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季雙手背在身後,聽了他這話,才開口說道:「按說你們戲園子的事兒,我等不應該管,但這也是怕你們老闆手心手背都是肉,捨不得。吧書69新這個小香蘭也給我們兄弟幾個唱了兩年了,今兒確實掃興,你們戲園子也得徹查,可別因為這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管事聽聞此言,趕緊討饒,「實在對不住啊,幾位爺,這小香蘭壞了嗓子也不說話了,若不是今兒她登台,咱們也都沒察覺。今兒既然我們知曉了此事,定然不會輕拿輕放,還請幾位爺放心。」
話雖如此,但李程季幾人都知道,在他們看來下三流的命都不是命,犯不著折騰。這會兒倒是說得好聽,估摸著他們才剛一走,這事兒就沒人管了。
不過今兒他們報了個官,桑大人總會查清楚的。 ✵
就在李程季幾人從雅間裡出來,正準備要離去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從遠處撲了過來,正好就撲倒在李程季的腳邊。
「大人,救我。」聲音實在難聽,李程季也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但同時他也認出了面前的這道身影,這不正是小香蘭?
「你且放心,我等已經報官了。」李程季說道。
小香蘭抹著眼淚道:「今日有人能毀我嗓子,明日便有人能要我的命。我一個不會唱曲兒的戲子留在梨園還有什麼用?小香蘭要被賣了啊!」
李程季抬眼看向了那個管事,管事氣得臉上的橫肉都在抖,眼中的笑也不及眼底。
「大人,您莫要聽她瞎說,她唱不了曲兒了總能替咱們做些瑣碎事兒,哪兒會被賣了呢?您說這,小香蘭,我們素來待你也不薄,你可不能在幾位大人跟前兒這樣編排我們呀!」
他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打定主意,誰能記得個過氣的角兒?等這幾位大人逐漸將她遺忘之後,他定要給她好看!
李程季大婚當前兒,這風口浪尖的可不能鬧出點什麼事兒來,王啟英跟他兄弟多年,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就直接搶先一步開口說道:「給小香蘭贖個身多少銀子?」
王啟英這麼問,大伙兒都一愣,看向了他。
「小香蘭是我們梨園一手養大的,如今她雖然嗓子毀了,但身段兒還在,給您舞一曲還是可以的……」
王啟英聽著管事跟他說這些,便直接一擺手,說道:「你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只要告訴我,多少銀子就是!」
「一百兩。」
王啟英直接氣笑了,「曹管事,您這是獅子大張口呀!一個沒了聲的戲子一百兩銀子?莫非你真當田家能護住你們?」
曹管事也怕了,趕緊給他行了一禮,「大人呀,小香蘭她確實值這個價。」
王啟英也道:「五十兩,我話就放這兒了。今兒你若是不賣……呵呵,那我可得好好查查,看看你這梨園裡有沒有藏污納垢,但願你們梨園經得起查。」
他這話就跟明著威脅沒什麼差別,但曹管事可不敢跟他對著幹。
若是真的給梨園結了這麼個仇家,他們東家能將他生吞活剝了。
「幾位爺,這事兒小的實在做不了主,能否容小的去找掌柜的討個主意?」曹掌柜衝著他們拱了拱手。
王啟英和李程季對視了一眼,都應下了。
等人都走遠了,李程季才問道:「英子,你怎替她出頭了?你那銀子都是嫂子給的,也不怕回去沒法交差?」
王啟英冷哼一聲,「若不是你們嫂子管著銀子,我又怎會一百兩銀子還跟他講價?」
一旁的其他兩人都樂了起來,「原來如此。」
「我還當程季要替她出頭呢,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是英子。」白流霜說道。
王啟英聽了這話斜睨了他一眼,說道:「程季若是出頭了那還得了?明日他就成親了,鬧出這事兒來,只怕日後再上他老丈人門上都得被打出來。」
其他兩個又沒成婚,這時候鬧出給戲子贖身的事兒,只怕也不好跟家裡交代。
而他就不一樣了,他成親了!夫人還知書達理,只要解釋清楚就都好說。
李程季一愣,笑了起來,「還是英子考慮的周全,可是你回去了,嫂夫人不會跟你見怪嗎?」
「不會,放心好了。」
幾人又坐下等了一會兒,一個掌柜的才領著曹管事急匆匆地從後邊院子出來了。
剛見著四人,就衝著他們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幾位大人。」
李程季嗯了一聲,「少廢話,到底多少兩銀子能贖人!給個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