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張了張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但卻到底沒再說什麼。
其他三人見狀也知道皇后娘娘這是鐵了心了,她們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根本一點兒用都沒有。
皇后娘娘見這幾人還算識趣兒,臉上稍霽,就說道:「讓你們協理六宮,你們就商量著來,若是遇上什麼難處,只管來找本宮就是。」
淑妃等人恭恭敬敬地應了下來,皇后娘娘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突然邀請大家一起去御花園走走。
大家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賣著什麼關子,但看她今兒氣色還不錯,都紛紛起身跟著她走了出去。
一群人來到了御花園,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高談闊論的,有說悄悄話的。
而皇后娘娘就坐在一個亭子裡,遠遠的看著底下的鵝卵石小道。
許久,那路上才傳來了些許的動靜。
皇后娘娘給了馮嬤嬤一個眼神,馮嬤嬤當下會意,等到人走到她們跟前兒的時候才突然出聲道:「大膽!竟然膽敢衝撞皇后娘娘!」
阮湘雲才剛從皇上的宮裡出來,打算回自己的住處去,沒想到才剛走了一半兒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而攔她的人竟然還是皇后娘娘,聽她用得這說辭,就像是在給田貴人報仇似的。
阮湘雲並沒有下跪,如今的皇上對她那叫一個有求必應,她有什麼好怕的?
她上前一步,仰著頭看著皇后娘娘,揚聲說道:「本宮不過是從這小路上路過一下,怎麼就衝撞皇后娘娘了?還請皇后娘娘給好好解釋解釋,若是有下次,本宮還得好好注意呢!」
皇后娘娘臉上掛著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不還是跟你學的嗎?怎的?只許你做初一,不許本宮做十五?」
阮湘雲笑了起來,「自然是可以的,難道皇后娘娘也要因此處置本宮不成?」
她們兩人這邊兒才剛起了衝突,園子裡的其他宮妃連話都不敢說了,紛紛拉長耳朵,仔細聽著皇后娘娘和阮貴妃針鋒相對。
田貴人聽了也震驚了,她抬手輕輕碰了一下自己耳垂上的白玉耳璫,眉頭一皺,有些不解。
她原本以為今兒這記耳光是白挨了,哪兒成想,皇后娘娘居然就這麼領著人來給她報仇來了?
她原本心裡還有些委屈,但如今卻開始有些擔心皇后娘娘了。
阮貴妃很明顯不是什麼善茬,瞧瞧她這氣焰囂張的模樣,竟然比原先那個阮貴妃還要惹人厭。
皇后娘娘根本不怕,她嘲諷地一笑,「那日在慈安寺,你在本宮跟前兒可不是這樣的姿態。怎的才不過短短几日,你便跟換了個人似的?怎的?真當那日本宮跟你說得話是耳旁風?」
阮貴妃一愣,就聽皇后娘娘說道:「來人!將這女人給本宮抓起來!」
底下呼啦啦圍過來一群大內侍衛,很顯然皇后娘娘這是有備而來。
阮湘雲見這陣勢頓時一愣,她其實就是個紙老虎,如今皇上不在她身邊兒,而她什麼時候被這麼多持刀侍衛拿刀對著過?
不過一瞬間的功夫,就有人將她身邊兒的宮女太監都拿下了。
皇后娘娘見狀,又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才說道:「將阮貴妃給本宮帶下去,好好教教宮裡的規矩!」
有人擔心她會被皇上遷怒,皇后娘娘卻道:「無妨,待皇上來找本宮的時候,本宮自然會跟她解釋的。」
淑妃等人看著皇后娘娘這做派,心裡頭也有了數。
若是讓她們當出頭鳥,那她們自然是要好好掂量一下。
但如今皇后娘娘自個兒當了這個出頭鳥,她們其實也不介意再添上一把火。
皇后娘娘將讓將阮貴妃帶下去,就關在她宮裡的偏殿,讓人每日去給她教規矩,每日還必須要抄十遍宮規。
字跡不整齊,還必須要重抄。
然而才不過第二日,皇上便找上門來了。
皇后娘娘見著他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親自給他斟了一杯茶水,裝作不解地問道:「皇上今兒怎的有空上門了?」
皇上訕訕一笑,問道:「梓童,朕聽人說,你將阮貴妃抓來了?」
皇后看著他,眼中略帶嘲諷,「不錯,皇上您的消息當真靈通。」
皇上嘆了一口氣,知道現在的皇后真的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她父母親族都沒了,也沒子嗣,還能有什麼顧慮?
未免她將事兒鬧大了,就想著乾脆將事兒都跟她說清楚,也好讓她替自己兜著點,別拆台。
他看了一眼趙昌平和馮嬤嬤等人,說道:「你們都下去,朕有話跟皇后說。」
馮嬤嬤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皇后娘娘,見皇后娘娘微微頷首,她才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最後領著宮人退了出去。
等到殿內一個人都沒了的時候,皇后娘娘才輕輕轉動自己手上的念珠,氣定神閒地問道:「現在屋子裡沒人了,皇上您有什麼要說的,也能說了。」
景孝帝嘆了口氣,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她。
「梓童,朕知道這個女人叫阮湘雲,不是阮素素,她只有二十多歲,還生育過一個兒子,早些年不小心掉進池塘淹死了。」
皇后娘娘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皇上,既然您都知道了,為何您還如此縱著她?莫非真就因為她那一張臉嗎?皇上?!您清醒一點!」
景孝帝搖了搖頭,「不是的,你可有聞到她身上的香味?」
皇后娘娘點頭,「似乎是幽蘭香,這香……似乎沒有蠱惑人的本事吧?且妾身記得當初的阮素素用得也不是這香,倒是這香……用得久了,便不能生育子嗣了。」
說完,她皺了皺眉頭,顯然也有些想不通。
景孝帝又接著道:「你還記得咱們在揚州的時候,那鷹隼從朕和老四身上啄出來的那枚草籽?」
皇后娘娘應了一聲,「記得,這二者有什麼關係?」
「被下了那草籽的人,若是長年累月地聞這幽蘭香,便會不受控制的被人擺布,形同傀儡。」
皇后娘娘大為震驚,「原來那下草籽的人竟然是她?!她是誰的人?此事到底跟原先的阮貴妃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