外圍守衛,不過基本上也沒啥看的,普通人不會這麼不開眼跑到這兒來鬧事。
他百無聊賴地過去了半天,覺得在這兒當值雖然聽上去好聽,但實在沒啥正事兒干。
直到晌午十分,他瞧見燕王從王宮走了出來。
穆紹翎平素甚少進宮,他才不願意在他爹面前刷存在感,甚至巴不得他將自己忘個徹底。
今兒也是曲大人的案子有了新的苗頭,他才進宮稟報。
可是沒想到他才從宮裡出來,正巧就碰上了顧家的馬車。
顧家的馬車正好擋在路上,即便燕王想要視而不見都不行,他只好讓下人過去詢問。
不一會兒下人就回來稟報導:「王爺,顧家的馬車車輪壞了,車上還有顧家小姐,咱們可要相幫?」
燕王冷哼一聲,顧家老爺子是出了名的牆頭草,若不是有太后在,他們顧家只怕早就跌出了京城八大家族了。
只有顧家老四還算不錯,只是那老四無心仕途。
那老狐狸此番也是病急亂投醫,將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
他靠在靠墊上,手上的摺扇輕搖,「那處不是有侍衛嗎?去找他們幫忙,找本王作甚?本王的馬車只有王妃能坐。」
下人將自己王爺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顧家人,顧家人聽得也是一陣無語,這燕王怎的不按常理出牌?他也不怕得罪了他們家,進而得罪了太后一黨?沒有他們支持,他想要登上皇位,怕是還有些困難。
穆紹翎見他們久久沒有動作,他也不是多有耐心之人,並直接對著馬車外頭揚聲喊道:「關懷遠!你去讓那邊的侍衛過來將這馬車挪開!」
關懷遠應了一聲,急忙就朝著王啟英那頭跑了過去。
王啟英親自過去詢問了究竟,才帶著自己手下之人將顧家的馬車給挪開了。
這一挪,他哪兒還有不明白?
顧家的馬車車轍斷痕十分齊整,明顯就是人為的,怕是顧家故意所為,結合這些日子的風言風語,他再看向顧妙芝的眼神都不對了。
顧妙芝遠遠地跟自己的丫鬟在一旁看著,見著燕王拒絕幫忙,她其實還鬆了一口氣。
但同時她也有些愁人,家裡人既然動了這個念頭,即便不是燕王也會是其他人。
她眉頭一皺,可是她不想嫁。
顧家的馬車挪開了,燕王連馬車都沒下,就直接走了。
只剩下顧府的下人和顧妙芝站在宮門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妙芝嘆了口氣,「我在這兒等著,你們回府去找馬車過來接。」
下人應了一聲,正要走,就被王啟英叫住了,「顧小姐若是不嫌棄的話,也可以坐我的馬車回去。」
其他帶刀侍衛都是騎馬來當值,只有王啟英是坐馬車的。
顧妙芝愣了一瞬,卻還是拒絕了他,「還是不麻煩王大人了。」
王啟英擺了擺手,「不麻煩,左右我也要回去了,正好順路送你一程。」
顧妙芝聽了他這話,倒是覺得也行,反正原先已經欠了他人情,便是再多欠一些也沒多大關係,今後若是有機會了,再一併還了吧。
王啟英正襟危坐坐在馬車裡,車帘子一晃一晃的,對面少女身上的脂粉氣息不住的往他鼻子裡飄。
他眉頭一皺,再也忍不住了,便直接問道:「顧小姐,你們怎會攔燕王的馬車?」
顧妙芝先是一愣,隨後便明白了,他這是看出什麼來了。
她感覺被人看低了,心裡實在不舒坦,可是他說的卻又是事實,這讓顧妙芝的心中實在難受。
她斜睨了他一眼,語氣十分冷硬,「不關你的事。」
王啟英皺了皺鼻子,顯然也覺得她的態度不怎麼好。
「燕王同蘇大小姐感情甚篤,你若是真嫁過去,就是三個人一起難過,又何苦呢?」
顧妙芝憋了一肚子的火,沒人能吐,這會兒王啟英既然捅開了這層窗戶紙,她自然再也憋不住了。
「你當我樂意?身不由己知道嗎?我寧願找個尋常夫婿,可是我家裡人不允。我雖然是高門大小姐,但也不過只是個被人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