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9章 你這不是玩我嘛

  王啟英的孩子才剛過了周歲禮,他自知皇上放他在京城一年,沒有派他出去做事,已經算是給足了他面子了。

  他要是再拒絕,多少有些不識好歹了。

  前陣子他們考試的那次,成績一直被皇上壓著不放出來。

  王啟英現在心裡多少有些猜測,皇上之所以這樣壓著不放出來,估摸著也是在等殿試之後。

  到時候人才也有了,正是徹底來一次大換血的時候。 ❋

  現在朝廷還需要運作,只能先留著這些人維持現狀。

  想到京城裡的那些愚昧的大臣們,他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考完這樣久了,見皇上未曾提過此事,他們居然都以為此事不過是皇上弄出來嚇唬人的。

  法不責眾,還能將所有沒過的都處置了不成?

  但是他們也不想想,皇上費了這麼大的勁兒,甚至不惜將全國各地的試卷都送走到京城來,花費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拿輕放了?

  瞧這模樣,十有八九到了後頭又來一招震驚大夏朝的事兒。

  他為了早些回來陪他夫人和兒子,這回連馬車都沒坐,依舊一人一馬,只衝江南而去。

  跟著他一起去的還有李程季,他在考試當中也有出色表現。

  他雖然是個紈絝,但是他心裡清楚,當他拿到那張試卷的時候,他就已經贏了。

  被皇上特意照顧的人,未來定然不會差。

  他和王啟英兄弟兩個走南闖北的也許多次了,可是連著騎馬趕路還是會很累。

  他對著王啟英說道:「英子!咱們為何不走水路?水路也沒這麼遭罪啊?」

  王啟英笑了笑,側過臉調侃他,「這點苦都吃不了?能成什麼大器?」

  李程季哼了一聲,「兄弟我本來也不想成大器啊!現在這樣就滿足了。」

  王啟英眼看著糊弄不過去了,才說道:「我暈船,不行嗎?」

  他本來是不暈船的,可是從揚州當臥底的那些年,一直都在船上度過的。

  底層的船夫也沒有單獨的客房,大家都住在船底下,裡頭味道沖頭,天知道他那些年到底是怎麼忍下來的。

  以至於他現在只是看到船,就兩腿開始發軟了。

  李程季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英子,你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從前沒聽說過你有暈船的毛病啊?」

  「才得的,你別多問了,等到了通州,咱們再上船。69🅂🄷🅄🅇.🄲🄾🄼」

  一直騎馬過去到底沒走水路方便,等他們兩人一路騎過去,估計腿也要廢了。

  李程季看著王啟英到了通州,真的準備了許多暈船的藥物,還有一個鼻煙壺。

  據說是他臨走之前特意找九月要的,聞一下,提神醒腦。

  「船到了!二位,給了銀子就快上船!」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衝著他們兩人招呼道。

  王啟英看了他一眼,拉著自己的馬準備上船,卻被人攔了下來。

  「唉!不行!這位少爺,你的馬不能上去!」

  船上有運輸牲畜的,會給專門的價格,而王啟英在之前已經給他們的馬買了船票,說好會有人專門伺候。

  可是誰知道這人,錢都收了,事兒卻不給辦了。

  王啟英眉頭一皺,「為何不能上?我的馬也是出過船票的!」

  「非也非也,今日上船的人多,您的馬要比尋常人多占四個人的位子。因此,您還得再多補三張船票!」這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笑著說道。

  王啟英指了指李程季的馬,問道:「那他的呢?」

  男人咧著嘴巴笑,露出了一口黃牙,「自然是一樣的價了。」

  王啟英嗤笑一聲,「真是笑話,莫非在你們船上,人是跟馬住在一起的?」

  男人笑了,「那倒也不是,只是這馬占得地方多了,留給人的就少了。這位少爺,您看要補嗎?船馬上就要起航了。」

  王啟英看了一眼李程季,兄弟兩人頓時達成共識。

  他突然笑了起來,將這個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爺走南闖北的,還是頭一次碰上你這種沒眼色的?看碟下菜?」

  這男人臉上依舊掛著笑,衝著他拱了拱手,說道:「少爺,您瞧瞧您這話說的?小的哪兒敢看碟下菜,小的說得都是大實話,您也看到了,如今船上都坐得滿滿當當的了。」

  王啟英眉頭一挑,「也罷,爺也不為難你,你將那銀錢都給爺退了吧!爺坐不了你家的船,換一家就是!」

  這男人急忙伸手攔他,「您看您呀,怎麼說走就走了?小的瞧著您也不是個差錢的主,再者說來,您二位這馬看著也是好馬,不得小的們小心伺候著?」

  王啟英呵了一聲,「若是要伺候我的馬,怎的不提前說?還是說你才發現爺長得像冤大頭?」

  這男人急忙擺手,「不敢不敢!」

  上次他們老大踢了鐵板,讓人直接連窩都端了,如今他們都規矩多了,就是多收一點點銀子而已。

  這兩個人本來看起來也就像是個有錢人,他們應當也不在乎那幾兩銀子。

  從前被他們攔下來的人,基本上都給錢了。窮鄉富路,幾乎沒人願意在他鄉跟人起衝突。

  但這回就不一樣了,他們碰上的不是別人,而是王啟英。

  王啟英是誰,那可是個連天都能捅個窟窿的人。

  他是不缺銀子,但是他自個兒愛怎麼用怎麼用,用這種損招坐地起價?明顯就是看不起他王某人!

  「不敢!我瞧你敢的很呢!趕緊給爺們兒退錢!不然看我們怎麼收拾你!」李程季也跟著說道。

  他們兩人本來就是練家子,如今比起兩年前在蘇家軍中的時候,又年長了兩歲,身量更長成了些許。

  若不是通身的矜貴勁兒,只憑他倆的身板,應當沒人敢敲竹槓。

  可他們這些船家見的人也多了,一般這種貴公子都是繡花枕頭,一個個都是大傻蛋,隨便忽悠兩句,兜里的銀子就往外頭蹦。

  誰知道這回碰到的這兩個,還真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爺,錢都付了,哪兒有退回去的道理?您看,就是因為要拉您二位,我方才又拒絕了幾個客人。如今船都要走了,您又說不去了?這不是玩兒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