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昌平一愣,他有些擔憂地說道:「皇上,您……」
他實在擔心皇上的安危,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雖然和當年的阮貴妃有那麼一些相似,但是他卻十分肯定,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阮貴妃。
然而,他話都沒說完,就被皇上趕了出去,「滾出去!」
趙昌平苦著臉,一步三回頭,但還是遵從了皇上的命令。
他走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見到外面的一群人都守在門前,大家都盯著他,欲言又止。
他嘆了口氣,整個人都貼在了門上,裡頭但凡傳來一丁點對皇上不利的動靜,他都會立刻帶人衝進去,保護皇上。
等到屋子裡只剩下皇上和阮湘雲兩人之後,阮湘雲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她低著頭,像個乖巧的鵪鶉。
景孝帝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才開口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阮湘雲依舊低垂著頭,她衝著景孝帝微微屈膝,回答道:「民婦名叫阮……素素。」
阮湘雲三個字差點從她口中脫口而出,卻被她及時改了。
說完這句話,她的一顆心更是在心中狂跳。
她不想撒謊,但是卻也不能不撒謊。
事到如今,早就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景孝帝的神色莫測,但如今卻無人能察覺他的神色。→
「阮素素?當真是個好名字啊。」他語氣平平,但是怎麼聽都透著一股意味深長。
阮湘雲見他似乎信了,悄悄鬆了一口氣,再次屈膝行禮,「多謝皇上誇獎。」
景孝帝沒有接話,朝著一旁的椅子邊兒上走去。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到他的腳步聲。
此時的阮湘雲,一顆心再次提了起來,就連大氣兒都不敢出的。
直到景孝帝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才又接著問道:「多大歲數了?」
阮湘雲又接著回答道:「回皇上的話,民婦今年三十……有七了。」
景孝帝的眸子眯了起來,看起來有幾分危險。
「可有生育過?」
「有過。」
景孝帝的眉頭擰了起來,整個人突然就頹態盡顯,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問道:「素素,這些年你到哪兒去了……」
阮湘雲先是愣了一瞬,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看來皇上應當是上鉤了。
她神色隨即也跟著迷惘了起來,對著景孝帝說道:「您……您這是何意?民婦不懂,民婦一直就在不周縣啊?」
「不周縣?」景孝帝斜睨了她一眼,反問道。
景孝帝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是不周縣人士?」
「對,民婦自幼在不周縣長大,後來也在不周縣成親生子。」
「成親?!」景孝帝的音調都提高了幾個度,顯然十分憤怒。
阮湘雲像是被他嚇到了,沒敢說話。
景孝帝又冷靜了片刻,才對著她反問道:「你嫁人了?」
阮湘雲點頭,「正是,民婦的丈夫也隨民婦一起被抓來了。」
景孝帝不怎麼相信,他突然起身,朝著阮湘雲身側走來,阮湘雲嚇得後退一步,卻被他拉住了手腕,然後扯向了她的衣裳。
「啊!」女人尖叫一聲,「您別!」
說話間,她身上的衣裳已經從肩膀上被剝落了,景孝帝看著她胸前的痣,眉頭皺得就更緊了 。
阮湘雲真的被嚇到了,她臉色蒼白,掙扎著縮回了自己的手,將衣裳穿好。
「皇上!您怎能如此對民婦!辱人清白,民婦自當去死!」
守在外邊的趙昌平等人,在女人喊第一嗓子的時候,就準備衝進去了。
卻被吳錫元攔了下來,「先別急,別壞了皇上好事兒。」
趙昌平:「……」
吳錫元提醒的也對,皇上都多久沒見過阮娘娘了,不管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阮貴妃,到底那張臉是相像的。
他老人家若是一時沒把持住,想跟那個女人親近親近,他們這時候闖進去那不是在找死嗎?
景孝帝見著女人說這番話,語氣也軟和了下來,「你莫要生氣,朕……也只是在確定些事。」
兩個人可以長得像,但身上的痕跡是不會騙人的。
這世上不可能有到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也不會有兩個人連痣都長得一模一樣。
阮湘雲這才稍稍鎮定了下來,對著景孝帝說道:「皇上,民婦和夫君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不知您為何要將民婦抓來?」
景孝帝搖頭,「不是朕讓人將你抓來的。」
阮湘雲一挑眉,就連神態都跟當年的阮素素有些相像,她對著景孝帝說道:「哦?既然如此,那麼您能否放了民婦回去?」
景孝帝搖頭,「不行,你男人可以回去,但是你不行。」
阮湘雲臉色大變,「為何?!」
就聽景孝帝說道:「從今日起,朕就是你男人了。」
阮湘雲一臉震驚,眸子裡滿是驚濤駭浪。
可若是能仔細瞧瞧,也不難發現眸子底下隱藏著的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皇上,這怎麼行?!民婦只是個鄉野村婦,實在……實在……」
景孝帝忽然冷哼一聲,「朕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莫要多說,否則便先拿你那個野男人祭天!」
還真夠霸道的。
阮湘雲悄悄想著,但無論如何,她來到了皇上身邊兒,自己的目的也達成了。
她閉了嘴,別過身去,裝作不情不願,但卻迫於壓力不得不答應的模樣。
阮貴妃啊,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居然會讓皇上在坐擁後宮三千佳麗的情況下,還能惦記她這麼多年?
阮湘雲在心中疑惑,她學了這麼久,據那人說也才只是像了她三分。
景孝帝沒哄她,他起身看著阮湘雲說道:「你好好想想,跟了朕,不比跟了那野男人好?朕先走了,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朕什麼時候放你那野男人走!」
說完,便直接朝著門口走去。
他門一拉,就看到了守在門口的那麼多人,一個挨著一個的貼在門上,差點沒站穩摔倒了。
見著他出來了,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後還是景孝帝冷哼一聲,繞過他們走了。
其他人這才摸了摸鼻子,又看了一眼趙昌平。
趙昌平早已經抬腳追了上去,他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且即便是他開口了,皇上也不一定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