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錫元聞言也眉頭一蹙,「這事兒怎麼能跟你外祖父扯上關係?陸老太師向來穩妥,又怎麼在這事兒上出岔子?」
王啟英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曉,外祖和我娘他們都不讓我摻和這事兒。」
吳錫元知道他家裡應當也是怕他被連累,便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問道:「皇上有因此遷怒你嗎?」
王啟英一聳肩,「那還真是不至於,我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反正目前看來我倒是還沒有被牽連到。」
吳錫元微微頷首,「既然如此,這事兒上你還是別過問了。」 ✲❄
他這樣一說,王啟英直接苦笑一聲,嘆了口氣說道:「錫元,你以為這事兒若是真的跟我外祖家扯上關係,我家裡能逃脫得了嗎?」
若是真的勾結前朝,那絕對是要牽連九族的。
吳錫元心裡清楚,王啟英心裡也明的跟明鏡兒似的。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吳錫元開口說道:「我最近在查前朝這個案子,會幫你盯著點的。你手中還有皇上賜得金腰牌,只要這金腰牌沒被收回去,就暫且無礙。」
王啟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但這案子我也不能袖手旁觀,我跟你一起查,早些查明真相,也好還我外祖父一個清白。他老人家一輩子英名,怎麼也不能栽在這事兒上。」
穆紹翎親自過問了樂福茶樓一事,將其中真正的老百姓放了,剩下的人則是真的要查清楚祖宗十八代的。
經過這樣一篩選,就只剩下了三個人,這三人的身份經不起仔細推敲。
他們都說是來自京城周邊的村子,但是穆紹翎派人去當地走訪,卻發現要麼是查無此人,要麼就是這人已經死了幾年了。
穆紹翎讓人提審了這三人,他們只是一味地喊冤,什麼都不說。
穆紹翎擰著眉頭,又讓人將那個給阮湘雲送信兒的丫鬟提了上來。
那丫鬟倒是招了,她只說是在離府回家探親的時候,在家門口碰上了一人,說讓她第二日將這封信給了阮貴妃就拿錢替她母親治病。
她也是為了自己母親,就答應了下來。
問她那人長什麼模樣,她也是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清楚。
穆紹翎可沒什麼耐心,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他直接讓人用刑。
在他看來,天底下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卻沒想到這個丫鬟被折騰的只剩下半條命了,卻依舊什麼都不肯說。
王啟英和吳錫元也來審問過她,但依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被吊在刑架上,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王啟英上前繞著她走了一圈兒,「你這個小丫鬟倒是嘴嚴,你若是將背後之人招出來,我便拿錢給你母親治病可行?」
丫鬟依舊閉著嘴,甚至沒抬眼看他一眼。
吳錫元見狀在一旁坐下,涼涼地說道:「那她母親也得留著命才能被你治好,只怕你現在尋過去,她一家人都不見了呢!」
王啟英一愣,不可思議地說道:「他們居然做事這樣絕?」
吳錫元聳肩,「這不是常事?若是手裡沒點把柄,又怎麼會將這樣重要的事兒交給他人?」
王啟英皺著眉頭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說得在理。」
就見吳錫元抬頭看著刑架上的丫鬟,對著她說道:「若是我能夠將你家裡人都找回來,並且幫你母親醫治好病,你可願意招供?」
這回那丫鬟倒是沒再默不作聲,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吳錫元,眸子裡滿是愁緒,半晌她才開口問道:「你當真會幫我找到家裡人?」
吳錫元點頭,「本官既然承諾你,便不會食言。當然你也可以不接受,但有一事我還是要說與你聽。當初本官在江南辦案的時候,也碰上了類似你的這種狀況。那時候被抓去當人質的人,你猜他們能活幾日?」
丫鬟聞言立刻就激動了起來,「你胡說!不會的!他們一定不會如此的!」
吳錫元呵呵笑了笑,說道:「我也不要你立刻答應我,給你三日思索的時間。待到三日之後,你再給我答覆就是。」
王啟英跟著吳錫元出來的時候,他還有些不解,「錫元,你為何不逼她一逼?我瞧著她方才已經被你說得動搖了,若是咱們堅持一些,她一定會答應的。」
吳錫元捧著手裡的手爐,這還是他出門的時候,九月怕他冷著,強行塞進他的手裡的。
他腳步並不很快,聽了王啟英的問話,也只是淡淡地說道:「不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兩日派人盯緊她,興許還會有些許意外的收穫呢!」
王啟英更是不解了,「意外的收穫?這是什麼意思?」
吳錫元斜睨了他一眼,解釋道:「義兄,如果是你,想要讓她徹底閉嘴,會怎樣做?」
王啟英一愣,猛地抬頭對上了吳錫元的眸子。
吳錫元點了下頭,接著朝前走去,「就是你想的那樣,連你都是這樣想的,又怎麼會有例外?」
王啟英嘆了口氣,「那是得保護好她了。」
吳錫元猜測的沒錯,先是給這個丫鬟送來的飯菜裡頭有毒,又有「獄卒」想要對她下手。
只可惜都被吳錫元提前安排好的人給攔了下來。
吳錫元在第三日清晨才又來了這間牢房,「怎樣?考慮清楚了嗎?」
小丫鬟這兩日也見識到了許多,若不是有人攔著,她已經不知道要死了多少次了。
她的神色十分複雜,吳錫元又接著說道:「連你都差點死於非命,你且想想他們會好好對你的家人嗎?」
見她臉色慘白,吳錫元又接著補充了一句,「你快些做決定吧,若是說得晚了,興許你爹娘親人真就就不回來了。」
小丫鬟這才開口了,「你……真能救他們回來嗎?」
吳錫元擰著眉頭衡量了片刻,才說道:「我也只能說我盡力,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
小丫鬟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指使我的人姓張,全名叫什麼我不知曉,他身量不高,約摸六尺多點,留了一撮山羊鬍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