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從來沒在蘇九月這裡留飯過,聽她這樣說,也來了幾分興致。→
「成,我今兒就在你這兒吃了。你可真厲害,人家說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就是你這樣的吧?」
蘇九月向來麵皮薄,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將自己烤的紅豆酥放在她的面前,沒好氣的說道:「哪兒有你這樣的,還沒開始用飯呢,就先夸上了?先吃兩塊紅豆酥堵住嘴,省的讓別人笑話。」
蘇怡卻對蘇九月有著一種迷之自信,樂呵呵地捏起一塊紅豆酥,「那是自然,無論怎樣肯定也比我厲害。去年我爹爹過生辰,我想給他做碗長壽麵,都沒做明白,最後還是廚娘幫我和好的面。」 ✬
她連女紅都不會,怎麼看也不像是做飯的料。
蘇九月笑了起來,開口安慰她道:「天生我材必有用。你雖說做飯不行,可在別的方面卻比我厲害多了。」
蘇怡看著她眉開眼笑的樣子,好看的仿佛一朵嬌嫩的花兒,沒忍住伸出另一隻手在她的小臉上捏了捏,「不錯呀,九月,都知道天生我材必有用了。」
蘇九月也就是隨口用上的,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是先前兒錫元讀書的時候我聽到的。」
蘇怡一回頭,就正好對上了吳錫元一臉寵溺的笑。
她忍不住嘖嘖兩聲,不知道自己說要留下來用飯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是不是有些打擾人家小兩口膩歪了?
吃過飯,蘇九月還替蘇怡量了身長尺寸,留著給她做嫁衣的時候用。
蘇怡任由她的擺布,等蘇九月記下尺寸之後,她才提出辭行。
這時候已經酉時初了,不過她帶著父親派給她的親衛,倒是也不怕回去的晚。
夏荷一手扶著自家小姐上了馬車,隱隱覺得身後有些不大對勁。
她在上馬車時,不動聲色的朝著暗處瞅了一眼,心中頓時疑惑橫生。
她一直忍著沒有說話,直到馬車出了牛頭鎮的地界,她才小聲跟自家小姐說了自己方才的發現。
「小姐,奴婢發現似乎有人在暗處監視著九月小姐他們一家。」
夏荷跟在蘇怡身邊數年,一直做著貼身婢女的活兒,可她實際上卻是蘇莊重金請來保護自家寶貝女兒的。
夏荷比蘇怡年長八歲,在她眼中,蘇怡就像是自己的親妹妹似的。
即使後來她早已經存夠了養老的錢,她也不願意就這麼離開。
她這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蘇怡依然不假思索的選擇相信她。
「有人在暗中監視九月?這是怎麼回事兒?他們不過是個普通老百姓,難不成得罪了什麼人?」蘇怡下意識地就覺得是民事糾紛。
可是夏荷卻搖了搖頭,「奴婢覺得並不是,那人藏的地方很奇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應當是個一等一的高手。」
「可是誰會派這樣的高手去盯著兩個普通老百姓?」
夏荷覺得這件事情當中處處都是疑點,「這個奴婢也不知道,或許是他們兩人無意間惹上了什麼是非?」
蘇怡嘆了口氣,「今年可真是個多事之秋,也說不好是咱們拖累了他們呢?」
夏荷不好再說話,蘇怡卻又接著說道:「待我回去之後,將此事稟明父親,到時候再做定奪。」
蘇莊眼瞅著外邊天都要黑了,也沒見自家女兒回來,他心中焦急萬分,親自帶著人出城接應。
蘇怡坐在馬車裡閉目小憩,就聽見外頭的車夫輕輕敲了敲車門,說道:「小姐,將軍親自來接您了!」
蘇怡睡的迷迷糊糊的也沒聽清楚,夏荷又說了一遍,她這才掀起車窗朝著外邊瞅了一眼,「外邊竟然已經天黑了,也怪不得爹爹會著急。」
說話間,蘇莊的馬已經跑到了蘇怡的馬車前,「怡姐兒!」
蘇怡從馬車裡探出頭來,開心的叫了一聲爹爹,卻被蘇莊打斷,「你快些回馬車裡去,外頭冷,當心著涼!」
蘇怡知道她爹爹是在關心她,卻還是嘟囔著小嘴,小聲念叨著:「女兒哪有那麼嬌氣~」
話雖如此,她依然放下了帘子,重新坐回了馬車裡。
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但是蘇莊的臉就是一張金字招牌,他們的馬車根本無人敢查,就直接放行了。
回到家裡,蘇怡一跳下馬車,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蘇莊身邊,「爹爹,女兒有要事同你說。」
蘇莊看了一眼她拽著自己衣袖的小手,問道:「何事兒啊?」
蘇怡四下里看了看,雖然到處都是他們自己人,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大保險,便說道:「事關緊要,爹爹,咱們還是去書房裡說。」
書房是蘇莊平日裡呆的最久的地方,他雖然是一員武將,但在這裡要處理的公務卻比練兵要緊要的多。
屋子裡燒著地龍,一進來就熱浪撲面,蘇怡隨手將自己身上的兜帽脫了下來。
蘇莊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這下可以說了吧?」
冬日裡原本就口乾舌燥的,蘇怡抱著茶杯一飲而盡,才緩緩道來,「爹爹,九月家裡似乎有人在監視他們。」
蘇莊眉頭一挑,有些不以為意,「他們一家不過是些小老百姓,許是鄰里之間有了什麼矛盾?都是些小打小鬧的事兒,咱們也沒必要事事都過問。」
蘇怡立刻搖了搖頭,「爹爹,不是你想的那樣子,夏荷說了,監視他們的是個一等一的高手。」
蘇莊的視線落在了夏荷身上,「一等一的高手?比起青木如何?」
青木是他身邊的親衛,一手刀法堪稱一絕,很得蘇莊的喜愛。
夏荷斟酌了片刻,才謹慎的說道:「若是兩人打鬥,那人或許不是青木大人的對手。若是論其隱匿的功夫,他應當在青木大人之上。」
她停頓了一瞬間,又接著說道,「說起來慚愧,今兒奴婢能發現他的行蹤也不過是運氣使然。」
誰會花那麼大的代價,盯著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呢?
蘇莊也迅速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之處,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嘴上卻還安慰著自家女兒:「莫要慌張,阿大近來一直駐守在牛頭鎮,待我找他問問或許能有一絲線索。」
蘇怡還擔憂著自己小姐妹的安危,並央求道:「爹爹,您派個人去護著他們吧?我總擔心……擔心……」
她說不出口自己擔心的事兒,但知女莫若父,蘇莊卻自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