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腰牌?」
「有的,大人您瞧。」為首的小太監將自個兒的腰牌遞了過去。
侍衛拿在手裡看了看,才又還給了他,「你們進去吧。」
一行人進了朱紅的宮門,紛紛鬆了一口氣,原來傳聞中戒備森嚴的皇宮也不過如此嘛!
他們進來了之後,便隨著為首的太監朝著鍾粹宮的方向走去。
「快快快,趕緊都進來,把桌椅先放著,你們在這兒看著,待會兒自然有人來驗收。」小太監招呼著他們將東西放在院子裡,便離開了。
他走後沒多久,就看到平王也換了身不打眼的小太監衣裳走到了鍾粹宮。鍾粹宮原先是田貴人的住處,田貴人被貶後自然沒資格再獨居這麼大一個院子了,也就此空了下來。
平王一進鍾粹宮就看到了擺了一院子的桌椅,以及站在桌椅旁的人。
「奴才們見過王爺!」
平王眉頭一蹙,直接開口詢問道:「你們怎麼來了?見本王有何事?」
「王爺,我們大人讓給您捎個信兒,可是奴才們一打聽才知道您在宮裡,便想法子進來了。」
「什麼信兒?你們哪個大人讓你們捎來的信兒?」平王接連問道。
「我們大人是桑莊,信在此處,還請王爺覽閱。→」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來一個信封,彎著腰恭恭敬敬地遞過了頭頂。
平王接過他遞過來的信封,直接打開取出了其中的信件,這一看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信本王看過了,你們回去給你們大人捎個話,就說本王已經收到信了,讓他們按計劃行事就可。
「是!」
平王將信塞在袖子裡,打算等回去了再毀屍滅跡。
「本王先出去,你們等著本王走遠了再走!」
「是!」
平王先去換了身衣裳,才往回走,走到殿門口,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靜王。
靜王坐在輪椅上曬著太陽,聽到動靜了抬頭看了他一眼,「皇叔,您回來啦。」
平王點了點頭,兩人住在同一個中,他進進出出靜王都知道的。
「方才御膳房那邊兒來人說讓擬個壽宴的菜單,皇叔您也知道的,侄兒長這麼大也沒參加過幾次宮宴,實在沒甚經驗……這菜譜……不然還是您來擬吧?」靜王說道。
平王卻笑著說道:「這還不簡單?你想吃什麼就寫什麼!把從前沒吃得都統統補上。」
靜王沒想到他會說這話,頓時笑了起來,「皇叔,父皇信任我們才將此事交給咱們去做,咱們又怎能如此兒戲?還是皇叔來擬吧,侄兒在一旁學習一二就是。」
平王看著他遞過來的冊子,哈哈大笑,伸手接了過來,「也罷,咱們叔侄二人一起擬,進殿再說。」
說著他就要去推靜王的輪椅,一旁的小內侍急忙上前一步,「王爺,還是讓奴才來吧。」
平王收回了手,跟他一起走到了台階下,才搭了把手,扶著靜王走了上去。
靜王幼時是不坐輪椅的,但因著他腿腳不好走路一瘸一拐的,總是被人笑話,他後來就不走路了,讓人給他打了這麼個輪椅。等到後來他被封王賜府邸之後,若非必要,他也一直待在他的王府里,不怎麼出來走動了。
兩人進了殿中,平王扶著靜王先坐下,自個兒才在他旁邊落了座。
這時候已經有小宮女奉了茶水上來,平王跑了一趟也有些許口渴,喝了一大口才放下茶盞,看向了靜王。
「那本王擬菜名,你來執筆可好?」
靜王點頭應下,「這樣也可。」
兩個人一個人報菜名,一個人動筆,合作也算愉快。
「皇叔,您再對一下,看侄兒寫得對否?」靜王說著,就將手中的金冊子遞了過去。
平王伸手接的那一剎那,他袖子裡藏著的信掉在了地上。
靜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就瞅見信封上寫著四個大字「平王親啟」。
空氣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平王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最後還是靜王先收回了視線,對著平王說了一聲,「皇叔,您的東西掉了。」
平王這才又重新笑了起來,彎腰將信封撿起塞回自己的袖子裡,一邊兒解釋道:「是家裡送來的家書。」
靜王點了點頭,問道:「家裡沒出什麼事兒吧?」
平王接著道:「不過都是些瑣事罷了。」
靜王這才說道:「那就好,皇叔您還是先看看菜譜吧。」
平王見他沒有多追究此事,心中暗戳戳地鬆了口氣,「好,本王看看。」
……
等靜王跟平王對好菜譜離開了平王的主殿回到自個兒的偏殿之後,才對著他身邊兒的柏配說道:「柏配,你去查查看,今日宮外可有人平王府的人送信進宮。」
「是!」
靜王這邊兒才剛派人去查,那邊兒景孝帝就知道了。
他就知道他這個老四兒子沒那麼簡單,這麼快就察覺不對勁兒了?
他讓侍衛不做隱瞞,把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靜王。
看來他是得立個太子了,不然這些人鬧騰的就沒個完了!
那邊兒靜王得知平王府的人最近都沒有送信進宮,甚至這兩日根本沒人送信進宮,只除了今日東廠幾個小太監送了一套梨花木桌椅進宮以外,再沒什麼異常。
梨花木桌椅?鍾粹宮?
田氏不是已經被貶了嗎?鍾粹宮如今是誰在住?靜王心中疑雲漸生,又讓人接著去查。
這一查才知道鍾粹宮如今根本無人入住,那麼到底是誰要的那套桌椅呢?
他再讓人去查鍾粹宮,卻發現鍾粹宮的大門已經被封了起來。
靜王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心裡對他這個笑面虎皇叔卻起了防心。
平王做的任何事情他都要再仔細查探一下,以免被他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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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皇上壽宴的那日,京中但凡叫得上名號的大臣女眷紛紛受邀進宮。
蘇九月自然也受邀了,但她的臉上卻半點喜色也無。
她坐在床上,拉著吳錫元說道:「錫元啊,我昨兒又做夢了!」
今日就是皇上的壽辰,她昨兒卻做夢了,就連吳錫元心裡也不由得咯噔一下。