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顯被人群圍著,聽著鄉親們七嘴八舌地問話,也沒有覺得不耐煩。→
「還沒抓到,本官過來就是想想問問你們這邊兒還安全否?」常福顯問道。
「目前我們村還沒孩子遇害,但是周邊好幾個村子都遇上了。」
「是啊,我們村長還教他們跟我們村一樣,把村子圍起來不讓外人進來,這幾日似乎是稍稍好了一些。」
……
就在他們七嘴八舌交談的時候,老村長匆匆從家裡趕到了村口,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吳錫元。
「吳大人,您果然沒忘了我們啊!」他有些激動地感慨道。
吳錫元自知自個兒在這兒留不了兩天,這案子主要還是會落在常福顯身上,這時候自己出著風頭屬實有些沒必要。
若是常福顯小肚雞腸一些,興許這事兒還會讓他心裡頭不痛快,若是因此撂挑子,受苦的不還是老百姓嘛!
吳錫元這樣一想,急忙說道:「老伯,是郡守常大人惦記著大伙兒。我今兒中午到了涪陵郡之後,將此事告訴常大人,常大人擔心咱們附近村子的老百姓,立刻騰出手帶著人過來了。」
常福顯聽了吳錫元這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扯著嘴角笑了。
老村長聽了也是微微一愣,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常福顯。
他迅速反應過來,急忙對著常福顯跪下磕頭,「大人!草民叩見大人!」
常福顯看他方才對著吳錫元都沒行禮,反倒是對著自己磕了頭,心裡頓時就舒坦了不少。
吳錫元給常福顯立了個愛民如子的人設,他自然不能自己打臉,便彎腰親自將老村長扶了起來,「老伯請起,您帶著鄉親保護了孩子們,是有功的,無需多禮。」
吳錫元也在一旁幫腔,「是啊,老伯,您先起來,常大人還有話要問您呢!」
老村長這才站起身,對著常福顯和吳錫元說道:「兩位大人若是不嫌棄,就先去草民家裡坐坐?」
吳錫元沒有答話,轉過頭看向了常福顯。
常福顯見狀便直接點了頭,「也好,去你家裡說。」
老村長家裡屋子修得其實還不錯,但跟涪陵郡相比還是相差遠矣。
吳錫元和常福顯分別落了座,老村長將自家採得新茶取了些許給他們泡水喝。
「不是什麼好茶,兩位大人見諒。」
常福顯連那茶杯碰都沒碰一下,倒是吳錫元不計較這些,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常福顯對著老村長問道:「第一起殺子掏心的案子是發生在哪個村子?」
「就我們隔壁福佑村。」
「他們動手可有規律可循?」常福顯接著問道。
「沒有,我們也不知道動手的人是誰,但對方並不是只盯著一個村子下手,動手全憑心情。今兒對這個村子動手,明兒興許就是另一個村子了。也因此,我才怕他們對我們村子的孩子們動手,趕緊讓人把村子守了起來。」老村長說著嘆了口氣。
常福顯又接著問道:「死得這些受害者當中有沒有大人?」
村長搖頭,「沒有,他們只對孩子們下手。」
吳錫元聽著眉頭都擰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受九月影響看太多話本子了,這會兒他怎麼覺得這案子這麼像什麼邪教動的手?
常福顯的臉色也不大好看,這事兒若是鬧大了,傳到皇上耳朵里,只怕他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名聲要更加雪上加霜了。
「我方才聽鄉親們說,您有讓周圍村子們也像你們一樣聯合起來自保?有沒有好一些?」常福顯詢問道。
老村長微微頷首,「是比起從前要好一些,但畢竟每個村子都是不一樣的,有的村子比較小,人手不足,總是能被他們鑽了空子。」
常福顯又問了幾個問題,跟老村長辭行,「本官先去趟福佑村再說。」
老村長親自將他們送出了村子,目送著他們走遠了,才嘆了口氣,「希望大人能趕緊將壞人抓起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快過去吧!」
其他鄉親們也跟著點頭,「是啊,我家孩子天天在家裡鬧騰,差點將屋頂給掀了。」
「這還算好的,我媳婦她娘家侄兒被殺了,我兒子現在嚇得話都不會說了……」
……
吳錫元他們來到福佑村的時候,福佑村路口也有人守著,見著他們來了,就有人上前問話。
常福顯稟明來意,四處看了看,卻並未看到官府的人。
他眉頭一皺,問道:「怎的沒見著官府的人?」
「回大人的話,他們去林子裡了。」
「林子裡?」
「是的,那些遇害的孩子們就在那兒……」回話的鄉親一提起孩子們,眼眶就紅了。
常福顯當機立斷,「林子在哪個方向?你們派個人給我們引路。」
「是,大人,您隨我來。」
林子就在村子後邊兒,剛走進林子沒多久,吳錫元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身影。
原本來查案子的捕快見到了常福顯等人,急忙走過來行禮,常福顯沒空搭理他們,抬腳就朝著林子裡頭走去。
一個一個的小草蓆擺在地上,被一塊塊布蓋著。
吳錫元擰著眉頭,臉色很是嚴峻。
常福顯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了,停下了腳步,叫了一旁一個捕快過來詢問情況。
「你們查得如何了?」
「經過仵作驗屍,只能得出是普通的鐵器匕首所為。孩子們沒有掙扎的痕跡,應當是一擊斃命之後掏心的。再者,有些孩子後腦受過重擊,有些沒有,可見並不是一人所為,應當是團伙作案。」
……
常福顯五官都皺成了一團,又接著問道:「這兩日還有新增受害者嗎?」
「頭一日我們離去之後,又有一個孩子遇害,從那之後我們便不敢再離開此地,這兩日倒是再沒有新增受害者。」
常福顯想了想,最後乾脆直接說道:「傳本官命令!將方圓百里的孩子們都聚集到福佑村!再去涪陵郡調一百士兵過來,將這些孩子們好生看管起來!本官就不信了!看他們還能如何作案!」
吳錫元聽了這話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常福顯,他辦法雖然糙,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卻是最有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